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殺人無形
臨氏院子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花園池塘應有盡有，轉過了長廊后，便是種植簪玉牡丹的地方。
距離顧南月的閨房，很近。
臨氏引著衛王妃和老夫人走在最前面，方才走了幾步，卻見紅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臨氏沒說話，倒是張氏見紅玉一臉慌張的模樣捏著帕子開口道：「慌慌張張的跑什麼？可是四小姐出什麼事情了！」
臨氏看著張氏不掩幸災樂禍的模樣，眉頭皺了皺，真是愚蠢！這麼迫不及待，生怕別人不懷疑她么。
「夫……夫人。」紅玉的臉漲的通紅，似乎是遇到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您……您去看看吧……」
又急又慌張的模樣不死作假，臨氏心中暗奇，莫非裡面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臨氏臉色變了變，快步的和紅玉向前，張氏急著看熱鬧，連連的跟著走在了臨氏身後，二人快步走了幾步卻頓住了，臨氏臉色瞬間變了，似乎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
「裡面怎麼了？」老夫人被人擁簇著，進著臨氏這般開口問道。
臨氏難以啟齒，但是張氏冷笑一聲，回老夫人的話：「娘，這下可不得了了……」
張氏話說一半留一半的，眾人心中好奇的很，也都走近了幾分人群也漸漸的靜了下來，這一安靜下來，裡面的聲音也清晰了起來……
顧南月的房間里，不難聽出其中夾雜著男人低低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極是火熱纏綿，聽的人面紅耳赤。
「這……娘，這是怎麼回事……」顧南月一臉茫然的問道，原本是按照計劃她們將顧衣弄到她的房間中去，但是卻被顧衣反將一軍，裡面她可以確定是沒有人的！何處來的聲音。
見著面色平靜的臨氏，顧南月很快的反應過來，那些聲音，其實她是懂得的。「娘，裡面不是四妹妹在嗎？怎麼會……」
顧南月先前的一臉茫然，被別人當成了不解人事。
那聲音過來人都聽的出來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最快反應過來，今日長安城的貴女們都來了，在顧家出了這樣的醜事以後顧家的臉面往哪裡擱！不過眼前最重要的……
「畫眉，將幾位姑娘帶下去。」裡面骯髒的東西，那些未出閣的姑娘自然不能看的。
老夫人在佛堂多年鮮少見到她這般色厲內荏的模樣，畫眉不敢多話，連忙將在場的幾位小姐姑娘帶了下去。等著將那些看熱鬧的小姐姑娘帶下去之後，老夫人嚴厲的目光看向了臨氏。
臨氏腿一下子就軟了，跪地道：「老夫人妾身也不知情啊，裡面雖然是月兒的閨房，但是里……裡面的人絕對不是月兒。」
「方才四小姐不舒服，是三小姐扶著她到蓮院中來的，莫非裡面的人是……」張氏的話沒說完，但是眾人都已經猜測出她後面的話是什麼了。
臨氏驚愕道：「四……四小姐一向識禮數，不應該，做出這般的事情的。老夫人，要麼您先回去，妾身，妾身再看看。」
果然是處處為嫡女著想的好姨娘，裡面十有八九都有可能是顧衣，但是為了她的面子，她還是將人往外面支開。
她們哪裡知道，臨氏這般做一是假裝下自己賢良淑德；二來……臨氏比任何人都清楚，裡面的人不會是顧衣。但是，眾人都以為裡面的人是顧衣，聽到了那不知羞恥的聲音。
就算之後，她澄清裡面的人不是顧家的姑娘而是大膽不知好歹的丫鬟在裡面偷歡，但是眾人都會以為她是為顧衣所找的開脫之詞。到時候，就算是沒有捉姦在床效果來的好，長安城中的流言也能淹死顧衣！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們是要破門而入的，見臨氏忽然改口，衛王妃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是以並沒有說什麼。倒是張氏巴不得讓顧衣的名聲更糟糕，再想說什麼，卻被衛王妃拉住阻止了！
老夫人心中知道臨氏這是為顧家的臉面著想，若是闖進去真的是顧家的姑娘的話，那麼顧家名聲可就全毀了還帶累了顧家幾個未出嫁的姑娘家！
外面的動靜絲毫沒驚動裡面的人，動靜越來越大，老夫人老臉都掛不住了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眾人便會離開，就算是沒有撞破裡面的醜事，但是無疑是確定了裡面偷歡之人的身份是顧衣無疑。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替顧衣出頭說話的。
老夫人平日里再寵愛顧衣，可是比起顧家的名聲而言，顧衣一個人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裡面這是怎麼了？都堵在門口是做什麼？」門口，一個慵懶嬌媚的聲音傳來，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卻見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嫣兒！
眾位夫人沒見過嫣兒，但是見她穿著打扮和容貌必定不是府上的丫鬟，有些暗自猜度她的身份。
倒是張氏見到嫣兒的時候臉瞬間垮了下來道：「你不在院子里好好的養著身子出來做什麼？」
看著門口年輕貌美的女子，再見張氏那般難看的臉色，眾人心中有意思瞭然。大概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是誰了……想來這就是先前顧家鬧的沸沸揚揚直接找上門來的那個青樓女子。
面對著主母好不掩飾的嫌惡，嫣兒笑了笑道：「中午吃的有些多積食了，便到花園走了走，遇到和四小姐說了會兒話，誰知道恰好遇到二爺他們，說起臨姨娘這裡的簪玉牡丹開花了，他們有心要看但是怕到此處來多有不便，便想讓姨娘將花搬到花園去。我只好辛苦跑一趟來說一聲了……」
嫣兒後面說了一大堆話，眾人都聽的不甚在意，張氏驚愕的反問嫣兒道：「你遇到四小姐了？四小姐不是身子不適到此處歇息了嗎？」
張氏驚訝，嫣兒比張氏更加驚訝道：「三小姐難道沒說嗎？方才三小姐扶著四小姐到蓮院休息，走了一路四小姐臉色好看了些說是不用回去歇息請大夫了，我便留了四小姐說話，讓三小姐自己回宴席上去了……」
怎麼會？若是顧衣沒有回蓮院，那麼在屋子裡歇息的人是誰？而且，方才顧南月還口口聲聲的說裡面的是顧衣！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對方，這樣一來倒是安靜了下來。裡面傳來的聲音不堪入耳，嫣兒也聽見了。
卻見她挑挑眉，似乎明白了為何眾人會圍在此處了，用帕子掩口笑道：「這不是三小姐的閨房么，莫非裡面是……」
沒想到半路上會殺出個嫣兒，臨氏知道今日的計劃怕是不能善了！但是見嫣兒竟然誣陷她的寶貝女兒，忍無可忍，臨氏狠狠的瞪了嫣兒一眼道：「你休要胡說，不要污衊三小姐名聲。」
嫣兒也笑，道：「妾身不過是隨口猜測而已，也不知裡面是誰竟然好大的膽子大半天的行這苟且之事。」
「臨姨娘，此事既然是在你院子里發生的，還不將房門打開看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不然這些夫人小姐都在這裡，由著她們誤會猜測，誣陷了我們顧家姑娘的名聲可就不好了。」嫣兒意味深長的說道，看著臨氏，意有所指！
臨氏被嫣兒一口一個臨姨娘說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竟然將她們二人擺在了同一位置上。幾乎快要維持不住臉上假笑的風度了！
張氏自然是見不得嫣兒這般張狂的樣子，冷哼一聲道：「顧家小姐除了四小姐可都在呢，你多什麼嘴！」
衛王妃也柔柔一笑，道：「說起來，嫣姨娘說半路上遇見四小姐不過是口說無憑，也不知四小姐如今是在何處？」
眾人一唱一和，分明是引誘眾人將裡面的人往顧衣身上猜測。三言兩語中，殺人於無形！
嫣兒眼眸從衛王妃身上再看向張氏，最終似是明了了什麼一般，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當裡面的人是四小姐，我是為四小姐開脫不是么……」
她的話說的十分直白，將這般隱秘的事情擺到了檯面上來說讓臨氏臉色難看了幾分。
一直沒說話的老夫人聞言，狠狠的拄了拄拐杖道：「齊兒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寵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顧家的事情容不得你多嘴！」
見老夫人生氣了嫣兒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懼色，嗤笑了一聲道：「老夫人此話差矣，若我沒見著此事就算了，我若是遇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畢竟，四小姐可是顧家長房嫡女，若是名聲有損誰臉上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玉珠，前去請四小姐來！」
多事！臨氏的指甲狠狠的陷到了肉裡面去了，沒想到這顧衣不知什麼時候和這個賤人勾搭在了一起，若是真的顧衣出現了，今日之事，她如何自圓其說。
可是，當著那些夫人小姐的面，她若是反應激烈些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至於這個嫣兒，連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態度囂張，連老夫人對其都沒轍！
「怎麼回事？」不消片刻，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眾人見著正是顧至遠帶著一眾男眷走了進來。
顧衣，正跟在顧至遠的身後！
瞬間，小小的蓮院變得擁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