第187章 北齊新帝
很明顯秦風和這次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如果硬要說有關係，那麼估摸著他也受害者。
楚昭文自然也知道這點，可他就是不喜他。所以聽到這話后，他半響后才冷冷的給出一句話，「秦駙馬，起來吧，地上涼！」
秦風聞言行禮道謝后才緩緩起身，雖此刻的他已然無罪了。可一雙眼睛的還是偷偷的盯著楚昭文，似乎生怕下一刻他便忽然又反悔了一般。
與他們這邊的不和諧相比，驛館內的氣氛就好多了。
一無所獲的齊月和齊晟兩兄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沮喪，反而他們似乎還很高興。尤其是齊月一張臉神采奕奕，就差笑容滿面了。
看了她一眼，齊晟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道：「皇姐，他們好歹也是跟了幾年的人，你沒必要怎麼高興吧。」算起來，他們損失其實還蠻嚴重的，甚至他們若是要回去，齊月還不得不暗中調派些人手來。
可齊月聽到他這話，卻神采依舊仰頭盈盈一笑道：「無妨，若是犧牲區區一幫死士，便能讓北堂堂北齊皇子醒悟。想來他們也會自己而感到驕傲。」
話算是好話，可她的語氣卻充滿了嘲諷，聽得齊晟極為不悅，「皇姐，我已知道錯了，你沒必要如此沒玩沒了的諷刺吧。」他究竟還是不是她的親弟弟了，好歹他也是皇子這樣說他實在是太那個了。
齊月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反而是微微斂著了神色，目光一緊道：「若是你一意孤行只怕是現在，連聽皇姐諷刺的功夫也沒了。怎樣，通過這次你算是明白了，自己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了嗎？」
她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不足，那些好聽虛偽的話都是外人說的。
而她作為他最親近的自己，不需要那麼些虛名，甚至都不懼怕他會討厭自己，只要他可以活著好好的活著。對於齊月而言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可惜齊晟年少並不知道她的那份苦心，加之忠言從來逆耳。
本就挫敗的他再聽了這番話，更是氣上加氣，「那又如何，他哪裡是強大了。不過是仗著自己南夏皇帝的身份罷了，若我們兩者交換我定不會比他差！」
「是嗎？」齊月聞言，柳眉一挑，眼底閃過一絲喜悅，「皇姐，倒是覺得你不過是在說大話而已，否則的話你為何不回北齊。為何不奪過太子之位，甚至更甚之！反而是在這浪費時間！」
他如今的身份並非太子，更不是北齊王。
齊晟被她這話質問的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許久后，才面色一紅，急聲辯解道：「不！我並非說空話，只是我……這一走他倆豈不是與雨水合歡了，我不願看到那樣的情景。更何況這奪嫡之爭都需要耗時，誰知道待我登基以後是何年何月！」
那時候宋傾城還是他的嗎？那時候是否他們都已經餓兒女成群，承歡膝下了。
很顯然這些都是齊晟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他並非無心爭鬥大位。而是他害怕，他一旦離去便再無歸期……
「一年。」豈料他言罷，齊月竟抬起頭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只需要一年的時間，皇姐便定會讓你坐上北齊王的位置。到時候你便可以再度回到南夏，至於你究竟是要攻城取人，還是要兩帝協談都隨你。」
這……這怎麼可能呢？
齊晟大驚，鳳眸陡然瞪大，滿臉的難以置信，「皇姐，這一年的時間怎麼可能呢？你莫要誆騙我……」
她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萬一是為了騙他回去。齊月才編造下這等大話，那他豈不就是上當受騙了么？到時候他想要再回南夏，只怕就比登天還難了。
雖然這些想法他並未說出口，可齊月卻像是可以洞悉他的心思一般。
竟扯了唇，笑容諷刺道：「你皇姐我，何曾有騙過你？這些年來，我說的那一件事情未曾實現？」
她這話一出，齊晟倒是無言以對了。的確這些年來，他雖然擁有雷霆手段可若是未曾得到先機。只怕許多事情他也成不了，而這些先機不是別人給的。正是由她齊月一手提供，而且從未錯漏。
「可是皇姐，你如何可以如此確定呢？要知道這樣的事情，並非你我二人一己之願便可左右的。」齊晟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據他所知的北齊王的確很是喜歡他，也有些意思想要立他未太子。但是那也只是太子而已，而且他的身子素來康健。雖說未必可以再活個幾十年，但是三五年總是沒問題的。這一年之內實在太過突然了。
不想對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反而是從容不迫道：「總之你相信皇姐，我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會說出此話來。」
她說的如此決絕，一時間讓齊晟陷入了猶豫之中……
就這樣伴著屋內的燈燭，兩人斷斷續續的交談了許久，最終齊晟還是點頭應允了此事。
而翌日一早兄妹二人，便身著北齊正裝很是畢恭畢敬的進入了皇宮，像楚昭文辭行。
對於此事楚昭文面上佯裝驚訝說著突然，心裡卻早已瞭然，其實昨天他和顧辰南商議的時候。兩人便得出了這個結論。既然討不得半點好處，那麼即便齊晟是個痴心妄想的傻子，可齊月卻不是啊。
故而走便是他們最後，也是唯一的選擇，畢竟這北齊才是他們的老窩啊。
就這樣楚昭文放走了他們，而他們也在辭行后的第二日便匆忙離去，那模樣活脫脫像南夏是地獄深淵一般。
半年後，未央宮內。
「娘娘聽說，齊晟已經當上了北齊的太子了。而且據說北齊王身體不適，不久就會傳位於他。」荷葉一面蔣欣新鮮的水果放在桌案上，一面笑著說道。
北齊和南夏消息向來互通無阻，但是像這樣皇室內部的消息以前倒是很少傳出來。更不會像現在這般，弄的人盡皆知。
宋傾城聞言則是面色不變，拿了一顆葡萄遞入口中輕笑道：「他本就是北齊王最鍾愛的兒子，如今會得到這樣的局面也不足為奇。」
見她不為所動，荷葉一邊幫她遞著鮮果，一邊故意壓低聲音小聲道：「可娘娘，奴婢覺得這齊晟還是很厲害的，在短短半年時間就弄出怎麼大的動靜。而且娘娘，你知道嗎？外面都在傳……」
「在傳什麼？」這回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外面傳來的一道朗聲打斷。
緊跟著一抹明黃便映入了她們主僕二人的眼中，這皇宮中除了皇帝以外試問誰還敢穿這種顏色？見狀，荷葉趕緊戰戰兢兢的下跪道：「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昭文卻並未讓她起來，反而還是冷冷的盯著她，似笑非笑道：「朕不需要萬歲，只需要與皇后一世安康即可！」
言罷，他龍袖一拂，呵斥道：「荷葉，你現在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還是說朕這南夏皇宮已容不下你了，要不你去北齊可好？」
聽完他這兩句話，荷葉整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一張小臉更是死白死白的。跪著的小腿都在打顫，許久才回過神來驚嚇的拽著宋傾城的鳳袍，求饒道：「皇後娘娘，求你了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沒什麼懷心思……」
呵！不錯，明明是被他責罰的竟然曉得去求宋傾城，見狀楚昭文面色愈發的黑沉，大手一揮正欲讓護衛將其帶下去處置。
不想卻被突然上前的宋傾城，給扯住了衣袖，輕聲阻止道：「皇上，你就別在怪她了，她不過也是同臣妾在這說說閑話罷了。若是真說錯了什麼，觸犯了天顏那臣妾代她道歉好了。」
這是什麼話，她堂堂一國的皇后還能代替一個奴婢道歉？
楚昭文聽言臉色黑了大半，可看著她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就那樣懇求的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觸碰了一般。
緩和了少許，才無奈道：「罷了，都聽你的，朕真是拿你沒法子。」
宋傾城聽到這話，便知他已不生氣了。趕忙湊到他跟前，撒嬌一笑。身後的一雙小手卻晃悠得厲害。荷葉看著她那一雙手便明白了，過來，趕忙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當然也不忘見殿門關上。
終於，這偌大的未央宮內僅餘下了他們二人。
所有人都退下后，楚昭文一張冷臉也悄然消失了。輕輕的將身旁的人攬入懷中，輕言細語道：「那些事情你都聽到了吧？」
「那些？」宋傾城最初有些沒反應過來，看著他這緊蹙的劍眉才明白了過來，失笑道：「皇上，臣妾根本就不在意那人。再說了，即便他真當了北齊王又如何，那我們昭文還是南夏皇帝呢？呵呵……」
真要是算起來，楚昭文還比他早登基幾年了。況且南夏也不比北齊差啊。這是宋傾城的想法，簡單而直接。
「城兒。」輕喚了她一聲，看著眼前單純無比的小人，楚昭文很是無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溺寵道：「你啊，還真是個孩子，看來真是只有當了娘親后，我們家城兒才會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