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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玉笛聲起

  韶春坊擅長琵琶,是以此舞的樂器是以琵琶領,那些舞姬踏著琵琶聲輕枝蔓舞后,琵琶旋律驀然一掄,秋水長天,響徹雲霄,那些舞姬隨著琵琶聲舞步快速的加快,腰肢輕軟,輕薄的紅紗下隱隱透雪色的肌膚。


  縱然大祁民風開放,卻也未曾見過這般大膽的妖嬈舞姿,異域風情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卻見韶春坊的琵琶聲隱隱要蓋過花容樓的琴聲,宋辭年有些坐不住了,卻聽見花容樓中原本被壓下去的琴聲忽又變得清晰起來。


  不及琵琶聲的婉轉嬌媚,琴聲清越,將那媚人的琵琶聲生生的壓了下去。


  宋辭年原本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下去,鬆了口氣道:「是濃華的琴聲,看來她還是出手了。」


  顧衣聽過濃華彈琵琶,未曾想到古琴也能彈的這般好。


  「濃華最為擅長的是古琴。」一旁未曾說話的凌雪風緩緩的開口道,「她的琴聲師承大家,才是彈的最好的,琵琶不過是半途投其所好學的。但是於音律上她是極有天賦的,是以琵琶彈的也鮮少有人能出左右。」


  為了投誰所好,不言而喻。倒是十分難得,凌雪風竟然和顧衣透露關於李離的事情。


  顧衣淡淡的「哦」了一聲,似是應下了,似是沒有聽明白凌雪風的弦外之音一般。


  見她這般,凌雪風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一旁的宋辭年心思都放在了比試上,轉而同章蘭因得意道:「這下我們花容樓贏定了。」


  章蘭因沒有接宋辭年的話,一旁的顧衣打擊宋辭年道:「誰輸誰贏,還不見分曉呢。」


  一面說著,顧衣一面打量著宋辭年——他似乎對此次勝負,十分在意。


  宋辭年欲反駁顧衣,卻見一旁默不作聲的謝蘊緩緩的開口道:「確實如此。」


  沒想到謝蘊竟然會接她的話,顧衣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自在。饒是平日里顧衣再怎麼能言善辯,但是遇見謝蘊,卻不知該如何相處。


  三年前謝蘊不告而別,臨行之前那一番傷人的話,讓顧衣十分愧疚。顧衣知道,謝蘊不是那般心胸狹隘的人,若是她性子豁達一些,大可與謝蘊一笑泯恩仇。


  但是,前世場景恍若歷歷在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


  那樣一個清冷克制的人,到最後留下這樣的一番話,此番深情,至死不悔,她又如何能面對。


  這一世顧衣千方百計的想要躲避謝蘊,未曾想到最終還是相遇。方才沈雲鶴的一番話,顧衣想謝蘊應當是認出她了,認出她便就是當時在歸雲山莊內與他談話的那個女子。


  再面對謝蘊的時候,顧衣更添了一層尷尬。


  倒是謝蘊臉上神情淡淡,似是不知道顧衣所想一般,緩緩的開口說道:「琴聲清雅,簫聲低沉,以此為伴奏雖然別出心裁,可是卻容易被金玉之聲所亂。」


  他的話音落下,卻見對面的畫舫琵琶聲暫且被古琴聲壓了下去,但是隨即笙簫管笛齊奏,直達江邊,舞女腰肢款擺,手上佩戴的銀鈴作響,穿過水麵,直達岸邊,將對面的畫舫上的樂聲都蓋了過去,沒了節拍,花容樓舞女們的腳步逐漸的亂了套。


  此次花容樓準備的舞蹈為了擺脫之前的靡靡之音,樂器只取古琴與蕭,意於此取勝。未曾想到,對方竟以琵琶笙簫之音,蓋過花容樓的樂聲,樂聲一亂,踏歌而舞的舞女們步伐也就凌亂了起來。


  局面急劇下降,顯然對花容樓不利。


  「太卑鄙了!」宋辭年咬牙道,沒想到今年邵春坊竟然會來這一招。


  以琵琶笙簫合奏的曲聲,一貫是大祁時興的靡靡之音,再加上銀鈴的聲音,應是說不出的輕快,但是許是曲聲太鬧顧衣聽著,被那一種無孔不入的聲音擾的心頭隱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在花容樓因為樂聲被打亂亂了陣腳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笛聲……


  激越的曲聲自江面響起,瞬間竟然壓過了對面的金玉之聲,瞬間碧空如洗,壓在心頭的不適之感淡卻。


  卻聽得,那笛聲的旋律是方才花容樓中所奏的《陽春白雪》,此曲以笛聲奏出,流暢清越,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而花容樓這邊凌亂的舞步又重新的恢復到原本的齊整,衣袖舒展,若行雲流水,輕歌曼舞,說不出的好看。


  待一曲終了,顧衣笑道:「原來你是留有後手的。」


  宋辭年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顧衣道:「這笛聲,並非是我樓中人所奏。」


  章蘭因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指著不遠處道:「聽那笛聲,好像是從那個畫舫傳來的。」


  眾人順著章蘭因手指的方向,卻見在岸邊靠著一個黑色的烏篷船,通體漆黑,在護城河中裝扮一新的畫舫中間,十分顯眼。


  顧衣便道:「原來是有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呢,宋公子可得要好好的謝人家一番。」


  宋辭年笑道:「這是應當的。」


  二人說著話呢,顧衣卻見身旁白影一閃,章蘭因「啊」驚叫了一聲,卻見旁邊的謝蘊,不見了身影。


  「謝兄這是怎麼了?」沈雲鶴問道,卻沒人回答他的話,卻見宋辭年與凌雪風二人目光的盯著那烏篷船的方向,臉色有幾分凝重……


  凌雪風在宋辭年耳邊低語了幾句,也跟隨謝蘊之後追了上去,留下畫舫上的人一臉愕然……


  卻見謝蘊施展輕功若一隻白色的大鳥,落在了烏篷船船尾,隨著他的動作,船艙內一個黑衣人一躍而出,扺掌擋住了謝蘊的一擊,卻也不戀戰,很快棄了船隻往江面上而去,謝蘊緊跟其後。


  三人的動作很快,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從那烏篷船出來的黑衣人,戴著銀色的面具,腰間別著一支笛子,那面具……與當日在鬼樓中,見到那個自稱為閻君的人,一模一樣!

  待畫舫靠近岸邊,連著謝蘊與凌雪風的身影都消逝無蹤了。


  「他們是做什麼去了?」章蘭因不解的看著宋辭年問道。


  宋辭年見四雙眼睛一同看著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睜眼說瞎話道:「大概是他們江湖人的恩怨吧。」


  話音落下,卻聽見顧衣嗤笑一聲,看著顧衣那雙清冽如水的眼,宋辭年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見宋辭年這般模樣,顯然是知道內情的,卻又不好同他們說。沈家兄弟二人是識趣的人,既然宋辭年不說,他們也不好追問。


  雖然沈雲卿有些擔心謝蘊,但是宋辭年說是江湖人恩怨,也不好插手,道:「謝兄與凌兄追人去了,我們要不要等他們?」


  宋辭年連忙道:「不必了,他們所追之人……與謝家有些恩怨。留在這裡我怕不安全,還是早些回去吧。」


  他的目光,掃過了顧衣一眼,就怕對方針對的是顧衣!

  章蘭因聽的有些迷糊,「與謝家有恩怨又與我們何干。若是謝公子的仇人的話,那麼謝公子獨自一人追過去豈不是有危險,畢竟都是朋友一場,我們應當去幫忙才是!」


  聽著章蘭因義正言辭的話,宋辭年心中冷笑一聲,當他不知道她心中做什麼打算么,無非就是看謝蘊長的好,才管這檔子閑事呢。


  狠狠的剜了某人一眼,道:「幫忙?你是能打還是能飛?」


  一旁顧衣見宋辭年如此,淡淡的說道:「說起來今日宋公子與初次見面,便知那人是謝公子的仇家。宋公子對謝公子這般了解,倒真是令人十分意外啊。」


  顧衣的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聽的宋辭年有苦難言。


  見他這般,顧衣更加篤定宋辭年絕對有什麼秘密在瞞著她。且……與謝蘊有關!


  這一世,謝蘊還是無法擺脫落入這個局中的命運嗎!

  宋辭年見著顧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怕她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一旁的沈家兄弟二人見宋辭年這般說,也覺得十分意外。更讓二人覺得意外的是,看似漫不經心的顧衣,這般態度,似是十分上心的樣子。


  是與凌雪風有關?還是,與謝蘊有關。


  在宋辭年快招架不住的時候,慶幸的是顧衣沒有繼續逼問下去了。


  出此變故,眾人也沒了再遊玩的興緻,宋辭年送章蘭因回章家,章蘭因還沒玩夠,鬧著還要與顧衣一同遊玩。


  顧衣還沒說話,對上宋辭年哀求的眼神,好容易今日能與章蘭因獨處,宋辭年自是想要好好的表現一把。


  顧衣瞭然的笑了笑,道:「鬧了一天了我也累了,想先回去歇了,我們改日再約吧。」


  宋辭年如釋重負,章蘭因斜了宋辭年一眼,也沒拒絕,只悶悶的應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宋辭年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叫住了顧衣道:「衣衣……」


  顧衣不解的看著宋辭年,卻見他低聲同顧衣道:「你這些時日,出門多小心一些。」


  顧衣眉梢動了動,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問宋辭年道:「小心什麼?」


  宋辭年又是一副想說卻又不能多說的樣子,悶悶道:「李離過幾日便就回長安了,待他回來,你問他便是。」


  顧衣冷笑一聲,原本還帶著三分笑意的神色瞬間的冷淡了下去,淡淡的說道:「他回不回來又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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