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不可殺
家事？聽到這話言皇后，一雙美麗的鳳眼中露出一抹陰鷙。
宋傾城則是胸口如同被什麼碾軋了一下似的，疼痛如絞。臉上的血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褪去那模樣。看起來此刻的她委實不是很好。
「啊呀，傾城，你這是怎麼了？」言氏驚呼的一問，徹底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可即便是這樣，她似乎覺得好像還不夠。竟趕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甚為關切道：「這孩子手怎麼冰涼成這樣啊，皇上，你快宣太醫來瞧瞧吧。這……萬一再出點什麼事可怎麼是好啊。」
南夏皇帝正欲開口宣太醫，卻被宋傾城阻攔道：「父皇，母后不必了傾城無事。只不過聽到靖王剛才那話，一時間有些難受罷了。」
話不能說太過，若是她此刻還指責汀蘭未免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畢竟皇室中有個三妻四妾實在太過正常了，可若是她此刻這般委曲求全。反而還會引得眾人十分垂憐。尤其是此事錯本就不再她身上。
果然南夏皇帝聽到這話，並沒有回應她。
而是上前一步，直接一巴掌重重的甩在汀蘭的臉上。怒喝道：「你這禍國殃民的狐媚子，朕今日倒是看看。朕親手將你打死，還有誰敢阻攔！」
楚昭文可以阻攔護衛，阻攔天下人，卻偏偏不敢阻攔他。可瞧著汀蘭瞬間紅腫的臉，還是不忍道：「父皇，她不過是一個芊芊弱女子。您這又是何必呢。再說兒臣都說了，這只是兒臣的家事。」
「家事，即便是家事朕也是你的父皇。朕替你做主有何不可！？」南夏皇帝怒氣滔天的質問道。
見他答不出話來，又轉頭望向言氏道：「皇后，你說說這樣的女子，按照家族的規矩，是否可以進入我楚家大門！？」
言氏聞言看了看宋傾城，又瞧了瞧南夏皇帝。
才故作為難的出言道：「回皇上的話，即便是拋開皇室的顏面不談。這風塵女子也是，斷然不能入楚家門的。況且莫要說如此心腸歹毒的女子了，這隻怕是宋大將軍那邊。我們也不好交代啊。」
她這話聽起來說的十分婉轉，可卻字字句句都直戳要害。尤其是連帶著宋天恆也被她提了出來。
「父皇，兒臣從未求過你。」楚昭文自知情況不妙，立刻跪到他跟前道：「僅此一次，唯有這一次兒臣希望父皇可以成全。」
他所求的不多，只希望汀蘭可以活下去就好。
可他這話，這模樣落在誰的眼裡只怕都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外面的詢問聲音再次響起，「皇上，宋大將軍，和宋少將軍已等候多時。皇上這……」
南夏皇帝才臉色鐵青道：「宣他二人進來。」
言氏估摸著沒想到宋傾城，這次做的如此絕。竟然還將宋家給般了出來，要知道如果沒有宋氏父子的摻和。或許南夏皇帝會將此事給敷衍過去。畢竟這說到底靖王府多一個女子，少一個女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放眼金陵城，那個達官貴人不是三妻四妾。可宋家來了情況就打不通了，言氏頓時兩個眼睛都泛光了。
可面上她卻還是十分謹慎的站在南夏皇帝的身後，儼然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臣，宋天恆，宋臣玉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宋氏父子兩人，進入大殿後先像南夏皇帝行禮。
后正欲像言皇後行禮問安，卻被南夏皇帝阻攔道：「宋愛卿，宋少將軍無需多禮。是朕教子無方，愧對你們啊。」
這，這是個什麼意思！？
宋天恆原本在府中議事，忽然見到自己的大兒子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說傾城在未央宮裡出了大事，他這才跟宋臣玉一道匆忙趕到了皇宮中。
一路上他都以為定是言氏再惹事，畢竟他們和言氏不合，可謂是由來已久。
可不曾想他竟見到是這樣一副畫面。宋天恆見此情況，十分不解的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昭文和那陌生女子。
疑惑道：「皇上言重了，老臣惶恐啊。只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靖王怎麼會……那女子又究竟是何人呢？」他當真是疑惑極了。
宋臣玉自然知道這個女子是誰，看著事態的發生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
他很是喜悅，可嘴上卻詫異道：「這，這不是汀蘭姑娘嗎？」
「你認得她？」宋天恆聞言立馬追問道。他對皇上不敢追問過多，對自個的孩子還是百無禁忌的。
宋臣玉聞言卻有些為難了，遲疑了半響才解釋道：「父親，她便是那叮鈴別院的女主人。據說是金陵城中有名的雅妓，與很多達官貴人家的公子。都有所牽連故而兒子也認得她。」
什麼！？聽到這話宋天恆正欲發火，質問自己的兒子是否也和此女有染。畢竟他們宋家的家風，是絕對不允許和這種不乾不淨的女子。扯上任何關係的，豈料他還未來得及訓斥。
南夏皇帝，便意簡言賅的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敘說，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宋天恆。也呆愣住了，因為他委實不知道此事該怎麼辦。他也更加難以置信，如此荒誕之事竟當真是楚昭文所為。於是怔了怔，他最終出言質問道：「靖王殿下，此事當真是如此？！你當初迎娶傾城的時候，答應老夫的那些話都不作數了嗎？」
楚昭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可以絲毫不猶豫的用盡心機，去謀劃去陷害任何人。但他卻唯獨做不到去算計宋傾城。所以，當他被她親手下的局困在其中的時候。
他只得無力的解釋道：「宋大將軍，還請你相信本王。本王與那女子並非，你們所想的那般。她……」
她不過只是故人之女，後半句話還未說完。
就聽聞南夏皇帝怒不可遏道：「夠了，楚昭文，朕今日給你兩個選擇。你若執意要護著這女子也可。不過，從今日起你就在府中幽閉思過。沒有朕的允許絕不可出府半步！但若是你肯承認自己的過錯，同靖王妃道歉。並親自將這妖女凌遲處死。今日之事，朕就當做你年少糊塗，不予追究。何去何從你自行選擇！」
這兩個選擇一出，言氏比楚昭文還要緊張。她太懂得此消彼長的道理，也太明白什麼叫閉門思過了。
若是他當真選擇了前者，那麼她有信心也有能力。讓他楚昭文的思過時間無限延長，從而讓她的兒子儘快復寵。
當然，她都明白的道理。宋天恆又豈會不明白，只是現如今他也在等楚昭文的選擇。因為這不光意味著，他是否可以成為太子。更重要的是，那個女子和傾城究竟誰在他的心中更為重要。
畢竟就算他最後真的登上了大位，那拼的也不過是他對宋傾城的寵愛而已。
否則絞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這便是他們宋家最真實的寫照。
沉默許久，久到南夏皇帝都忍不住再次出聲質問了。
楚昭文才眸色深沉，一字一頓道：「父皇，若是兒臣連自己的承諾都無法完成，那兒臣又有何顏面見父皇呢？故，兒臣選擇前者，還望父皇明白兒臣並非貪戀美色。也非被其蠱惑心智，而是她當真無辜不應該就此枉死。」
她無辜，當著宋家人的面他都還敢說此女無辜！難道他當真不懂，皇室中人最不屑的就是無辜。可不能擁有的東西就是心軟嗎？試問那些人誰不無辜了，誰又當真是心狠手辣了。不過是技不如人而已。
「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朕便隨你的心愿，不過此女終生不得入我楚氏一族。你若真想娶此女，便廢除皇姓從此不再是我楚家人！」說完，這句話南夏皇帝拂袖大怒的轉身離去。
言氏也緊隨其後，但她片刻的回頭見卻還是朝著宋傾城微微一笑。
只是她這笑容太過於明顯，似乎明擺著是要做給楚昭文看的。只可惜，宋傾城不在乎，這個時候她還在乎什麼呢。
「傾城你……」宋天恆見狀，無奈的唏噓一聲。最終只能告退道：「靖王殿下，臣等告退。」他們是外臣，這又是後宮如今皇上和皇后都走了。他們自然不能久留。
頃刻間，剛剛還是人聲鼎沸的殿內。
此時除了一屋子跪地不起的奴才，便只餘下宋傾城、楚昭文和汀蘭了。
楚昭文眸中湧起一抹悲愴之色，望著宋傾城笑道：「如今這一切，可如你所願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帶著汀蘭轉身欲走。
「楚昭文，你要帶她去哪裡！」宋傾城聞言，怒極而笑道：「怎麼，難道皇上的旨意你沒聽到嗎？」
他若是膽敢抗旨不尊，她倒是不介意再推他一把。
只是或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楚昭文本就不是兔子，所以聽到這話。
他停住了腳步，回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靖王妃，大可放心，本王絕不會迎娶蘭兒。更不會讓她入我楚家族譜。只不過會帶著她夜夜笙歌罷了，畢竟，她才是本王的心頭愛掌中寶。怎樣，靖王妃對於本王這個答覆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