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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挫骨揚灰

  離王府,凌雪風喝了口茶將今日在歸雲山莊遇見謝蘊,且謝蘊與顧衣「相談甚歡」顧衣說與了李離聽,似是想見見李離什麼反應。


  今日在到歸雲山莊,顧衣前後鮮明對比的態度凌雪風明顯能夠感覺的到,前面是對花蕊夫人的病情分明是漫不經心,分明是想著能不插手這件事情便就不插手。可是出了歸雲山莊後顧衣卻主動提出要他幫著醫治花蕊夫人,其中能夠讓顧衣態度如此變化的,也就只有遇見謝蘊一事了。


  凌雪風與李離共事這麼些年,許多李離明面上不能處理的事情都是凌雪風暗中在處理,是以此人定然不是表面上一個醫者看起來那般簡單了。


  顧衣雖然心思藏的深,但是之前顧衣拒絕通過謝蘊找景侯幫忙的提議,再加上當年謝蘊曾在顧家小住過一段時日,當時顧衣身為顧家嫡女,那時又尚且年幼未有男女設防那般嚴謹的時候,想來二人之間應該有過一些交集的,可是為何顧衣卻避而不見?

  凌雪風心思通透,敏銳的嗅到了其中不尋常的意味。但是顧衣明顯屬於那種只要她不想說的事情無論怎麼問都不會回答的性子,凌雪風自然是不會當面問顧衣其中緣由,但是也能夠推測到一二。


  而這所做的一二推測,足以讓他用來打趣李離了。


  「那謝蘊雖然出身江湖,但是也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先不說家世容貌,就那驚鴻劍法,也不知多少閨閣女子為之仰慕。若他當年真的與衣衣之間有什麼……可別怪做兄弟的沒提前提醒你。」凌雪風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李離見凌雪風這般,頭有些疼,心道這凌雪風同宋辭年在一起呆久了,這八卦的性子也越發的像宋辭年了。同時也有些無語的看著他,淡淡道:「謝蘊是三年前到的長安,論起來,三年前……顧衣尚且不過及笄之年吧。」


  捕風捉影的事情,也難為凌雪風拿出來津津樂道了。


  凌雪風看李離這般說,嘲諷道:「十四歲,不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么。你都當同你一樣,十四歲只知道練兵學武,不知道風花雪月的滋味么。」


  李離眼角掃了凌雪風一眼,一個大男人談論這些八卦,難道不覺得……無聊嗎?


  「衣衣素來是最怕麻煩的性子,若真的是為了謝蘊接下了花蕊夫人這燙手山芋,可見謝蘊對於她的意義非同一般啊。」見李離沒什麼反應,凌雪風不死心,再接再厲道。


  這下子,李離冷然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冷笑一聲道:「她倒是有這個閑心管這等閑事,感情之前的答應的事情是哄我的?」


  端居中,外面分明是六月炎熱的天氣,顧衣無端感覺到一股涼意。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將密函放到一邊,思量道:「有關於花蕊夫人的消息,就只有這麼多嗎?」


  花蕊夫人出身民間,身份微芥,因緣巧合下救過蕭桓玉一次,便被蕭桓玉從越地帶回長安,力排眾議,這些年獨寵一人。


  顧衣派暗衛暗中去查探花蕊夫人的身世,可是暗衛打探到的與坊間的傳聞也多不了多少什麼,唯獨有用的一條訊息,大概便就是出生越地……


  越地,重生之後,所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身邊的人或者事,多多少少都與這個地方有所關聯。


  初次相見,是在南城簡陋的鐵匠鋪子中,身份尊貴的花蕊夫人化名為景夫人,年年都會到那個地方去打造一對青銅簪子。


  而也是在那時,花蕊夫人將她錯認為了所謂的故人。


  故人……顧衣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臉。


  縱然心中不想承認,可是這樣一張臉,肖似周芍,肖似周后,肖似周青鸞……越地,陳郡周家,若是,花蕊夫人的故人會是周家的某位女子嗎?

  會是誰呢?


  是周芍,還是周后,或者是——周青鸞!


  若真的是那樣,藏在花蕊夫人背後的謎團,會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嗎?花蕊夫人與蕭桓玉,是如同故事中那樣美人救英雄最終有情人成眷侶的佳話,亦或者其中另有隱情所在呢?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花蕊夫人本先是對蕭桓玉有救命之恩,再加上那般的容貌,受蕭桓玉獨寵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蕭桓玉身份尊貴,容貌出眾,對花蕊夫人又是一片痴心,這樣的男子沒有哪個女子不動心的,可是為何花蕊夫人對蕭桓玉並不是如傳聞中那般恩愛,二人之間似乎是有什麼隔閡?

  花蕊夫人……那樣美麗的女子彷彿是上天的厚待,那樣精緻無雙的容貌恍若是精美的瓷器雕刻而成,有一種即將破碎的震撼美麗。於顧衣而言,這般容貌平生只有周后能夠與之比擬。


  可是便就是這樣美麗的女子,讓旁觀者觀之如迷霧。


  無論是答應謝蘊幫助醫治花蕊夫人,還是對於花蕊夫人的身世好奇。那麼解開花蕊夫人的心結是最為重要的一點。若是以醫者的身份接近花蕊夫人,定然會被抗拒,能夠接近花蕊夫人想辦法開導,或許可以……


  「小姐……」顧衣正在出身想著事情,墜兒忽然出聲叫她有些猝不及防的回頭。


  「怎麼了這是?」顧衣不解的看著墜兒。


  墜兒撅著小嘴委屈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呢,叫你半天了你都沒理我。」


  見她這般,顧衣不禁失笑道:「方才想些事情出神了,怎麼找我何事?」


  「小姐,明日將軍便就要回城了,嬤嬤讓我來問小姐,我們是在府中等還是出城接呢?」沈意從漠北回長安,肯定要進宮述職,若是等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沈意。


  可是要出城接的話,如今天氣熱,顧衣又是最怕熱的,林嬤嬤也怕顧衣曬壞了,所以特意讓墜兒問顧衣一聲讓她拿主意。


  「舅舅這麼些年才回長安自然是要出城接的,讓門房準備好馬車。」顧衣吩咐道。


  墜兒見顧衣這般說,連忙照辦去了,片刻之後回來同顧衣道:「小姐,方才國公爺那邊讓人來回話,明日國公爺也要出城去接將軍,明日人多,讓小姐同他一起。」


  顧至遠也去接舅舅?顧衣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前世的時候顧衣記得舅舅與顧至遠之間的關係水火不容的。


  沈意脾氣耿直,對於顧至遠負了母親又扶正臨氏一直耿耿於懷,每次在朝堂上從未給過顧至遠好臉色看。


  而那時,顧至遠雖然被臨氏母女哄的妥妥帖帖,但是心中還是存著那麼一兩分愧疚的,是以對於沈意的有意為難倒是也沒怎麼計較,行事都避著沈意。倒是不知,這次主動出城接沈意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與沈家主動示好不成?


  蓮院中,臨氏在顧衣的連番打壓下,早就無了之前的從容,如今聽沈家重回長安,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你沒聽錯,明日國公爺當真是要親自去接沈家人?」臨氏問一旁紅玉道。


  紅玉著急道:「奴婢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明日國公爺吩咐下去帶著四小姐一同去接沈家人呢。夫人,本來國公爺的心都偏向了端居那兩位,如今沈家人又回來了。若是年國公爺重新與沈家修好了,非但端居那兩位的身份水漲船高,以後我們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怎麼過?若沈家真的回了長安與顧至遠修好,這顧家還能有她與她的月兒容身之處嗎!

  沈如,始終是擱在她心尖的一顆刺,縱然這顆刺拔掉了爛掉了,可是依舊除不幹凈。


  這些年來,她用盡了手段讓顧至遠將心思放在了她與月兒身上,可是架不住顧衣,將沈如搬出來不過幾次顧至遠便就漸漸的疏遠了她們母女。


  沈家的回歸,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顧至遠記起沈如,想起與沈如之間點點滴滴的好。悔恨而不能得,這樣的感情遲早會消磨掉她種種在顧至遠心目中留下的好與歉意,若沒有了這些作為倚仗,那麼在顧家她又來拿什麼生存?

  沈如沈如,這個名字似是一個魔障纏繞了她一生,縱然是死後依舊讓她不得安寧。


  桌子上的茶杯茶壺盡數被臨氏掃落在地上,紅玉看見素日里從容不迫的主子,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恨意,足以毀滅一切……


  「沈如,沈如……」那樣的聲音,帶著難以磨滅的恨意,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一般。


  紅玉看著她,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同情……


  這樣深的恨意,可是所恨之人早就已經在九泉之下,是非恩怨都與她無關。那麼,恨著她的人,此生此世,都無法得到宣洩與救贖。


  臨氏這般癲狂的模樣,紅玉並不陌生,是多少年前,沈如死了,國公爺將自己鎖在倚梅閣整整一夜,一夜白了雙鬢。


  那時的臨姨娘狀若癲狂,道:「顧至遠,我機關算盡,最終得到了你的人卻永遠失去了你的心。可是沈如死了,沈如死了,你之後是我一個人的了,無論多少年,之後你的身邊,就只有我一個人。」


  可是,這些年來機關算盡,失去了人心,最終連人……都留不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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