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一片混亂
出了這樣的變故所有人是始料未及的，元樂帝由李明淵率領侍衛護送進宮，李離留下處理相應事宜。
周蘅輝也被元樂帝留下，幫助李離處理這件事情。
宋相本想里在此處幫忙但是卻又記掛著不識水性，方才還學著人家跳水救人的混小子的安危。李離看出了宋相的擔憂，便主動道：「相爺，等大理寺那邊從刺客口中審出了什麼再讓人跟您說一聲吧。」
事關社稷安危，李離是知道宋相是放心不下的，所以才這般說道。
見李離這般說，宋相看了大理寺的人和周蘅輝帶的一些武將，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便道：「好，那此事就交給你了，我去看那混小子怎麼樣了。」
方才龍舟上一片混亂，在這之際有幾個倒霉的被擠掉了水去，就連李離沒想到宋辭年竟然會跳到水裡面去救人。可是待掉到水裡面的人被救上之後，李離大約明白了為什麼了。
李離有些差異，本以為宋辭年對章蘭因不過時興起而已，可是如今在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的情況下還下水救人，顯然是動了真心的。
看著臉色鐵青的宋相，這話李離沒有說出口，只等著宋辭年好好的跟宋相解釋去吧。
宋相老來得子，雖然平日里宋辭年不爭氣宋相三天兩頭都會胖揍他一頓，但是宋夫人寵著他，若是宋辭年今日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宋相都不知如何跟自家夫人交代去呢。
送走了宋相，李離看見顧至遠竟然還沒走，李離心中有些差異，卻見顧至遠見人都走了差不多了，看了李離一眼開口道：「此次刺客來路不明，王爺徹查還需小心。」
能潛伏到曲園行刺，可見對方本領。
畢竟每年元樂帝都會駕臨曲園，是以曲園的防衛在一個月前都會由禁軍統領余進親自帶人安排布置。
一個月的時間內，禁軍嚴格把守曲園進出，外人根本無法入內，更何況不要說是這麼多刺客藏在了湖底了。對方究竟是用什麼法子進的曲園呢？
且，這些年大祁風調雨順，根本無戰亂，元樂帝雖然並不算的上是明君，但是因為性情溫和，這些年朝中也沒什麼大案子和仇敵什麼的，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過刺殺這種情況了。
但是此次刺客竟然藏在水底行刺，且對方手段十分狠厲，對象不僅僅是元樂帝而且還是船上的大臣。
顧至遠雖然這些年為了將顧家從朝中摘出來，很多事情都不太去管，但是基本的警覺還是有的。
他在船上將方才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對方見刺殺元樂帝不成直接對小皇子下手，這個刺殺怕不是普通的刺殺。怕是儲君之爭啊……
今日刺殺，在船上的無論是元樂帝還是小皇子李宸煜誰出事，別人看來，受益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離王李離。
可是自那日與宋相所說一番話之後——李明淵私開金礦之事，顧至遠明白看似如今朝中儲君之位元樂帝會傳給的可能是小皇子李宸煜或者是離王李離兩個人，但是暗地裡，卻有人野心勃勃盯著那位置看呢。
今日刺殺事情之是個意外便就罷了，若是有人的一石三鳥之際……顧至遠想到此處，心中便有些發寒。
若非李離救駕來的及時，此事過後李離肯定脫離不了干係。但是縱然如此，元樂帝臨走的時候將審理刺客的事情交給了李離處理，留了周蘅輝幫忙。
昔年因為徐州之事周蘅輝與李離之間關係並不好，元樂帝留周蘅輝幫助李離處理善後的事情，是因為怕李離一個人忙不過來，亦或者是為了其它……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顧至遠心中隱隱的有一種預感，曲園刺殺事件，必定會在朝中掀起波瀾。
在這樣的時候，顧家本該是獨善其身的，可偏偏如今與離王府和衛王府定下了婚約，只要這兩邊任何一邊有什麼動作，風浪口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顧家呢。
顧至遠只希望，依著李離的能力，能將這風浪平息下去，不要將顧家牽扯進來。
是以，便想叮囑李離幾句小心李明淵。因為昔年顧家女子有鳳命的預言，顧至遠怕極了顧家真的捲入到儲君之爭來。
可是二人卻沒什麼交情，顧至遠貿然提醒李離小心李明淵也不大好。
顧至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冷硬道。
但是讓李離有幾分意外。
一開始在朝中的時候，因為身份使然顧至遠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而後皇上賜婚，顧至遠對這門親事並不大同意，是以對李離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看了。
令李離意外的是，顧至遠竟然主動叮囑他，片刻的錯愕之後，李離連忙道：「多謝國公爺提醒。」
留在後面走的朝臣見二人在那裡說話倒是也不覺得意外。如今離王府與顧家的親事定了下來，顧至遠與離王二人，也算的上是翁婿關係吧。
雖然當時在朝堂上的時候顧至遠表現出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顧至遠看著李離這般生硬的模樣，眉頭有些跳著疼，到現在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真的和眼前這樣冷冰冰如同冰塊一樣的人定了親事。
倒是顧泓趴在顧至遠的肩膀上，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李離。沒有見到生人的畏懼，只是很好奇。
顧泓不記得李離但是李離對這個胖乎乎的糰子還是有映像的，年前的時候感業寺遇刺，他就藏在顧泓的床上。胖乎乎的糰子軟軟的手感很好，抱著他呼呼大睡，衣服上都沾了他的口水呢。
大概半年的時間，小糰子似乎又長胖了不少。
顧至遠見李離只顧看著顧泓，沒再說話了，方才再想說什麼的時候。
「國公爺，馬車已經備好了，今日小姐在亭子中受了驚嚇，和姨娘一起在外面等著您呢。」常束見顧至遠不知和李離說什麼久久都沒離開，只好上前提醒道。
臨氏今日沒有去看那個熱鬧，在後院好幾個相熟的夫人們聊天呢，卻未曾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顧南月到後院的時候嚇的小臉臉色變得蒼白，她心疼壞了。
也不知，顧至遠如何了，許久不見他出來，是以讓身邊的侍女前來看看怎麼回事。
聽顧南月受了驚嚇，顧至遠自然是心疼的，抱著顧泓匆匆和常束二人離開，臨了經過李離身邊的時候低聲道：「小心衛王府。」
李離眉頭挑了挑，還未曾做什麼表示，外面侍衛匆匆的跑了進來道：「王爺不好了，四小姐落水了……」
聽他這般說，顧至遠離去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侍衛口中的四小姐，不是顧衣還能是誰。
聽說是顧衣出了事，李離面色一凝，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聽聞顧衣是在亭子里落水，一時混亂竟然無人搭救，等她身邊的小丫鬟哭著找到人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刻鐘的時間，侍衛打撈半天什麼都沒打撈上來的時候，顧至遠臉色變得慘白……
一直沒說話的遠書，此時已經被這個消息驚駭到面無人色了，顫抖著聲音道：「小姐不會泅水。」
原先端居中是有個荷塘的，七歲那年冬天，顧衣貪玩失足落水差點淹死，沈如讓人填平了那荷塘。因為童年時留下的陰影，是以顧衣不喜歡水，連靠近水邊都害怕。
今日在亭子中顧衣心存警惕，可是卻沒想到會出了那樣的變故，一時不查被人推下了水。
今日在亭子里就一些貴女，先不說這些貴女中有沒有會游泳的，就算是有，卻沒有與顧衣真正有交情好到那樣的地步，肯跳下去救顧衣。畢竟，湖心遇到刺客，所有人都想著逃命呢。她身邊就帶了墜兒一個丫鬟，墜兒並不會水，縱然忠心護主，可是也無法救她。
岸邊通往亭子里就一座小橋，所有人一擁逃命，墜兒見她落水，就算是想喊人救她也要被耽誤許久，等真的喊來了人，鏡湖的水深不可測，又是從護城河通來的活水，到時候打撈上來的就只有她的屍身了。
到時候，就算是真的追究下來，也只是她一時不幸失足落水，追究不到任何人身上。
更何況她如今不過是顧家的一個嫡女，在皇上遇刺這樣大事面前她的性命更是無足輕重，就算是顧至遠想查，李離想查，也不會查到什麼東西的。
頂多不過是查上幾日，最終不了了之罷了。
對方果然是好算計啊！
除去了她，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對方煞費苦心的想要她的性命，就是因為她頂了離王妃這個名頭嗎？在被推下水之前，顧衣並沒有看清楚對她下手的人是誰。
當冰涼的湖水沒過頭頂，恍若是回到了七歲那年，落入冰冷的荷塘中那一種絕望窒息；又似乎是十五歲那一年，被賣入青樓，她痛不欲生想要跳湖而死卻又被人救上來的那一種痛不欲生；又似乎是二十五歲那一年，李明淵手中的劍沒入她胸膛那一種冰冷無望……
所以，縱然前世的時候學會了泅水，但是顧衣最為厭惡的就是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