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龍舟比試
元樂帝的御駕是在曲園的鏡湖邊的。
早在數月之前，內務府已經打造好了龍舟在湖邊停著呢。
皇上的龍舟自然不是和那些臣子參賽來的，而是元樂帝游鏡湖欣賞兩岸風光一面又可以看那些長安城中的青年才俊比試時場景用的。
皇上的御駕一到，曲園才真正熱鬧起來，園子里的嬤嬤前來跟眾位夫人小姐回話道：「請各位夫人小姐去湖邊吧。」
顧泓本就是為了看龍舟來的，顧衣牽著他準備去鏡湖邊上，未曾想被人攔住了去路，似笑非笑的看著顧衣道：「四小姐，好久不見。」
攔住顧衣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周芍！
周芍今日穿著嫩黃色的春衫，沒有如同那日宮宴一樣梳著高鬢故作成熟，而是梳著符合她這個年紀的雙鬢。這樣看來，少了幾分艷麗多了幾分少女嬌憨。
但是面色有幾分憔悴，遠不如那日看的那般風光，想來這些時日周芍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
是啊，身為周家的女兒從陳郡到長安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費盡心思成為離王妃么，可是最終離王妃落在了別人的身上，她在長安的日子又好過到哪裡去呢。
論理說，李離的親事定下之後周芍應當回陳郡的，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當日之所以答應家族來長安，並非真正的是覬覦離王妃那個位置，而是因為成為離王妃之後，那件事情做起來容易的多。畢竟，想要找到那個人在長安遠遠比在陳郡方便。
可是沒想到，李離的婚事那麼快的就定下了，而且那個人不是她！是以沒有了基本的利用價值，她也就成了一枚棄子。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顧衣！是以一見到顧衣，周芍肯定是沒有好臉色待她了。
自從那日宮宴過後顧衣再也未曾見過周芍呢，原本正暗自奇怪著呢既然她與李離的親事定了下來周芍那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周芍是放下了呢。
如今倒是明白了過來，周芍哪裡是放下了，分明是她沒出門一直沒找到機會罷了。
顧衣點頭示意道：「周姑娘。」
「不過一些時日沒見四小姐，原本聽說衛王府的世子要跟四小姐提親，可是沒想到四小姐搖身一變卻變了離王妃，讓人好生詫異。」
周芍沒有介意顧衣的冷淡，含笑的跟顧衣說著話，但是聲音著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之意。
遠遠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顧衣與周芍的關係有多麼好呢。
而知道二人身份的，不由得停住了腳步悄悄的看這邊的熱鬧。
周芍是陳郡周家的族女，到長安來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還不是為了選離王妃。可是最終離王選了顧家的小姐，二人如今在這曲園遇上，也不知會如何呢。
顧衣聽出了周芍的話裡帶刺，若論她往日的脾氣肯定是以牙還牙回敬周芍幾句的，但是如今這麼多人在，顧衣可沒有讓人平白的看熱鬧的習慣，便淡淡道：「不過道聽途說罷了，周姑娘是聰明人，有些話想來也不會當真。」
顧泓心心念念的要去看龍舟，卻見姐姐跟一個陌生人說話說的沒玩沒了，小傢伙有些急了拉著顧衣的衣袖道：「舟舟，舟舟。」
稚嫩的聲音讓周芍才注意到顧衣手中還牽著個小傢伙，看著二人十分相似的鳳眼，周芍猜測到這大概就是顧衣的弟弟，顧家的世子了。
見周芍的目光看向了顧泓，顧衣不著痕迹的將顧泓往身後拉了拉，這般下意識的保護舉動，讓周芍眼中閃過了一絲趣味。
見周芍沒有想讓的意思，顧衣有些煩了，又見周芍看著顧泓，生怕周芍惱羞成怒不能對付她對顧泓下手，剛想著怎麼脫身了，恰好顧至遠身邊的常束尋了來，行了個禮道：「國公爺讓屬下接小公子去看龍舟。」
顧至遠是跟在元樂帝的身邊的，怎麼好端端的想到了顧泓？正疑惑著呢，常束解釋道：「今日小皇子也來了，皇上讓各家的公子都去陪陪小皇子一起玩呢。」
正說著，那邊張氏也牽著顧淳去龍舟那裡了。本來依著顧至齊的身份顧淳是沒資格陪著小皇子的，但是因為顧淳聰明，在宮宴上元樂帝見過一次十分喜歡，便點了名讓顧淳也來。
是以，張氏十分得意一掃方才的鬱悶。
雖然她沒想著讓自己兒子去巴結皇子，但是畢竟是在那麼多婦人面前長了臉面的事情。至於長房那個小獃子，兩歲多了還沒有正經到學堂啟蒙的，拿什麼跟她兒子比。
顧衣只當做沒看見張氏那般得意的樣子。
李宸煜？顧衣的眉頭挑了挑。
顧衣知道，說是讓世家的孩子放在一起陪著皇子玩實際卻是變相的培養君臣之間的感情。
如今李宸煜年紀雖然小，但是卻是元樂帝唯一的孩子，元樂帝對其自然是寄以眾望的。今日前來曲園都是元樂帝器重信賴的臣子，其後代也將是下一任君王倚重的臣子，讓他們在一起說是玩一玩，實際是培養感情。
畢竟很多時候新君的左膀右臂都是這樣挑選出來的。
但是顧泓如今才兩歲多，小時候李宸煜顧衣是見過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既然皇上都說了讓孩子們放一起玩她也不好跟著去的，顧衣怕顧泓會吃虧，稍稍有些猶豫。
倒是那邊劉氏牽著高承業一起來了，聽了主僕二人的對話便笑了笑道：「可是要去陪小皇子，恰好承業也要去，便讓兩個孩子一起吧，承業大些，能照顧弟弟。」
劉氏看的出來，顧衣對這個弟弟十分上心，生怕吃了虧的。
見劉氏這般說，顧衣感激的笑了笑：「那就多謝夫人，有勞小公子了。」
高承業不過才七歲多點，很少有人正經的叫他一聲小公子，而且還是這般好看的姐姐，是以小小的臉有些紅了，看著顧泓握這小拳頭保證道：「我會保護好小糰子的。」
顧泓有些懵的聽著大人們說話，不大能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事情，但是聽高承業又叫他小糰子，一張小臉垮了下來看著高承業，高承業只當做不知摸了摸顧泓的頭。
顧衣知道顧泓膽小，但是畢竟是顧家的世子，要習慣這樣的場合才是，她總不能永遠將顧泓納在自己羽翼之下，便摸摸顧泓的頭道：「泓兒乖，待會兒好好的聽這個哥哥的話好不好。」
顧泓現在聽明白了，姐姐不帶他去看龍舟了，小嘴一撇是要哭了出來，顧衣連忙道：「泓兒乖不能哭哦，哥哥帶你去看龍舟，姐姐就在岸邊看著你。」
哄了會兒生怕顧泓哭鼻子，顧衣牽著顧泓讓遠書和跟在顧泓身邊送到顧至遠那去了。直接將一旁的周芍無視掉，周芍看著顧衣的背影臉色鐵青！
龍舟泊在岸邊，遠遠看去就十分氣派，等近了看便能看出這龍舟做工極盡奢侈。
沉香木雕刻成的龍舟，船身砌著金粉，硃紅色的龍頭上鑲嵌這的是琉璃珠子，天家富貴，這皇上一年一次興起的造龍舟，也是一個富饒州府一年的收成了。
如今大祁國力積弱早已經不如昔年，可是元樂帝絲毫不覺，依舊醉心玩樂，就連顧衣這樣的局外人都不由得為其嘆口氣了。難怪後面朝政越來越亂。
能上龍舟的都是皇上器重的臣子，男女有別，女眷們則是另有輕巧的小舟在划龍舟比試結束之後在鏡湖上玩耍。是以顧衣將顧泓只送了顧泓上了龍舟，不過龍舟上有顧至遠在，顧泓也就十分乖巧的沒有哭鬧了。
顧衣便帶著墜兒到鏡湖邊上的長亭看熱鬧。
那長亭是專門為看龍舟比試的夫人小姐們準備的，依水而建，高出水面數丈之外，有九曲長橋可通向於此，在亭子中可看出水面的比試狀況。
顧衣不是愛看熱鬧的人，因著一路走來沒見到章蘭因，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哪瘋了，便想著到亭子那看看章蘭因在不在亭子上看熱鬧。
亭子中早就有曲園管事的嬤嬤備好了茶水呢，顧衣到了亭子中沒見到章蘭因倒是又遇見了周芍，和顧南晴一起，二人不知說了什麼，見了顧衣進來連忙的止住了話頭。
不過隔了一刻功夫又見到顧衣，周芍的臉色有些不善，看著顧衣道：「本以為顧小姐不會同我們一起看熱鬧呢。」
見周芍開口，顧南月便知道她是有意的爭對顧衣，便裝作不知疑惑的問周芍的話道：「這是為何？」
周芍指了指水面，道：「今日龍舟比試，離王可沒參加呢而是去了靶場，我以為四小姐會在靶場那看射箭呢。」
言外之意諷刺顧衣顧衣接近李離。
亭子來看熱鬧的人不少，見周芍這般說，紛紛以看熱鬧的神情看著顧衣。
顧衣神色未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回敬周芍道：「想不到，周小姐對離王的行蹤比我還清楚呢。」
遠處，擂鼓聲敲響，龍舟下了水，比試已經開始了……
參見比試的也有些世家子弟，風采卓然，令人意外的是被禁足的李明淵竟然也來了參加了比試，一身白色勁裝，不知吸引了多少閨中少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