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到底何事
讓自家主子早些做好準備提前預防也是好的，不曾想她人還未邁進里殿。
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拉了回來，見此她回頭欲大聲質問。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在未央宮內竟敢對她動手動腳！
卻不曾想回頭一看，竟是蘇大統領，蘇峰。 微微一怔后出言道：「蘇大統領，你這是作甚？」
皇上改變主意了，所以派他來抓她問罪？那為何只要他一人連個隨從都沒有。而且為何他臉色這般的難看？好似那個受到懲罰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荷葉這邊還未想出個理所然來，便被蘇峰的一句話打斷了思緒，「皇上下了聖旨早朝後，便對整個未央宮的人處於凌遲，到時候你會被留下觀刑。切記此事不能讓皇後娘娘知曉，否則後果如何你明白！」
原先蘇峰本想要溫和一些，將這個事實說出來。可剛才瞧見她的動作，分明就是想要和宋傾城告密。
倘若她當真將此事告訴了宋傾城，只怕那才真正是完了。念及此他最終才只得狠下心來，至少要先將其嚇住才行。
果不其然，聽到他這話荷葉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幾分，「皇上要這未央宮的所有人都凌遲了嗎？！」
未央宮上上下下算起來有一百餘人，就因為她與宋傾城的隱瞞。難道他們就都要去死嗎？而且皇宮中殺人不素來，都是用下毒的嗎。為的就是做到悄無聲息，那如今怎麼會用如此酷刑……
「皇上的旨意，豈是你這等奴婢可以揣測的。總之按照本統領的話去做便是了！」丟下怎麼一句，蘇峰揮袖離去。
而荷葉則是整個人宛如一隻折翼蝴蝶一般，「咚」的一聲重重的跌倒在地。
雖如今天還未亮，可未央宮中的奴才們都起來的差不多了。
見她倒在地上，不免出言道：「荷姑姑，你這是怎麼了？如今秋寒地上涼，荷姑姑還是先起來吧。」
荷葉年紀不大，可因深得宋傾城的信任一入宮便是這未央宮的掌事女官。而下面的宮女，太監們也都稱她一聲荷姑姑。
這本是平常至極的稱呼，可今日荷葉在聽到。卻不免紅了眼眶，一雙眸子更是分外憐惜的看著她們。這些丫頭們個個都很是聽話，大多數都是豆蔻年華。甚至連及笄都未曾到。
可很快卻要成為刀下亡魂，若是一般尋常鴆酒賜死也就罷了。終歸沒有痛楚還能留個全屍，可是凌遲是什麼啊。那可是天下間最痛苦的刑罰啊！
念及此，荷葉再難以忍受抱著她們便開始嚎嚎大哭了起來。
眾人面對這樣的荷姑姑，都愣住了。一面小聲的安慰她，生怕她將還未睡醒的主子給吵醒了。一面又忍不住問道：「荷姑姑，你怎麼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和我們說道說道，我們怎麼多人總能幫你出出主意啊。」
可就在這時荷葉卻忽然反應過來，趕忙抹了抹眼淚。顫聲道：「姑姑沒事，你們快散了吧。別讓娘娘瞧見了，不然……」
「不然就如何？」接上這話的是，一道清脆動人的女聲。
可眾人卻宛若受到了驚嚇一般，立馬嚇起身行禮道：「奴婢們，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此刻的宋傾城粉黛未施，一身素凈雪鍛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損她的美貌，反而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美。
可惜那雙比桃花還要艷麗的眸子，此刻卻寫滿了疑惑，「荷葉，你隨本宮進來，本宮有話同你說，你們就先行退下吧。」
眾人聞言皆是行禮喏喏而退，宋傾城並不凶對待宮人也很是的溫厚。故而眾人覺得，荷姑姑被娘娘喚去也未必是件壞事。畢竟看剛才的樣子荷姑姑似乎遇到了什麼傷心事。
只是讓宋傾城與眾人都未想到的是，荷葉聞言竟搖頭道：「娘娘，奴婢還有事要做，怕是不能現在回答娘娘的問話。」
這，這是個什麼情況！？
雖說荷姑姑與娘娘關係最為親厚，但自古以來就沒有奴婢拒絕主子的道理吧。何況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堂而皇之的拒絕。
「若是本宮執意要現在同你說呢，怎麼，難道你敢當忤逆本宮的意思？」宋傾城本就覺得事情不對，如今瞧她這模樣。更是心頭篤定了幾分，於是乎便難得擺出皇后的架子，盛氣凌人的回應道。
見她不悅眾人立馬停下腳步，紛紛跪了下來。
其中靠近荷葉的幾名宮女，還忍不住拉了拉荷葉的衣袖，低聲勸阻道：「荷姑姑，千萬別衝撞了娘娘，有什麼事好生說。」
荷葉哪見過這般氣勢凌人的宋傾城，再加之昨個在永和殿被嚇了一宿。如今早就如同驚弓之鳥了，見此竟顫聲道：「回娘娘的話，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只可惜荷葉想了好半天，愣是沒想出個好的借口來。
只得這般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宋傾城，看的她一怔。竟全然不顧禮數，一把將荷葉扶了起來而後帶入了里殿。
外面的眾人見此情況皆是一愣，剛反應過來想要起身去門外瞧瞧究竟怎麼了？
不曾想，忽聞「砰」的一聲巨響，她們還未反應過來殿門便被宋傾城重重的關上了。
「說，荷葉究竟怎麼了？」瞧她嚇成這副模樣，宋傾城可謂是既心疼又著急，這丫頭跟著她數年了。從未有過這般失態，那種眼底都是驚恐的樣子。當真是看著都讓宋傾城覺得心疼不已。
荷葉此刻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面淚流，一面央求道：「娘娘，你就別為難奴婢了。求求你，奴婢不能說，真的不能說啊！」
到現在她都很是自責若是她不將實話說出來，是否皇上就不會下令要凌遲這未央宮的所有人了。若是她這次還亂說，那是不是連宋傾城也會被她連累了。如是的想著，荷葉拚命的搖著頭。
一臉的痛苦悔恨，讓人看著好不憐惜。
宋傾城見此，更是趕忙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寬慰道：「別怕，荷葉，別怕你忘記了嗎。我是皇后啊，整個後宮都是我說了算。沒關係，你遇到了什麼難事告訴我，有我在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一定不會的。」
她的聲音好聽極了很輕很輕，像是山谷中最清脆的黃鸝。
她的懷抱也很是溫暖，身上更是帶著淡淡的花香，讓一個晚上都驚魂不定的荷葉。像是找到了歸屬一般，漸漸的也不再顫抖。可還是不敢將真相告訴她，只是搖著頭哭泣道：「沒有的，娘娘，即便是你也幫了奴婢的……」
為什麼啊？宋傾城正欲說沒關係，她幫不了還有楚昭文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還有楚昭文也做不了的事情嗎？她不相信。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鐘聲大作。這是南夏國自古以來的上朝慣例，一般早朝前都會敲鐘。一則警示，二則提醒。宋傾城入宮許久早已習慣，沒有將其當一回事。
不想這聲音響起后，她懷中原本已平靜下來的荷葉。此刻卻忽然顫抖的越發厲害了起來，嘴裡更是忍不住念叨著，「早朝後，早朝後……」
那模樣活脫脫像是白日里撞了鬼一般，整個臉色更是煞白煞白的。
半點血色也不見，瞧得宋傾城不禁趕忙大喊道：「荷葉，你怎麼了，你瞧著我早朝後就要怎麼了？」
「是不是皇上，是皇上和你說了什麼嗎？！」荷葉的性子她太清楚了，素來冷靜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則她絕對不會嚇成這副模樣，而且她嘴裡還一直念叨這早朝兩個字。她早就該想到了，整個皇宮中出了他還能有誰！？
想到此，宋傾城破然大怒，起身就欲前往永和殿找他理論。
不曾想就在這時門外卻忽然傳來德公公的聲音，「皇後娘娘，傳皇上口諭，讓娘娘即可前往永和殿一趟。」
來的正好她剛要找他，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宋傾城正欲抬腳就走，豈料自己的裙邊被荷葉緊緊的拽著。德公公見狀，面色一沉，「掌事女官，你也隨娘娘一道前往吧。畢竟娘娘身邊得跟著人伺候不是。」
說最後這話的時候，德公公故意朝荷葉使了個眼神。
宋傾城沒瞧明白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看著荷葉一臉害怕不已的模樣。又結合起她剛剛說的話，宋傾城忽然遲疑不前了，「敢問德公公，皇上宣本宮去永和殿所謂何事？」
德公公聽言心頭一緊，面上卻無比鎮定的賠笑道：「娘娘，這皇上的意思奴才哪裡知道啊。估摸著是皇上想娘娘吧，故而才會宣召娘娘。」
「哦，是嗎？」宋傾城柳眉一挑，似笑非笑道：「這永和殿乃是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本宮一後宮婦人去哪不合適吧。既然皇想念本宮了，那就有勞公公帶個話。同皇上說本宮在未央宮候著他來。」
說完宮裙一甩，坐回了長椅上索性不走了。
德公公見此臉色陡然一變，大驚失色道：「娘娘，這，這萬萬不可啊！」
她若是不離開，那等下來執行凌遲之人豈不是要與她撞個正著了，皇上可千叮嚀萬囑咐此事切莫讓她知曉。那如此一來，想到此德公公頓時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