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太尉之女
「哦，她同你說了？」言氏聞言，並不驚慌反而是鳳眼微抬，聲色平靜道。
楚昭宇心思縝密，也擅長察言觀色，可偏偏這些年。他最看不透，最猜不出的便是他這母后的心思。否則也不至於這次平白無故的上了怎麼大的當。要知道，她和那玲瓏公主早達成了協議。
他又豈會同意這等事情，所以如今他也不明白，她這番平靜淡定憑的是什麼？
可既然猜不透，那索性挑明好了，「沒錯，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同兒臣說了。怎麼母后難道就沒什麼要說的嗎？還是說母后覺得兒臣當真不會生氣！？」
若真是如此，那她言氏便犯了此生第一個錯誤。
可她又豈會真的犯錯，見他這般怒氣沖沖的模樣。言氏不免失笑著搖頭：「的確，母後事先是和她達成了協議。但那左右不過是多條退路而已。而你這次行動母后可謂是，傾力相助絲毫沒有任何不儘力之處。可結果呢？宇兒，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母后與玲瓏有私下交易，是母后不對。可你自己也沒有真本事，打贏楚昭文不是嗎？否則的話，現在又豈會這樣的結果呢。既然如此，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母后嗎？」
「若不是本宮當初多留了一個心眼，和玲瓏有這份協議。那我們現在會落到怎樣一個被動的境地呢？」
誠然，言氏這話說的的確有些替自己開脫詭辯了。
可細想她說的也沒錯，若是他楚昭宇當真有本事的話。那此刻宋傾城早已和他拜堂成親。更是他「名正言順」娶回瑞王府的正妃了。如此一來和他當初所求的，又有什麼差別呢？
說到底，並非她言氏擋了他楚昭宇的路。而是他的確鬥不過楚昭文，別人棋高一籌所以他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結果。
見他沉默不語，言氏又語重心長道：「宇兒，我們的一生很是漫長。不要太過於在意眼前的得失，不過是一場大婚而已。母后同你保證，即便是成了親他們也不會長久。只要你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還不是你為刀俎他為魚肉。」
這樣的道理，楚昭宇又豈會不懂。坐上了皇位他想要什麼沒有，別說一個宋傾城了，即便是將楚昭文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也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母后，我等不了那麼久。父皇正值壯年，我們還要等多久啊！」楚昭宇最終，將自己的心聲徹底暴露出來。
爭奪皇位這件事情，他們謀劃了很多年了。可是這南夏皇帝，看似軟弱無主。卻在冊立太子這樣的大事前，一直不做決斷，即便他楚昭宇是天下人心中默認的太子殿下。
但那也只是默認，並非當真冊立。其中的差別不言而喻，如今楚昭文又有復寵之嫌，再加上宋傾城的嫁入。
手握重兵的宋家可是爭奪皇位至關重要的一步，輸了一個宋傾城，他不但輸了愛情。甚至也輸掉了一半皇權，他豈能淡定，又豈能不著急啊？
言氏自然知道現在的局勢，她也著急。可是姜到底還是老的辣，聽著他這番訴說。
她只是陰冷一笑道：「他有宋家，我們南楚，兩方相鬥未必會輸。況且，相信母后宋傾城是把雙刃劍。他握得好，那便是得到宋家的支持。若是握的不好，則會引起宋家的不滿甚至是敵對！」
她這話說的模稜兩可，一時間讓楚昭宇有些似懂非懂。
於是乎他不禁開口道：「母后，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兒子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不打緊，反正人都來了見見他就全然明白了。
故而言氏，輕拍了拍手掌，而後一身著鵝黃色輕紗的女子緩步從屏風後走出。這女子年約十五六歲，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更隱約帶著一絲貴氣。
「青寧，見過皇後娘娘，見過瑞王殿下。」那女子微微一笑，躬身施禮。
楚昭宇則是一愣，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問道：「青寧，你何時入宮的？」
青寧見狀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回話而是將目光轉向言氏。
言氏則是看著楚昭宇，輕笑道：「怎樣，宇兒，現在你可明白母后的意思了？亦或者說你覺得青寧可否擔此重任啊？」
話到此處，楚昭宇自然明白其母心思。仔細端詳了下，青寧而後大笑道：「母后聖明，青寧絕對可以擔此重任。只是兒臣擔心那楚昭文……」
他又豈會是如此聽話之輩啊，況且還有宋家鼎力相助只怕此事想要成真，委實有些困難。
「誒，宇兒剩下的事情交給母后即可。」說完言氏話鋒一轉，正色道：「此事你就無需多費心了，不過回府以後可要好生對待玲瓏。畢竟她如今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瑞王妃。」
道理楚昭宇都懂，可惜這人並非他所喜。何況此女連處子之身都不是，要他善待委實太困難。
故而，聞言他只是在言氏面前，極為勉強的應了一聲「好」便再無多言。
瞧見他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言氏最終還是出言道：「宇兒，這你心裡的委屈母后明白。但無論是虛情也好，假意也罷終歸你必須得明白。南楚是我們不可失去的力量。可千萬不要讓玲瓏也變成你手中的一把雙刃劍。那母后，可當真對你失望之極了。」
楚昭宇愣了愣，終是道了句：「兒臣，明白。」而後才轉身離開了未央宮。
楚昭文這邊，一直暗中防備著，他料想按照楚昭宇的性子。
這次吃了怎麼大的虧定然不會就此作罷，所以，無論是朝中還是府內。甚至是宋傾城他都保護的滴水不漏。
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絲毫動靜都沒有。反倒是宋臣玉，那邊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那便是我們向來自視清高的宋大公子，竟然也看上了一名女子。原本這妹妹都出嫁了，哥哥卻沒還未娶親。宋夫人為了此事，愁的啊，差不多把金陵城中門當戶對的女子都找來了。
可我們宋大公子，一個都沒瞧上。
急得宋夫人是天天找自己閨女商量辦法，就在楚昭文幾乎都要動用自己的力量幫他。尋找合適的女子時，宋臣玉卻自個找到滿意的了。
如此一來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所以聽宋傾城怎麼一說，素來不管閑事的楚昭文竟也摻和道：「當真，那城兒你快說說究竟是那家的女子啊？」
自兩人成親以後，楚昭文便不叫傾城了。雖然他嘴上說是這樣顯得親密，實則是因為楚昭宇也怎麼叫。他吧，就不願和別人相同。故而，便喚她做城兒了。
兩人已是夫妻叫什麼宋傾城自然不在意，所以他願意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嗯，王爺你猜猜。」宋傾城偏頭一笑，「不過啊，妾身覺得王爺定然猜不到是誰。」
這……她可是最了解他的人，既然她都如此說了。
楚昭文也不費勁了，索性認輸道：「好，那城兒你快說說，到底是誰吧。別掉為夫胃口了。」
怎麼快就認輸啦，真是不好玩。宋傾城見狀，癟了癟嘴，「是言太尉的女兒言青寧啦，怎樣很意外吧？」
什麼！？
和宋傾城料想中的不一樣，楚昭文並沒有感到意外，或是高興。
反而是面色忽然，變得很是嚴肅的問道：「你說可是言皇后親哥哥的女兒，言青寧？」
這南夏還有幾個言太尉嗎？自然只要言家的太尉大人，當然也就是當今皇後言氏的娘家人。
見此情況，宋傾城溫和勸解道：「昭文，我知道，你不喜歡言氏也不喜歡言家人。可是我大哥說了，那言姑娘與他們不同。而且我們宋家和言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想必若是求皇上賜婚的話。應該也……」
也不難三個字，宋傾城還未說完。
楚昭文就趕忙打斷道：「不可，城兒，你不知道言家人絕對沒有你想象中那般簡單。此事定然有問題，你同我仔細說說大哥究竟是怎麼喜歡上這青寧的。」
按理來說，宋家人與言氏這般關係。宋臣玉是不可能對言家的女兒有好感的。除非事先他並不知情，那麼他們究竟是如何認識，又是如何互相喜歡的呢？
對此楚昭文甚為好奇。
宋傾城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般在意，但怔了怔，還是回憶道：「據我大哥說，他是在一次外出中偶然遇到的青寧。當時的她正被一群流氓調戲。我大哥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然後青寧為了感謝我大哥。就請我大哥吃了頓飯，然後兩人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再然後就喜歡上了彼此。」
很顯然，宋傾城覺得他倆認識的這故事，雖然有點老套。但也合情合理，她大哥這樣的文武全才是個女子都會喜歡的吧。何況是英雄救美啊，最是會俘虜女子芳心的時刻啊。
「她堂堂一個太尉的女兒，出門豈會連個護衛都沒有。竟然還會淪落到被流氓調戲的地步？」可楚昭文，卻全然不贊同的反駁道。
這不擺明就是圈套嘛，果然他就說嘛，言家人豈會如此簡單。
「可他們為何要怎麼做啊。言太尉好似就怎麼一個掌上明珠吧。難不成他犧牲自個女兒，就為了給我們宋家添堵？」宋傾城聞言也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