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娶不到的
估摸著楚昭文沒想到她會如此回話。
被她問的一怔，一時間囁嚅難言。半響，才微微有些臉紅的回了句：「沒，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的確除了這兩件事情，他找宋傾城也沒有別的事了。可是她難道不應該有些其他的反應嗎？譬如說感動，亦或者是其他的正常反應。至少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吧。
宋傾城聞言，卻是柳眉一挑，笑道：「那靖王殿下請吧。」說完，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趕緊走吧。
哦，也對！這深更半夜的他留在此處，委實有些不合適。楚昭文想了想正欲轉身離去，可一尋思忽覺不對。不禁剛轉身又折返問道：「傾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所以呢，他這是沒玩沒了么？
宋傾城很是無奈，扶額回應道：「說吧，靖王殿下，有何事你但說無妨。傾城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這話說的很是冠冕堂皇，同時言語之間更是透著疏離和陌生。
若是她不知道真相前，這般模樣楚昭文不怪她，也不介意。畢竟是他不告而別在先，後來也是他避而不見。可如今她不是什麼都知曉了嗎。怎麼還是這副冰冰涼涼，不冷不熱的模樣呢。
念及此，楚昭文不禁開口疑惑道：「傾城，你很討厭我嗎？」
宋傾城聽言不語，只是頗為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做任何言語的回應。
她那一眼飽含無奈，討厭嗎？她對他又豈是討厭，想起前世的種種。想起那他日冷酷決絕的模樣。宋傾城連做夢都會被哭醒，也會被那種刺骨錐心的痛。
給折磨的痛不欲生，可說到底那些終歸都只是前世。
重生一世，以後會變成如何她真的不清楚，可至少現在而言。他沒有絲毫的對不起她，甚至還救了她兩次。所以，宋傾城也不清楚此刻對他究竟是個什麼感受。是愛是恨，亦或者是……
楚昭文可不明白她這些事情，只是瞧著她這眼神，又這般的沉默不語。
因為她當真是很討厭自己，於是乎愣了許久。才幽幽開口道：「我知道了，是在下打擾了。至於婚事若是宋小姐願意的話，楚某人定當兌現承諾。若是宋小姐嫌棄或是早已心有所屬，那楚某人也不強求。」
楚某人，他竟然沒有自稱本王，而是這般稱呼自己。又是那樣的哀求無辜的眼神。
看的宋傾城胸口如同被什麼碾軋了一下似的，疼痛如絞。
最終也不知怎麼的，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出言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楚昭文幾乎是片刻都沒有停歇，立馬就開口反問了出來。因為他生怕下一秒，她便會否認。就像當初跌落懸崖的那一刻一樣。
她明明那般深情厚誼的問他，若有來世，是否願意娶她？
可如今呢，當一切誤會都澄清了。他重新站在她面前，甚至要實現當初親口許下的承諾時。她卻是那樣的無動於衷。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甚至從她眼中他還看到了別樣的東西。
那種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楚昭文很清楚那不是愛，至少不是當初他看到的那樣。
所以，楚昭文真的是怕，他害怕她的善變無常。
「你娶不到我的。」見他如此，宋傾城似乎並不願意他為難。或是再抱有任何的希望，索性將事實告知了他。「瑞王殿下，是不會讓你娶我的。正如你自己說的我是宋家唯一的女兒。而你與那瑞王的關係，想必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所以我宋傾城可以嫁給天下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能嫁給你。」
楚昭文聞言一怔，身子一僵。
可轉念一想，嘴邊卻忍不住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對啊，他怎麼忘記了，還有他那五哥的存在。他那五哥只怕是唯恐他過的太好了吧。宋家可是爭奪皇權的一把利刃，這把劍就算是不能為他所用。
他也絕不會將他拱手讓給他的！
「可是，傾城我是真心喜歡你。哪怕你不是宋家的女兒，哪怕……」說到關鍵處楚昭文卻忽然停住不說了。
宋傾城見狀卻頓時來了興趣，不由得問道：「哦，哪怕什麼？靖王殿下，你為何不說了？」
話楚昭文早就想到了，不，確切點說這是他的肺腑之言。至於為何停止不說了。是因為剛剛在她那番話的刺激下。他才敢於說出這番真心話。可不曾想說到一半卻有發現有些不妥。
故而，才忽然停頓了下來。
可他既然這樣問了，楚昭文盯了他一瞬，最終還是實言道：「哪怕有一天，你身敗名裂被萬人唾棄。甚至是容貌盡毀，我楚昭文今生今世都不會嫌棄於你。」
所以他剛剛要說的就是這個？所以他這是在變相的詛咒她么？
宋傾城聽著她這話，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得了，你還是別說。你這哪裡是在表明心跡啊，分明是在詛咒我。」
這人當真是傻的夠可以！
宋傾城越想越覺得好笑，尤其是看著他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更是不知為何，笑的差點直不起腰來了。
楚昭文見她這副模樣，倒是一掃剛剛的隱瞞。一雙原本就皓若星辰的眸子，此刻更是滿天的繁星都被點亮了一般。就那樣蹭亮蹭亮的望著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宋傾城這才反應過來。
面色微微一紅，連聲音都低了不少：「靖王殿下，我臉上可是有什麼髒東西嗎？不然，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沒，什麼也沒有。只是你從來都沒有這般對我笑過。所以傾城你其實並不討厭我是嗎？」楚昭文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這……
宋傾城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正當她尷尬無比的時候，楚昭文身後卻忽然冒出一道黑影：「主人，那個時辰也不早了，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楚昭文的貼身護衛蘇峰。也是南夏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其實吧。並非想要打擾他們。只是這兩人也不知聊什麼，竟然從這深夜時分聊到了破曉。
眼看著這天都要亮了，這若是再不走，且不要說還有一堆事情要等在他處理。
就說這青天白日到時候宋家人在瞧見他，怕是也不好吧。畢竟這來日方長嘛，實在不急於一時啊！
楚昭文見他來，原本很是疑惑。忽然看著他伸手指了指天，又抬頭瞅了一眼著天色。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回頭瞧了一眼宋傾城，才依依不捨道：「時候當真不早了，不知宋小姐可否給句話。如此一來本王，也知道該怎麼辦。」
他這話說的婉轉，可實際意思卻很簡單明了。
就是宋傾城，你到底願不願意嫁。若是願意無論多少人阻止，他等下立馬就進宮稟告父皇。他是不得寵但他不相信憑藉，他郡王的位置難道連娶個正妃的資格都沒有。
但她若是寧死不從，或者心有所屬，那他也不再勉強從此以後大不了他們兩不相干。畢竟感情這種事情，自古以來都不可強求，況且他楚昭文更不是那種強求之人。
他愛她沒錯，但也要求她自個心甘情願。
前世宋傾城與他做了八年的夫妻，自然明白他這話中的含義。原本她是想要一口回絕的。畢竟他倆當真沒有可能。而且這次她是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更為重要的是，沒有宋家的傾力幫助。
楚昭文是絕對不能娶到她的，當時那瑞王殿下的處處阻擾。她如今現在回憶起來都還歷歷在目呢。
可不知為何，她心裡明明想的好好的。但話到最後卻忽然改了說辭，她竟莫名的點了點頭：「靖王殿下，你娶不到我的。但若是你執意一試，傾城並無異議。」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心上人，也願意嫁給本王是嗎？」這點很重要，故而楚昭文必須問個清楚。
哪怕她不喜歡自己也可以，畢竟他可以努力。
但卻不能不願意，他可以強求天下人，卻唯獨不願意強求宋傾城。哪怕是一絲一毫！
宋傾城見狀，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算是同意。而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進了屋內。
直到那抹倩影都消失不見，楚昭文卻還依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臉的神往不已，瞧得他身後的蘇峰。只得無奈的低聲道：「禍水啊，當真是紅顏多禍水啊。」
蘇峰這話說的極小聲，原本以為他並沒有聽到。
不曾想楚昭文此刻竟回神道：「蘇峰，休要胡言亂語。走，隨本王入宮。」
入宮，這灰濛濛的天色，早朝不都還未開始么，怎麼早入宮作甚？
蘇峰甚為不解，楚昭文卻是一臉喜悅難以，道：「賜婚，本王要請父皇賜婚，我要迎娶宋傾城為我靖王正妃。」
他說這話是那語氣，那飛揚的模樣，宛若一個天真的孩子般。
高興的沒有絲毫的雜質，遠遠看著似乎都讓人不禁跟著他裂開嘴角。可惜落在蘇峰眼裡，確是十分的不明智。在想想瑞王殿下那勢必得到的模樣。
不由得在肚中腹誹著，這還不叫紅顏禍水啊！
主子你儘管笑吧。若是當真能如此順利迎娶到那宋家小姐，真就算他蘇峰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