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傾城一舞
這哪裡是什麼舞曲啊，分明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嘛。
宋夫人也不禁詫異低聲道：「老爺，我們家傾城何時舞跳的這般美奐美崙了？」
她這個做娘親的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宋大將軍呢，聞言也不多說。只是爽朗一笑，「夫人啊，傾城這孩子就是聰慧，咱們且好好看著吧。」
沒錯，宋傾城的確很是聰慧，但也只是聰慧而已。至於她那舞姿嘛，沒有那麼美不勝收仙姿曼妙。她不過是會取巧罷了，偌大的絹布正好掩蓋了她舞姿的平凡，而天頂上灑下的月光。
則給人營造出唯妙唯肖的空靈之感，加上她一身素雅如塵，正好和這白璧無瑕的皓月相得映彰。一時間才會這般的眉目傳神舞姿傾城。當然這樣的話宋大將軍可不會說出去。
只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女兒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出彩幾分。
因為原本隨著琴聲減弱，舞姿漸緩，眾人都以為一切即將落幕的時候。卻不曾想，忽然的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悠遠的笛聲。而後遠遠的便瞧見一身素白衣衫，玉冠高束，青絲流轉的男子。
手中拿著玉笛緩緩吹起，在場之人皆是見過大場面的皇孫貴胄。什麼樣的曲子沒聽過，什麼樣的笛聲沒聞過。可竟無人可以訴說這笛聲，它悠悠揚揚好似清風徐來。又纏纏綿綿好似青絲纏繞，只消瞬間便使萬般滋味湧上了人們的心頭。
而大殿之上，絹布之後的宋傾城，竟然可以配合著笛聲再次翩翩起舞，只是這次與上次不同。笛聲不長，舞曲也極短。眾人都還未回味過來，就見她手中月白羅帶隨風飛揚。
頃刻間笛聲驟然減短，眾人循聲而望，看著那空中飛揚的月白羅帶，奇妙的是笛聲竟然和羅帶貼合的天衣無縫。
看著那在空中飄揚回蕩的月白羅帶，耳邊充斥著起起伏伏的笛聲，一時間引得眾人的心也跟著起伏低落。忽然，驀然地頭處，笛聲驟停，只余絹布后若有似無的一抹若白。
而佳人早已不見蹤跡，空落一地月光，天人永寂。
此刻瑞王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情，是痴迷，是留戀，或是不舍。以至於他自己都無從得知。
而其他皇孫貴胄，皆是一臉的意猶未盡，都靜靜的望著大殿內的絹布，似乎還在等待月中神女的再次出現。
當然，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楚昭文，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當真是傾城一舞，一舞傾城啊！」最終還是言氏笑了笑，打破了一殿的沉寂。
她此話一落，整個大殿也恢復了往昔的燈火通明。而宋傾城則是站在大殿中，最耀眼的位置。微微欠身一揖：「謝皇後娘娘妙贊，傾城獻醜了。」
獻醜，倘若她這都還算獻醜的話。那隻怕前面的歌舞才真真是丟人。
原本言氏是料定她沒有準備，又提前打聽過她自幼歌舞不濟。想要讓其好好丟臉一番，不曾想。這臉沒丟成反而如此的弄巧成拙。心頭雖然恨不得將著丫頭給生吞活剝了。
面上卻依舊笑若動人道：「宋小姐這舞跳的極好，該賞！只是本宮很好奇如此唯美之舞可有名字啊？」
她連舞曲都是現編的，況且哪裡還有什麼名字一說。故而宋傾城，聞言有些為難了。
不曾想她這邊還沒想出答案，那邊瑞王倒是開口替其解圍道：「母后，兒臣覺得此舞傾城，足換天下。不如就叫它為傾城舞吧。母后覺得意下如何？」
什麼叫此舞傾城足換天下？瑞王楚昭宇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片嘩然。
饒是言氏裝的再好，也忍不住柳眉緊蹙。她這兒子是瘋了不成么？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啊。
不曾想他此話一出，剛剛吹笛的男子。竟也附言道：「好，五哥此話說的甚好，傾城舞更是好。」
五哥？剛才大殿太暗，宋傾城沒瞧得清楚他的模樣，如今才算是看清楚了。
眼前的男子雖然素白衣衫，與這一殿的華服之人格格不入。可他那青絲流轉，白衣出塵的模樣。倒真真如同謫仙般不染凡塵。彷彿讓人只可遠不可褻瀆也。
只是此人到底是誰？宋傾城認真的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他究竟是那位皇子。
「既然祁王和瑞王都贊同，那此事就怎麼定了吧。」言氏勉強的點了點頭：「宋小姐，你也辛苦就先下去吧。」說完還不忘狠狠的盯了一眼宋傾城。
至於賞賜一事，她竟壓根不提了，她不提宋傾城也不問。畢竟這一場舞下來，她雖沒得到什麼實際性的賞賜。但因為瑞王殿下那句話，想必不日她便會成為金陵城的傳奇人物吧。
結果呢，果不其然自從那壽宴結束后，四處都在流傳宋大將軍的女兒。宋小姐有多美，那舞跳的啊。當真是一舞傾城，傾盡天下啊。這些傳言大多是以訛傳訛。眾人呢，也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作為當事人宋傾城並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在意就有用的，只是宋夫人卻不禁又開始操心了起來。
畢竟這傳言啊，有好處也壞處。好處呢，便是這宋傾城頓時成了這金陵城。上至皇孫貴胄下至布衣公子，個個都津津樂道的閑談對象。而這一談呢，可謂水漲船高原本就不愁嫁的宋家女兒。如今更是大家趨之若鶩的對象了。
壞處呢，也正是這個。其實談談並沒什麼，反正說的都是好話。只是這沒門道的吧，的確只能是空口白牙的談談。有門道的吧，比如瑞王、靖王、甚至於上次那個祁王竟然都開始陸續的登門拜訪。
當然，還有那總是添亂的秦風，秦家少將軍。
宋傾城看到其他人還好，看的他卻是尤為的頭疼。甚至比看的楚昭文都還要頭疼，這不，見秦風又來了。
她趕忙拔腿想要躲，可她哪裡是會是他的對手。
於是三下兩下便被攔住了去路：「傾城，你為何要躲我？難道你當真就那麼瞧不上我？」
秦風覺得，無論是那靖王楚昭文，還是那瑞王楚昭宇。都不如他啊，除了那皇子的身份以外。他當真不覺得自己比他們差在哪裡了。況且皇子那麼多，皇位可只有一個。
將來若他們不是繼承大統之人，那說不定還不如他這個少年將軍來的春風得意呢。
誠然他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所以宋傾城聞言忙不迭的點頭：「是是，你秦少將軍說什麼都對。不過我今日實在不舒服，要不你改日再來？我們改日定當好好聊聊。」
說完，宋傾城拉著荷葉就想要腳底抹油開溜。
豈料秦風見狀卻不依不饒的吼道：「為什麼啊，宋傾城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經過幾次的相處下來，宋傾城發現這秦風確實不是個壞人。為人性格也不錯，只是他倆的確不合適。
而且上頭還有一個綺羅公主壓著呢。她可還想要多活幾年。想到此，她索性直言：「秦少將軍不是您不好，是我宋傾城配不上您。您這樣的少年英雄，就應該配像綺羅公主那般的美佳人。你倆才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啊。你看你倆往那一站……」
她這開始拉媒牽線說的正起勁，可秦風卻是愈發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夠了！宋傾城，你就怎麼瞧不上是我吧。寧願把我塞給別人是嗎？」
這，這哪裡算塞呢，再說了人家可是公主啊。堂堂南夏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殿下啊！
「所以，秦少將軍的意思，是本王的皇妹還配不上你？」宋傾城還未說話，他倆身後倒是傳來了一陣清冷的質問聲。
宋傾城和秦風聞言皆是一愣，兩人循聲回望。可這不看還好，一看徹底嚇了一大跳。
我去！這是群英薈萃么？還是皇子微服私訪啊。
她娘親也真是的放人進來前都不看看么，怎麼多人都要湊成一桌子麻將了啊。見此情況宋傾城很是無奈，正欲躬身施禮。
豈料瑞王、靖王、祁王三人卻，異口同聲道：「免禮。」
這一舉動讓宋傾城又是一怔，但面上還是強撐著乾笑道：「不知三位殿下，來我宋府所謂何事？」
「怎麼，傾城難道無事，本王就不能來找了你嗎？」率先開口的是瑞王楚昭宇。
今日的他一身黛青色錦繡長袍，很是英氣逼人。只可惜比楚昭文，乃是他身邊的祁王委實還是差了那麼一大截。
宋傾城與他不能說不熟，但卻並非那種相熟。
所以，聽著他這話，她只得頗為尷尬的笑了笑：「可以，隨您，瑞王殿下你高興就好。」
像是早知道他倆聊不到一塊似的，楚昭宇也沒有勉強她。
而是將目光轉向秦風，道：「素聞親少將軍公務繁忙，我皇妹邀約你幾次入宮。你都推脫了，如今卻在這宋府。莫非是秦少將軍有意推脫我皇妹的盛情？」
這話說的傻子都聽出來是什麼意思，可宋傾城還是怕他比傻子還傻。
故而趕忙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否認啊。不然得罪了瑞王和這綺羅公主。當真有他好受的，更重要的是。他得罪就得罪，千萬不要捎帶上她啊。
「回瑞王殿下，正是，秦風已心有所屬。再也容不下他人，故而只能辜負公主一番盛情。」秦風聞言，卻絲毫沒理會宋傾城的眼神。而是言辭鑿鑿十分堅定的回應道。
得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秦風才是真正想要玩死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