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嫡女權謀天下> 第270章 情債難欠

第270章 情債難欠

  雖然與宋辭年二人的交情並不多,但是看著宋辭年笑得一臉諂媚的樣子,顧衣眉頭跳了跳,看著宋辭年道:「怎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現在後悔成不成。」


  宋辭年臉上笑容收斂了起來,控訴顧衣道:「蘭因可是你的好姐妹,你難道就這樣準備見死不救么。」


  第一次見到有人變臉變的這般快的,顧衣十分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認命道:「怎麼去求景侯,你就直說吧。」


  顧衣是知道景侯的,雖然襲承了爵位,但是對官場上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更是很少與朝中的人來往。也正是因為如此,曲園刺客一案、章家一案,可能涉及到朝中一些大臣,所以元樂帝才讓景侯去查,因為知道他不會徇私。


  若是這般一想的話,元樂帝,可能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昏庸么……


  宋辭年見顧衣鬆口了,微微一笑,看著顧衣道:「說起來,江南謝家,似是與顧家是姻親關係。」


  謝家,心底處某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泛起了點點漣漪。有片刻的微怔,再次看向宋辭年的時候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皮笑肉不笑道:「宋公子不愧是離王的人,顧家事情沒有什麼你是不知道的。」


  宋辭年聽出了顧衣言語中的譏諷之意,沒在意的笑了笑。顧衣的伶牙俐齒他今天算是領教到了,一遇到機會就毫不猶豫的諷刺人,他甚至可以能想象的出李離跟著這個小丫頭一起吃癟的時候情形了。


  「這個,與謝家又有什麼關係?」諷刺完宋辭年後,顧衣疑惑的問道。


  「謝家長子謝蘊,與景侯交好。」宋辭年淡淡的笑著道,沒有注意到顧衣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臉色便在瞬間都變了……


  「景侯我們攀不上關係,但是謝蘊那邊與顧家是姻親可以走動走動。我聽說過,三四年前謝蘊曾在顧家小住過一段時間,說起來你們年歲相仿和他之間有沒有什麼交情呢。」有時候,宋小爺是不會看人臉色的,沒有注意到眼前顧衣臉色的變化,依舊是喋喋不休的說道。


  「謝蘊曾救過景侯一命,若是能找到謝蘊肯在景侯面前提一提章家的案件的話,多少會方便很多。」宋辭年說著,終於看見眼前顧衣的臉色不對勁了,「哎,你在想什麼呢,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


  顧衣的手蜷成了拳頭,指尖觸碰在掌心的痛楚讓她從短暫的驚愕中回神,問宋辭年道:「你是說,謝蘊……他也來長安了。」


  宋辭年一臉疑惑的看著顧衣,道:「謝蘊五日前就來長安了,怎麼,你們顧家人不知道么。」


  謝蘊……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彷彿是心口被什麼微微的撞了一下,經年的回憶,從那一刻打開。


  月色銀輝,梅花暗香,容顏清俊的少年立於燈火之下,昏黃色的燈火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那是多年都未曾也難以忘記的畫面,在記憶中定格出一幅陳舊的畫卷。


  果然,這一世許多的人和事都發生了改變,就連他也不例外嗎?

  記憶中,再次與謝蘊重逢,是在她回到長安的第四年,元樂帝病重,李離與李明淵在宮外的鬥爭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而她那時深得元樂帝的信任,在內宮中侍疾。


  也是那時,李宸煜在內宮,失去父皇母后的李宸煜,剝去囂張跋扈的外表,也不過是么了雙親在皇宮中可憐的孩子,她那時別有用心也好或許是出於對這個孩子的憐憫也罷,讓李宸煜對他的信任也是在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


  而在元樂帝病重數月,大雪,她陪李宸煜到太廟為元樂帝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刺客刺殺,為了掩護李宸煜她引走了刺客。


  刺客異常兇悍,身邊的侍衛一個個倒下,臨危之際是謝蘊出手救了他。


  昔日梅花樹下捧著義山詞的少年,而如今成了生殺果斷的青年,那些刺客的鮮血,如同開在雪地里一朵朵妖冶的紅梅,她避讓不不及,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和白色的狐裘上,十分狼狽,隔著七年再一次於昔日藏在心間的少年重逢。


  他與她初次相見,她方才十四歲,是失去母親性格乖張的千金小姐;再次重逢,她將近二十二歲,是玩弄權勢的佞臣。


  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可是有些東西依舊不變。


  那時謝蘊來長安,是因為四叔顧至寧因為不肯歸順李明淵,被李明淵設計以瀆職的罪名扣押了起來。


  顧至遠雖然為四叔在朝中上下走動,奈何顧家已經失勢,而李明淵正春風得意,在朝中能與李離平分秋色,無人敢管這件事情。


  顧至遠求了很多人,唯獨沒有求她,謝氏和顧南瑜倒是來求過她。


  但是那時先帝病重,未立儲君,很多人都盯著那個位置,顧衣知道顧至寧的罪名不足以傷筋骨的,與其這個時候放他出來捲入是非之中,還不如等事情平息過後再說。


  想來那時謝氏沒了法子,所以寫信到江南謝家求助,謝家讓謝蘊到長安來幫忙。


  多年後再次重逢,謝蘊起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便以救她的恩情為要挾讓她幫忙救顧至寧,那時顧衣絲毫沒有看出來,一點都沒看出他心底究竟藏著什麼。


  那時顧衣只以為,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那時她年少氣盛,將謝蘊負氣離開,那些少年時若有若無的情愫早就斷了。


  是以,之後因為顧至寧的事情,顧衣與謝蘊之間有些來往,謝蘊當做二人君子之交,顧衣也不會自作多情的依舊對那些陳年舊事念念不忘。


  顧衣從來就是那樣一個薄情的人,想要忘記的東西便就能斷的乾乾脆脆,沒有絲毫的留念。就像是,當年謝蘊與她,她心存愧疚,卻當二人再次重逢,依舊可以當做當年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後,元樂帝駕崩,她與李明淵密謀篡改聖旨,扶持李宸煜登基為帝,而後在朝野中誅殺異己,血債累累,謝蘊勸說過她幾次讓她收手,可是她從來沒有聽進去過。


  很多年之後,顧衣再回想起那段時間,很多事情已經看出了端倪,謝蘊若真的當她是個外人,當真已經將那些年的情分都忘記了,為何會在顧至寧平安的回來之後,依舊留在了長安?


  只是因為,謝蘊那個傻瓜遠遠沒有她那般的洒脫,口口聲聲說著忘記,其實一直未曾忘記。


  若是早知道……謝蘊肯定不會最終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怎麼了這是?提到謝蘊臉色難看成那樣,是與他有什麼過節嗎?」宋辭年不知所以,好奇的問道。


  顧衣目光看向一臉八卦的宋辭年,白了他一眼,道:「章家的事情,我知道該如何入手了,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吧。」


  如宋辭年所說,找謝蘊幫忙顧衣是做不到的。


  前世的時候,顧衣不記得謝蘊與景侯之間有什麼瓜葛,或許,那時自己一心在李明淵身上,對謝蘊,知道的太少。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之後謝蘊那樣一個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人,竟然為她赴死,那一種震撼難以用言語能夠表達出來的。


  而這一世,顧衣不希望別的,只想著能夠避開謝蘊,不要再因為她連累謝蘊。


  人於世間,會虧欠下很多東西,虧欠下而又最難償還的是情債。謝蘊對她的深情,窮極一生她都不能償還。


  從望江樓上向下看,整個長安城都盡收眼底。


  雖以入夜,但是長安城卻比白日還要熱鬧幾分,星火點點,鳳簫聲動,歌女悅耳的歌聲隨著夜風吹散到人耳中,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處長安,比之江南如何?」望江樓的二樓,一個白衣公子憑欄而立,面若冠玉,長眉入鬢,雖然長相極其俊美卻不是一種孱弱書生的感覺,背後紫衣錦袍青年笑問他道。


  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樣貌,站在那裡,不知吸引了路過多少姑娘佇足而望。


  白衣青年正看著繁華的街道怔怔出神,見錦袍青年詢問,回神笑了笑道:「長安是天子腳下,其巍峨氣度,自然非江南溫軟之地能夠比擬。」


  紫衣的錦袍青年笑了,道:「雖然江南為溫軟之地,但是卻孕育出了如謝兄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當時在陳郡,謝兄一人斬殺數百馬賊,那等英姿,我如今還記憶猶新呢。」


  見錦袍青年這般說,白衣青年苦笑了一聲道:「侯爺過譽了,那時不知侯爺身份,一時為人出頭,倒是讓侯爺看笑話了。」


  紫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景侯蕭桓玉!


  蕭桓玉見謝蘊這般說,不悅道:「說了多少次,你我既為結義為兄弟,便依舊叫我蕭兄便是,這般生分,要我同你翻臉不是。」


  蕭桓玉性子爽朗,之前在陳郡遇到馬賊,恰好被謝蘊所救,二人性情相投是以引以為知己。


  知道他的性子是這般,謝蘊知道自己一時失言,便笑了笑道:「是小弟說錯了,蕭兄,不知夫人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謝蘊口中的夫人,便就是蕭桓玉的寵姬花蕊夫人。因為體弱多病,人們只聽過她的芳名卻未曾見過她真正模樣,但是景侯對其十分寵愛,為其遍訪名醫。


  此次謝蘊路過長安,也是聽聞景侯夫人身子不大好,來探望她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