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上轎
聽到這話，言氏笑了：「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你如此作踐自己？」
楚昭宇不知她為何會笑，或是嘲諷，或是不屑，或是其他……
無論是那種他都很不喜歡，看她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沒錯，是，母后你現在是不是對兒子失望透了。可你又何曾知道兒臣也對你失望透了，那日明明還有迴轉的餘地。就算沒有母后也大可隨意找個借口，拖延賜婚。可是你什麼都沒做，反而還是勸父皇成全他們。母后這樣做不是出爾反爾又是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楚昭宇，整個人都是怒不可遏的。倘若眼前人不是言氏，只怕他早就拔出長劍讓其血濺當場了。
言氏聽完他的話，總算是收斂了笑容。可還是忍不住無限憂愁地唏噓道：「年輕人啊，真是沉不住氣。」
她這話是個什麼意思？楚昭宇沒聽明白，一臉疑惑的望著她。
「不過賜了婚而已，又未行大婚之禮，如今一切可都還塵埃未定。你就這般模樣，不是沉不住氣是什麼？」言氏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謀道。
這……所以，母后的意思是？
聽到這話楚昭宇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不明白。
正欲開口追問其中細節，不曾想卻被言氏，伸手捂住其嘴道：「誒，此法你我母子二人心領神會即可，不必說出來。」
言畢，又對他報以頷首一笑，頃刻間楚昭宇心中便猶如明鏡般透亮無比。
這一天，楚昭宇在未央宮待了許久，母子兩人緊閉殿門說了許多私密的話。直到黃昏時分，他才出宮回了瑞王府。而從那天以後，他也不再絕食，而且恍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顧辰南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說了三聲：「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可最終也沒猜出其中玄機。倒是忍不住回頭叮囑了宋傾城，「宋小姐，大婚在即，為了安全起見。這段時間你哪也不要去了，就安心呆在宋府吧。」
宋傾城對此很是不情願，畢竟雖說是在即。
可還是有怎麼多天啊，而且不是已經派他保護了嗎？哪還怕什麼呢？
「可是，我原本還想趁著這幾天有空去集市逛逛呢。」宋傾城認真道：「畢竟，這以後入了靖王府。一舉一動可就沒現在這般自在了。況且不是還有你，大不了我們多帶點護衛嘛。」
所以呢，她其實也不喜歡那種王府生活嗎？
聽到她這話，不知怎麼地。顧辰南竟忽然問了句：「那宋小姐，你當真想好要嫁給殿下嗎？」
估摸著宋傾城也沒想到他會忽然怎麼問，明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顧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傾城望著他狐疑道。
實則顧辰南也不知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就那樣不經意間便脫口而出了。
當他深知自己失言時已為時太晚。於是，被她怎麼一問，他頓時囁嚅難言竟不知該如何回復。
直到宋傾城一臉認真的瞧著他，正欲出口再問的時候。
他才慌忙解釋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殿下乃是要成就大業之人，不知道對於此宋小姐心裡可有打算？」
他還真是不問則已一問直重要害，宋傾城聞言臉色暗沉了幾分。一雙柳眉也忍不住輕蹙了起來，「知道，可是，顧先生你也贊同他這樣做嗎？你可知道得到那位置是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的。」
顧辰南剛剛不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想要將此事敷衍過去罷了。
卻不曾想，她竟會問出這話。不由得微微一怔，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當然知道，不過幫助殿下等上大位乃是顧某畢生所願。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甘願為之。」
說完，頓了頓他又道：「宋小姐，你呢？你對此事是個什麼想法？」
誠然顧辰南承認，他對這宋傾城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和輔佐楚昭文登基，這樣的大是大非比起來。這種所謂的感覺實在就不足掛齒了。
更為重要他之所以贊同楚昭文娶她，除了想要成全其心思以外。
還是因為宋家背後的勢力，所以宋傾城的態度尤為重要。
宋傾城，自然不知道他的這些小心思，不過對他如此在意這個問題。也十分的意外，但還是如實道：「我不知道，本來我既已嫁給他就應該全心全意幫助他。可是……」
後面的話，牽扯到前世不好的記憶，宋傾城有些說不出口。
「可是什麼呢？難道，宋小姐你還有什麼顧慮嗎？」這個問題太重要了，所以顧辰南一定要弄清楚。
大約宋傾城從他堅定不移的目光中也發現了這點。所以，這次她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開口道：「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有一天你愛的人，你在意的人，都因為你的而接連死去。你最終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幸福，假如在你一次機會重頭來過。你還會選擇以前的路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似乎有些繞口。
顧辰南低頭想了想才將其理順道：「宋小姐，你的意思是殿下會失敗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會成功，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說這句話的時候，宋傾城整個表情額外的落寞。
像是走失在人群中被拋棄的孩童一般，這顧辰南才注意她，今日穿了件藕紅色的長裙，裙擺如花瓣散開，她端坐在花中央。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顧辰南不敢再看下去，只得趕忙別過臉。岔開話題：「既然，如此的話，宋小姐你又何必如此憂愁了。家師曾說過一句話，莫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情傷心。如今顧某想把這句話贈給宋小姐。」
這話淺顯易懂，宋傾城自然是明白。
可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又豈是這般簡單的，但那些關於前世的事情，她連楚昭文都沒有說。自然也不會和顧辰南多說什麼。
於是，只得笑著點了點頭：「嗯，多謝，顧先生。」
不過低頭想了想，最終還是轉了話鋒偏頭笑問道：「那顧先生，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這丫頭還當真是對此事念念不忘啊，本以為他們說了怎麼久。她早就該把此事忘得一乾二淨了。不曾想她還記得這般清楚，罷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她如此想去，那便順著她的心思吧。
「好，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你必須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旁。」顧辰南的如實的叮囑道。
宋傾城見他答應一掃剛剛的陰霾，忙不迭的點頭：「好，一定，我保證絕對不離開你。」
說這話的時候，宋傾城只是隨口一答無心無意。也沒發覺這話，其實很想某種特定場合說的話。
顧辰南卻聽得怔了怔，片刻才反應過來。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那丫頭不知何時已匆匆跑回房間收拾了。
她最愛逛的便是城北集市，既然都同意她出來了，自然是要圓其心愿的。
於是乎，宋傾城看著城北集市上那滿目琳琅的小物件，總算是露出了久未的笑容。幾乎是看著什麼，都想買。而顧辰南呢，見她高興也跟著高興。問話時回應的最多的便是那句：「好，你喜歡就買吧。」
當然高興歸高興這次的顧辰南可是帶足了人馬，除了宋家的護衛。他自己還安排了暗衛，所以這一路上他們都很是順利，似乎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可就算如此，顧辰南還是總覺得那不對勁。不免頻頻回頭張望。
見此，宋傾城不禁笑道：「顧先生，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這一路上她都見他頻頻回頭，可明明他們身後除了那些護衛以外。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啊，所以宋傾城委實很好奇。
「沒什麼，只是總覺得好像有人跟著我們似得。」顧辰南如實的說道：「宋小姐，東西買的差不多嗎？若是可以的話，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所以呢，他這是變相催促她趕緊回去嗎？
宋傾城聞言很是無奈道：「好，回去吧，反正時辰也不早了，省得你在這樣疑神疑鬼的。」
目的達到了就好，她怎麼說，顧辰南並不在意。
可當他們兩人消失在集市盡頭的時候，帶著另外一批人馬的。
楚昭宇這才中暗巷中走出來。沒錯他一直都跟在他們的身後。當然他的目的可不是要在今天下手。
而是讓他身後的這群人熟悉宋傾城這個目標，畢竟他們這群人可是第一次見宋傾城。
畫像他們倒是看過不少，但一收到消息說她今天會出現城北集市。楚昭宇便還是將他們盡數都帶了過來。畢竟這見畫像和真人可是兩碼事。再說了這次行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殿下，我等看清楚了。」他身後的那群人首領，開口道：「殿下放心，我們定會將此事辦的乾淨利落。」
楚昭宇聽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而是才帶著這群人，轉身徹底消失於暗巷前。
時光匆匆而過，眼看著半月之期即將到來。
宋府和靖王府內，早已張燈結綵布置的十分喜氣。而宋傾城的嫁衣，也早就趕製完成了，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而美好。
可就在即將大婚的前一天，顧辰南卻忽然說有急事要回一趟靖王府。
還說若是明天見不著他，就不要上花轎。聽著這樣的話，宋傾城很是詫異道：「顧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見不著你，若是不按時上花轎誤了吉時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