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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應不相識

  離王府,來找李離的宋辭年被衛風攔在了外面,低聲對宋辭年道:「朝中幾位大人正在和主子議事呢,宋公子過會兒再進去吧。」


  為了避免給宋相惹麻煩,宋辭年和李離表面上不過是泛泛之交,被人看見他與李離私下有交情也不大好。


  宋辭年隨著衛風到偏房迴避,隱隱的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


  「你家主子近日脾氣不大好,裡面是哪位大人不長眼的竟然敢來找他?」宋辭年好奇的問道。


  江南旱災嚴重,邊境南夷蠢蠢欲動,而元樂帝絲毫不過問,再加上李明淵與周家在朝中從中作梗,李離正是火氣大的時候,就連宋辭年也是不招惹盡量迴避的。


  「還能有誰,不就是戶部尚書肖煥之么,王爺讓撥銀子到江南賑災,他跑來跟王爺哭窮來了。」衛風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意道。


  肖煥之曾是周顯之的門生,沒什麼才幹,但是對周家忠心耿耿的很。李離近日為江南旱災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的,他非但不幫忙,反而還湊著上來添亂。


  但是因為是周家提拔上來的人,元樂帝對周家信任,李離想要動他也得顧慮宮中的那位。


  對此連宋辭年都習慣了,倒是不知李離這次怎的就動怒了。


  王府的丫鬟奉了茶上來,不過是一牆之隔,裡面幾個官員說話的聲音宋辭年聽的倒也是清楚,明白了一二。


  原來江南旱災,戶部撥不出一點銀兩出來,並非是因為國庫空虛到一點法子都沒有了,而是因為元樂帝要在相國寺中建萬佛塔,年底迎接各地的聖僧。


  大祁延承前朝,信奉佛教,尊相國寺為國寺,長安城內大大小小的寺廟更是無數,每年到年底臘月,便為佛月,各地高僧於此講經論佛,上至皇親國戚下到庶民百姓,都到寺院參拜聆聽佛音。


  大祁歷經徐州兵亂之後,雖然再無大的天災人禍,但是南夷和北狄虎視眈眈,宮中元樂帝到皇親國戚性喜奢侈,國庫日漸空虛,而每年所花的銀兩有三成都是用在修建寺廟和元樂帝禮佛上。


  這一次,江南旱災這般緊急,元樂帝竟還是想著花費銀兩修建佛塔!就連宋辭年這個不羈慣了的人都不由得有幾分無語,李氏皇族,能撐到今日實屬不易!

  裡面談話的聲音漸漸的小了,宋辭年掐著時間點肖煥之前腳出去他便進來了,一進去,便見到李離臉色沉沉的站在那裡。


  「江南賑災的銀兩戶部依舊沒著落。」宋辭年見李離臉色難看,自然而然的便就猜測了到。


  如今從江南那邊呈現上來的摺子,旱災算不得嚴重,朝中撥一部分的賑災銀兩撫慰一下百姓就可,但是令李離動怒的是底下官員推脫的態度。


  李離抬眸淡淡的看了宋辭年一眼,冷笑一聲道:「若是連江南賑災的銀兩都拿不出的話,本王考慮戶部尚書可以換個人做了。」


  宋辭年默了默,見李離狠戾的神色,是打算以這件事情為由頭狠狠的收拾底下官員了。肖煥之是只老狐狸,雖然扒著周家總是給李離找不痛快,但是關係到頭頂的烏紗帽,這江南賑災的銀兩,還是不得不出出來的。


  江南賑災銀兩不成問題,李離臉色這般難看,宋辭年大概也猜測到一二了。


  雖然江南旱災並不嚴重,但是元樂帝不知民間疾苦只想做個太平天子的做為,著實令李離心寒。


  元樂帝平庸無為,皇子尚且年幼……且李宸煜那性子,他日能不能成為明君還是個問題,李離以以一人之力匡扶這大祁大廈之將傾,著實不容易。


  可是偏偏,李離又是那般的性子。因為承諾,倒是真打算將所有心血都耗費如此……宋辭年想勸說的一些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而換了個話題道:「如今朝中又是要修建佛塔,再加上江南賑災也需要銀兩,這個時候若是提加增各地軍需的事情,確然不是什麼好時機。」


  南夷在徐州邊境蠢蠢欲動,李離想要增強戒備但是怕驚動朝中某些人,只能暗中進行。


  徐州兵馬,本是大祁最強的一支隊伍,可是所有軍需用品都是八年前李離為徐州統帥的時候所用的,若是真的跟南夷開戰在兵器裝備上肯定吃虧。


  李離不欲打草驚蛇,本是想要上書元樂帝加強各地的軍需,未曾想到如今又出了這樣兩件大事。


  「此路不通,只能是我們暗中籌備銀兩。」李離淡淡道,看了宋辭年一眼。


  宋辭年咬牙,「八年前你離開長安,大筆銀子留給了徐州戰役后遇難的兄弟,而離王府所有勢力化整為零,長安城中這些年離王府的生意只出不進勉強維持個現狀而已!如今別說一百萬兩銀子了,就連十萬兩你讓我拿出來也難!」


  離王權傾天下,外面看著多麼風光無限,可……放眼前朝,沒有哪個還有比李離更窮的王爺了吧!

  面對宋辭年的控訴,李離倒是淡然的很,道:「本王沒指望你。」


  宋辭年眉頭動了動,不解的看著李離道:「還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備了這麼多銀子?」


  李離沒回答宋辭年的話,而是道:「先從各地抽調銀子,看能籌備多少,旁的之後再說。」


  某人可是應下他一個月時間內籌備百萬兩銀子,如今只顧著沈家回長安的事情,這件事一點動靜都沒有。


  狹長的眼睛眯了眯,是他最近太好說話了么?

  此時,跟著凌雪風到景侯的別苑山莊的顧衣,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這麼熱的天你捂著這麼多還能傷寒?」凌雪風疑惑的看了顧衣一眼,說著風涼話道。


  顧衣是清早出門的,到了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了,太陽火辣辣的十分曬人,顧衣穿戴的嚴嚴實實,還戴著面紗,看著都熱。但比起遇見熟人,顧衣更願意捂著。


  白了凌雪風一眼,顧衣看了頭頂明晃晃的太陽,也幸虧今日穿著的是前些時日做著新作的夏衫長裙,戴著平日防晒用的面紗。若是如那日裹著一身黑,還不得將自己給捂死。


  前些時日來得及,顧衣並沒有心思仔細欣賞這一處景侯用來金屋藏嬌的別苑山莊,如今從外看,便見山莊建立於山林之間,石階上硃紅色的大門,大門上方還提著匾額,鐫逸的寫著「歸雲山莊」四個大字。


  字跡頗有風骨,有隱匿之意,應是景侯蕭桓玉親自提上去的。


  蕭桓玉雖然出身貴族,但是卻對權勢淡泊;分明是側帽風流的貴公子,卻獨獨對一個出身尋常的女子情有獨鍾,花費心血與她隱匿山林。他與花蕊夫人之間,本該如同神仙眷侶一般快活度日,只是為何,凌雪風說花蕊夫人病情難治,是因為一直鬱結於心呢?


  顧衣帶著滿心的疑惑,再次的踏入了這個地方。


  他們並非是第一次來,管家知道他們是侯爺的貴客,便直接帶著他們到後院去見景侯了。


  因為,花蕊夫人十分抗拒見大夫,每次問診,必須得景侯先哄著才肯看。


  轉過垂花門,凌雪風聽見院子中似是有交談聲,凌雪風和顧衣的腳步頓了頓便道:「侯爺是在見客,在下不便前去打擾吧?」


  管家笑了笑道:「神醫不妨事,侯爺見的不是外人。」


  一面說著一面進去通傳,見他這般凌雪風和顧衣只能留在那裡,倒也不好走了。


  「賢弟正好,這便是我同你說過的凌神醫,你們同為江湖人,應當是聽說過他的吧。」顧衣默默的像個影子一般跟在凌雪風的身後,聞言身子不由得僵硬了。


  「妙手回春凌雪風,在下早就有耳聞,只是無緣得一見。」如記憶中一般,清朗溫潤的聲音,如那天邊皎潔月光。


  分明是炎熱的夏季,顧衣恍若覺得有梅花綻放,暗香浮動。


  目光不可遏制的,越過凌雪風看到了那個白衣男子身上。


  前世那一襲白衣破碎,染成朱紅的血色恍若歷歷在目,那個在梅樹下提著橘色燈籠的溫潤少年,那個舉世無雙的劍客,最終萬箭穿心為她而死。


  這一世再次遇見到眉眼鮮活的謝蘊,雖然不若見到李離那般心中震撼,但是心中未免有風雲翻湧,也幸虧戴了面紗別人看不出她的神情變化。


  顧衣跟在凌雪風的身後,落座,平靜的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而目光還是不由得在謝蘊的身上打量。


  見到凌雪風,未有一般人急切的巴結討好之相,十分有分寸的不失禮同凌雪風道。


  眼前的男子,比之十四歲見到的少年多了時間沉澱后的穩重,雖然尚且未如前世那般光芒矚目,但是舉止投足之間已有名門之風。


  青絲如墨,白衣勝雪,在謝蘊的身上,顧衣從始至終看見的就是這樣黑白分明的顏色,如同他的為人一樣。


  便就因為他是這樣一個人,所以前世的顧衣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因為少年時短暫的交集,他會喜歡上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的自己,甚至不惜為了自己丟了性命……


  前世種種恍若是昨天,可是如今謝蘊活生生的坐在她的面前,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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