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心煩意亂
李明淵還想上前去追的時候,顧衣已經跳上了顧家的馬車催促著車夫快回去。見到此種場景,李明淵的拳頭緊了又松,溫潤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戾!
見著主子心情不快,劉燁上前道:「世子,這丫頭也太不知趣了。要不屬下將她攔下來!」
李明淵攔住了劉燁,冷笑一聲道:「不急,左右她都是衛王府的人,只要她進了府就逃不出本世子的手掌心!」
顧衣的出現是計劃中出現的偏差,雖然按照父親的意思娶顧衣不過是權宜之計,但是不妨礙他想著怎麼折騰她!左右,她已經到了及笄之年,又是宮中那位的意思,這事肯定能成。
一想到那如同鳳凰一般高傲的女子在他面前低頭,在他的身下……想到此處,李明淵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輕咳了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的尷尬。
左右是這幾日的事情,不急,如今最為重要的是……
「她已經是本世子的手心之物,無須再費神。倒是章家……」李明淵看著威赫的章家府邸,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加派人手前往青雲鎮給我盯緊了,只要本世子握住了章家的秘密,那章家,還不是本世子的囊中之物啊!」
章家家大業大,生意遍布長安,若是能夠得了章家的支持,那麼軍費和一些物資上的轉運可就不成問題了。李明淵沒想到此次青雲鎮之行,會得到那樣大的意外驚喜!
顧衣一上馬車之後,便可勁的將馬車上茶壺的水倒出來洗手,手方才被李明淵抓過,顧衣覺得非常噁心。
「小姐……」方才李明淵和顧衣兩個人對話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遠書和墜兒兩個人也聽到了提親一事,遠書看著顧衣有些擔心道:「若是衛王親自到府上提親,國公爺會答應嗎?」
雖然顧衣拒絕了,但是女子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無論國公爺平日再怎麼寵愛小姐,這種事情上肯定不會由著顧衣自己胡來的。
顧衣沒說話,倒是墜兒聽了遠書的話之後撇了撇嘴角道:「這世子也不是好人,小姐可不能嫁給他啊。」
上了馬車之後,顧衣臉色只是陰沉沉的,見墜兒這般說,倒是不由得笑了道:「這是為何?衛王世子可是多少閨中女兒的夢中情郎,你為何不喜歡他?」
墜兒沒見過李明淵幾面,不知道其人品如何。端從外表和身份上來看,若是能嫁給李明淵真的算是她的福氣了,
「因為小姐不喜歡世子啊。」遠書眨巴著眼睛,想也沒想的直接說道。因為她不喜歡,所以墜兒覺得二人不合適,見墜兒這般說,顧衣不由得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雖然墜兒行事不如遠書穩重,但是最為難得的是那一片赤子之心!
緊接著墜兒又道:「以前沒見到小姐之前和大小姐三小姐打的火熱呢,不過見了小姐一面就對小姐死纏爛打的,可見他並非能一心一意的對小姐;再說了,那衛王妃總是為難小姐,若是真的嫁到了衛王府,小姐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這也正是顧衣所奇怪的地方,衛王妃分明是不喜歡她,如何會鬆了口同意衛王到顧家提親呢。畢竟……依照衛王懼內的性格,若非是衛王妃鬆口,他自己是不敢擅自做決定的。
遠書難得的見墜兒一臉認真的模樣,笑著打趣道:「世子只說到顧家提親呢,沒說提的是哪位小姐,真的是小姐的話……國公爺應當不會答應吧。」
肯定不會答應!
先不說,顧至遠不喜顧家卷到奪嫡之爭中來,所以在李離回長安、衛王府野心漸漸顯露之後漸漸的遠離衛王府,在這樣的時候若非是不得已的情況下顧至遠肯定是想辦法推脫衛王府的提親的。
前世的時候顧至遠之所以會同意顧南月與李明淵的親事,還不是因為顧南月年歲漸漸大了,而那兩人借她的手設計顧至遠逼的顧至遠不得不同意。
而衛王府雖然位高權重,但是顧國公府也是世襲的勛爵,衛王不可能強迫顧家答應親事的做其不願意做的事情的。
更何況,顧南月鍾情於李明淵,顧至遠又怎麼會因為她而傷了顧南月呢!
不過……顧衣想到今日李明淵說的自信滿滿的話,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雖然李明淵此人頗為的自負,但是若非是在完全的把握之下絕對不會說出這一番自信滿滿的話來的。
李明淵今日在她面前說出這番猖狂的話,分明是有恃無恐。李明淵究竟是有什麼把握會覺得顧至遠還有她會答應呢!
李離的咄咄逼人,李明淵的暗中算計,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逼迫她就範!顧衣想到此處,便只覺得心煩意亂的要命。
前世的時候她一頭栽到了李明淵的坑中,桃花也就只有開了李明淵這一朵,最後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為何這一世爛桃花不斷!
等到了顧家,顧衣方才回端居,便聽見院子里的小丫鬟說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二小姐等了您一下午呢。」
顧南瑜?顧衣倒是沒覺得什麼,畢竟這些時日顧泓搬到端居后,顧南瑜時常的往端居跑。當然不是為了她,而是每次打著找她的幌子來找顧泓玩。
顧衣進來的時候,顧南瑜正在和顧泓玩呢,兩個人玩的十分投入,似是沒察覺到她來了一般。顧南瑜手中拿著外面買來的撥浪鼓,逗的顧泓「咯咯」直笑,「泓兒,叫我一聲姐姐我就把這個給你。」
顧南瑜非常眼紅顧衣有這麼個可愛的弟弟,每次聽他聲音軟軟的叫姐姐就眼饞的不得了。可是小傢伙現在會說話了,但是卻吝嗇的很,輕易不叫人!顧南瑜只能每天帶著東西哄他!
顧泓在顧衣的身邊久了,不僅聰明了許多,再也不似之前別人所嘲諷的那樣是個痴兒了,連靦腆的性子也變了,見了人也不躲躲閃閃的。除了臨氏和顧南月母女,那些對顧泓有善意的人他也樂意親近。
顧南瑜喜歡孩子,一開始逗顧泓的時候顧泓就拿冷冰冰的後腦勺對著她。顧南瑜雖然與她多有爭吵心思卻不壞,顧衣自是不會阻攔顧南瑜對顧泓的親近。在顧衣的授意之下,顧南瑜來了端居幾次,和顧泓的關係越發的好了,只要顧南瑜帶來的小玩意夠有趣,顧泓不介意被她摸摸小臉什麼的,至於親親抱抱——還得有姐姐在場!
但是不知為何,小傢伙對誰都給面子,唯獨對於老夫人那邊親近不起來。顧至遠和顧衣帶顧泓到老夫人那邊幾次之後,見顧泓到老夫人那邊去一次哭一次,怕老夫人不高興,無事便鮮少帶顧泓到老夫人那處請安了。
顧泓本坐在毛茸茸的獸皮毯子上跟顧南瑜玩,搶了顧南瑜手中的東西好幾次卻都沒能成功,一時間急了扒著顧南瑜的手臂站起來,乘著顧南瑜不注意一把將顧南瑜手中的撥浪鼓搶了回來。
顧南瑜目瞪口呆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再看那樂的「咯咯」直笑的小壞蛋,不敢置通道:「他……他會走路了?」
一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們捂嘴笑了笑,道:「小公子開春之後便就會走路了。」
但是卻因為懶,能被人抱抱的時候就要抱抱,絕對不會下來走,尤其是顧衣在的時候就喜歡窩在顧衣懷中撒嬌,就連顧南瑜常來端居,都不知道。
這也是顧衣刻意隱瞞的,她並不想那麼快讓臨氏母女知道顧泓已經恢復如常了。
顧衣看著顧南瑜和顧泓二人一起玩鬧成一團,輕聲笑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顧泓抬頭看了看是姐姐回來了,小臉揚起的笑容比春日的陽光還明媚。
「姐姐,姐姐……」
軟糯糯的聲音咬字十分清晰的叫道,舉著手中新得的小玩意往顧衣懷中跑,顧南瑜看的臉都黑了,指著顧泓氣道:「我給他撥浪鼓他竟然給你!」
今日顧衣出門早,傍晚才回來,顧泓一天都沒見到姐姐了在顧衣懷中自是膩歪的很,顧衣和顧泓說了好些話,無非是問了顧泓今日在吃了些什麼睡的可好,可有想姐姐了。
與顧南瑜印象中目中無人、自私自利的顧衣印象截然不同。看顧衣對顧泓這般,顧南瑜目光幽幽,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沉寂了下來。
冷哼一聲道:「若是你一年前前你這般,謝蘊他就不會走!」
從顧南瑜的口中驀然冒出了那個人的名字,讓顧衣抱著顧泓的手不由得僵了僵,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用憤恨的眼神望著自己,沉寂的記憶似乎是被什麼撕開了一個口子顧衣聽見自己心底一聲喟嘆。
謝蘊,已經很久都沒有聽人在耳邊提及過的名字,久到她以為自己遺忘了,可是很多東西縱然被歲月塵埃覆蓋,藏在心底的東西在某個契機被人提及的時候卻記憶如新。
那一年的月冷清輝,白梅暗香浮動,清俊的少年,昏黃色的燈火,成了一抹幅在心底的丹青畫卷。縱然已經很多很多年過去,那珍藏在心底的畫卷上的人依舊眉眼鮮活,恍若……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