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處境堪憂
老夫人，張家，陳郡，木雕鋪子，臨氏……這些，到底有什麼關聯？
顧衣讓吳陽去調查臨氏身世，在陳郡尋找到臨氏身世線索，卻在走訪一個最可疑知曉臨氏身世的木雕鋪子里的老匠人之後，遭受到莫名追殺，生死一線，被李離的人所救回到長安。
而在數月之後，張家舅爺經商回長安，送給老夫人一些零散的玩意，老夫人命人撿了幾樣送給端居，而其中一個精緻木雕的龍舟讓顧泓十分喜歡。
恰好，擺在架子上的龍舟被吳陽看見，察覺到那龍舟雕刻的手法竟然與陳郡那木雕鋪子的木雕手法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張家舅爺被就是總在關外做生意的，陳郡便就是邊境，若是途徑陳郡恰好到那家木雕鋪子買了兩個龍舟，恰好臨近端午將兩個龍舟孝敬老夫人，恰好老夫人覺得龍舟精緻可愛，便讓人送來了端居呢？
可是，是不是有太多巧合了？
若是有別的地方這般巧合顧衣不會多想什麼，因為不管是前世和今生老夫人待顧衣不錯，顧衣和張家也並沒有任何的瓜葛。可是，偏偏是陳郡。
從一開始，臨氏暗算她的曼陀羅花粉便就是產自於陳郡，顧泓所中的傀儡毒出自陳郡臨界的南夷，臨氏的身世，與陳郡和南夷有所關聯！
所以，顧衣會讓吳明去陳郡查臨氏身世，果然，臨氏便就是越地陳郡人。
顧衣想到吳明調查來的結果……
當年，臨氏是被張瑾的父親張長鴻跟商隊到關外賣茶葉的時候買回長安的，除了臨氏之外，鶯兒還有張家的幾個丫鬟也是張長鴻在途中帶回來的孤女的。
只有臨氏，是陳郡人。
查清楚這一點，吳明再想深入調查的時候被人追殺打斷了所有線索回到長安。
以前，顧衣只懷疑過臨氏那邊可從未懷疑過老夫人，畢竟就前世的事情來看，老夫人和張家人對於全局並沒有什麼影響，那些年老夫人一直在佛堂中，在顧家尚且未曾衰落之前壽終正寢。
聽到老夫人死的消息顧衣從朝中告了一天假為老夫人送終。
彼時，因著她的身份顧家下人也不敢不讓她進來。只是來的身份卻是官場上顧國公的同僚而並非是老夫人的孫女。
是以，顧衣並未曾看見老夫人的遺容，只隨著眾人上了一炷香。
老夫人的靈位，是放在老國公爺靈位旁邊的，當時小皇帝李宸煜見她親自前去為老夫人上香，重新下旨追悼老夫人，哀寵無限。
前世顧衣對於老夫人的記憶也就這麼多，那時她忙著和臨氏爭，在朝中和李離斗，連帶著和老夫人請安也很少。
只是，如今看來，前世的時候是不是她忽略了什麼？
見顧衣許久都沒說話，吳明不由得小聲提醒道，連叫了顧衣好幾聲，顧衣才回神。
「小姐，如今該怎麼辦？」吳明知道，這可關係到連國公爺都敬重的老夫人，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此事若就這麼算了，吳明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後院中就有一個對小姐虎視眈眈的臨姨娘了，若是連老夫人也……吳明憂心忡忡的看著顧衣，單單憑小姐和小公子姐弟二人處境堪憂啊。
顧衣面色沉沉的看著吳明手中的龍舟，說道：「龍舟暫且先收起來，你在暗中查查這些年張家，和哪些人有所往來，但是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顧衣沒說查老夫人，因為老夫人這些年在佛堂中根本就不外出，若是貿然查下去驚動了顧至遠就不好了，畢竟顧至遠對老夫人十分敬重。若是老夫人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張家與老夫人肯定不會如表面上那般來往甚少，不如先從張家下手查張家！
她倒是要看看，這其中有什麼古怪！
吳明應下，想了會兒，還是開口提醒顧衣道：「小姐，既然這去曲園之事是老夫人身邊秦嬤嬤開口讓小姐去的，以防萬一，明日小姐還是尋個理由推辭掉為妙。」
吳明跟在顧衣身邊多年，讓他辦事素來都是應下，不會多言開口說些什麼的。想來因為顧衣在對他態度上的改變，所以對顧衣除了從單純的主僕關係也變了幾分，真的當顧衣是小輩來看，才關心提醒。
顧衣先是微微的有些詫異，很快釋然的笑了笑道：「既然我已經應下了明日前去曲園，若是半路改主意若是對方真有問題的話不是平白讓人生疑么。」
見吳明還是擔心，但是顧衣笑了笑道：「明日曲園安危是由禁軍負責，不會出什麼差子的，還是如我之前說的那般，多派些人手保護小公子。」
顧衣不知道，此事究竟是沖著她來的還是沖著顧泓來的。她自信有自保的能力與那些人周旋，但是顧泓是她的軟肋，無論怎麼樣定要保護好顧泓的安危！
見顧衣這般說，吳明不好多說什麼了，眉頭緊鎖著，心中琢磨著待會兒在暗中多加派些人手，明日一定要保護好小姐公子的安危。
等著吳明他們走了之後，顧衣臉上故作輕鬆的笑容收了起來，臉色比剛才還陰沉，把玩著手中的木頭龍舟不知在想些什麼。
方才顧衣和吳明的對話沒避開遠書，遠書雖然話不多，但是跟在顧衣身邊這麼久是何等的玲瓏心思，自然聽出了些什麼來。見顧衣這般，便說道：「小姐，這東西奴婢見著膈應的慌，不如燒了吧。」
真正讓遠書膈應的並非是這龍舟，而是顧家的人。
這些年，有臨姨娘明裡暗裡陷害，二小姐口蜜腹劍詆毀自家小姐，在顧家的日子，小姐雖然是嫡女，並不好過，遠沒明面上看起來這般風光。
平心而論，遠書清楚這些年自家小姐手段差了些，就算不送了性命日子也沒這般好過，更不要說護著小公子了。
原本以為，這顧家國公爺糊塗，臨姨娘陰毒，至少老夫人是向著小姐，是好的。
可是今日吳明的話讓遠書身上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若是就連老夫人對小姐都是別有用心，若是，老夫人是跟臨姨娘原本是一夥的，這該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顧衣淡淡的看了手中木雕龍舟一眼，說道：「先收著吧，若是燒了難免會打草驚蛇。」
說著，頓了頓又吩咐雲書道：「將東西收到箱子里，不許給泓兒看見，也不許他再碰這個！」
這木雕的龍舟，是老夫人指名說給顧泓玩的，若真的有問題，顧衣不知道針對的是她還是顧泓。想到之前顧泓中的木傀儡痴傻的模樣，顧衣就覺得心中一陣發寒，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見著顧衣一臉疲憊的模樣，遠書出聲安慰道：「小姐不必過於憂心，等吳侍衛查出張家沒什麼問題，或許是我們多心了呢？」
這一切不過是他們的推斷而已，畢竟這些年老夫人對小姐還是不錯的。在顧家小姐本就有臨氏這樣一個勁敵在了，若是可以，遠書希望老夫人是向著小姐的。
顧衣遠沒遠書想的那般樂觀。
顧家藏著太多的秘密——臨氏身為一個小小姨娘，卻精通毒藥巫蠱，與陳郡周家有所關聯；看似平靜顧家，簪瓔世家，可是這一代女子卻有身負鳳命之預言，早早與衛王府有所勾結；南園之中，所隱藏的秘密，竟然連李離那樣的人都參和進來派人探查。
原本以為留在顧家，避免了前世誤入青樓的命運護著顧泓會一帆風順，可是沒想到，待前世的悲劇一項項避免，而臨氏和顧南月在她的打擊之下再也沒有前世那般風光，在這顧家長房，已有了她一席之地。可留給她的並非是安寧，而是待在顧家越久陷入到越來越的謎團之中。
到現在，顧家藏著那麼多的秘密，可是她只碰到了，顧家所藏著的秘密一角！遠遠都沒有觸及到秘密的核心！
原本以為，藏在顧家的秘密從臨氏身上下手，從張氏身上探查會查出些什麼的，可是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
或許顧家的秘密潛藏的更早，早在四十多年前，老夫人剛剛進顧家的時候！
「今日之事……」顧衣揉著額頭將心中的那些雜緒拋下，看著遠書道。
遠書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對顧衣道：「小姐放心，今日之事奴婢不會跟任何人提及的，包括墜兒和林嬤嬤。」
並非是不相信她們二人，只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章家的危局，顧家藏著的秘密，顧衣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力和煩躁！
以前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機顧衣都能坦然面對，不管時局再艱難但是理智和清醒總是保持在的。
可是這一次，明知道危險在那裡，可是卻不知道危局從何而起，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解決。
看似手中握有很多的線索，可是亂糟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如今的顧衣，急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只要從這樣亂糟糟的線索中理出了一個頭出來，那麼很多看不清的東西，一直困惑著她的問題，至少會得到一個解決的方向！
她急需，有一個人能替她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