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嬤嬤提點
張氏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因為嫣兒的事情她不知和顧至齊鬧了多少次，最後非但沒能將嫣兒趕出顧家，反而是將顧至齊越推遠。
老夫人讓她忍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再發生當年那樣的悲劇，畢竟如今她兒子女兒都有了，顧家二夫人的地位誰也動搖不了。
可是她都忍了這麼些年，由著顧至齊的性子在外面胡來，可是呢……當年為了一個窮教書家的鄉野姑娘險些翻臉，後來兩個人好容易和好了，他便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到頭來，將懷有身孕的青樓女子都抬進門來了，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
一想到這裡，張氏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身邊伺候的丫鬟見著張氏這般都不敢言語，生怕夫人又遷怒到她們頭上來。
丈夫沒用，自己生的女兒空繼承了她的美貌絲毫沒有她的心計。宮宴那晚，讓顧南月和顧衣兩個賤人搶了風頭外，她絲毫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若是再這樣的話顧家雙姝，可就是長房那兩個賤人了，絲毫沒有他們家南晴什麼事情。
看著方才從外面回來花枝招展的顧南晴，張氏怒火更甚叫住了她道：「站住，你今日去哪裡了？」
因為張氏心情不好，整個二房都是陰雲密布的，顧南晴也是戰戰兢兢不敢招惹到張氏。本以為偷偷出個門張氏不會發現，卻沒想到被逮了了正著。
顧南晴連忙的低下頭，道：「去……茶樓聽曲子去了……」
再和一幫長安城的貴女們買了些胭脂水粉好生的攀比了一番！
「聽曲子，又去聽曲子！我不是讓你在家好好練箜篌么，你就知道往外面跑！」張氏恨鐵不成鋼的戳著顧南晴的額頭道。
顧南晴空有美貌，論才學還比不過顧南月呢。在外面因為手段再加上容貌，堪堪的和顧南月在一起並成為顧家雙姝。
「娘你還說呢，箜篌那般難學就連顧南月都學不好，我更學不會了。」顧南晴想都沒想道。
這話分明是在說自己不如長房的那兩個賤人，張氏本就對長房眼紅的牙痒痒的，聽這話更是氣人了，她生的女兒，竟然不如一個低賤的丫鬟生的女兒！眼睛氣的通紅，又想到臨氏原先不過是長房的一個丫鬟而已，卻跟了顧至遠，雖然是個妾室，但是顧至遠對她百依百順，長房都在她手中攢著呢。
而她呢，如願嫁給了自己表兄，得了個顧家二夫人的身份。可是不過是外表看起來風光，遠遠沒有臨氏有裡子。
一想到這裡，是又氣又恨，竟掉了眼淚下來……顧南晴第一次看見強勢的母親哭了，當下不知如何是好方才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見外面丫鬟通傳道：「夫人，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來了……」
李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非一般事情老夫人是不會遣她來的，聽著是李嬤嬤，張氏臉上怒意收了幾分，抹了抹眼淚，狠狠瞪了在一邊的顧南晴一眼道：「你先回去，晚點我再收拾你。」一面對丫鬟道：「請李嬤嬤進來！」
李嬤嬤是跟著老夫人從張家過來的，頭髮花白，年歲大了眼中的銳利不減，在下人們面前很是有威嚴。
因著張氏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對張氏臉上的冷意減了幾分，張氏雖然性格驕縱，但卻也是識趣的，親自捧了茶給李嬤嬤笑道：「您老今日怎麼過來了？」
雖然張氏將眼淚擦乾淨了，但是李嬤嬤見著張氏微紅的眼眶，自然是看出來她方才哭過了，便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
老夫人那邊雖然是她的姑母向著她的，可更是顧至齊的母親，只會勸她忍讓著顧至齊做好妻子的本分就可。
李嬤嬤不問還好，一問張氏更加覺得委屈了，一時間方才強忍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對著李嬤嬤哭訴道：「嬤嬤，你是不知道，為了那個賤人他竟然要動手打我。不就是肚子里有一塊肉么，他也不想想我為他生了兩個孩子，為著這家忙裡忙外的這些年我容易么……」
李嬤嬤自然是知道家中這位姑奶奶的，在家中做姑娘的時候本就是被嬌慣，性子好強。如今二爺那邊納了個青樓女子進門，豈不是當眾打她的臉么。
但是……
李嬤嬤嘆了口氣，竟然和老夫人一樣的語氣說道：「我的好夫人，現在哪裡還是爭這個的時候，二爺再不爭氣你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你的指望可是在小姐和公子身上啊！」
已經過了十幾年了，縱然當初嫁給顧至齊還帶著閨中少女幾分情誼的，但是這些年的爭吵早就將二人的情誼給磨滅了。
李嬤嬤這般說，張氏更是悲從中來：「晴兒是個不爭氣的；泓兒還小，我能指望什麼呢。老夫人再喜歡他是一回事，到底不是顧家長房出來的，泓兒再聰明長大也不可能是世子，只是和他那個不爭氣的爹一樣在朝中領了個閑職……」
張氏是氣到極點了，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倒是將李嬤嬤嚇的不清對張氏道：「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奴聽了還好，若是老夫人那邊……」
見李嬤嬤臉色變了，張氏也心知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東西，勉強的笑了笑對李嬤嬤道：「嬤嬤，方才不過是我一時胡言，還請嬤嬤不要告訴老夫人……」
見著張氏回神來了，李嬤嬤鬆了口氣，對張氏道：「小公子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也說不定……只要大小姐攀上了那位，夫人還怕不能母憑子貴么。如今夫人要將這些爭風吃醋的小事放在一邊，好好的張羅張羅大小姐的親事才是正經。」
見李嬤嬤提及到此事，張氏也是個聰明玲瓏的人物問道：「可是那邊傳來了什麼消息？」
李嬤嬤點點頭，對張氏道：「老夫人讓老奴過來，便是為了此事！」
一面說著，一面在張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果不其然，聽了李嬤嬤的話之後張氏氣的整個臉色都變了，「他們竟然敢！也不想想，當年是……」
李嬤嬤對張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張氏慌忙住口，見著方才為了方便她和李嬤嬤談話，那些丫鬟們都識趣的關門離開，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張氏才鬆了口氣，低聲問李嬤嬤道：「消息可靠嗎？」
「是宮中那位遞來的，錯不了。」李嬤嬤點頭，「過不了幾天衛王肯定會找借口到顧家來，夫人還是提前做好準備！」
張氏點了點頭，對李嬤嬤說道：「多謝嬤嬤提醒。」
只是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張氏這邊氣的不輕，而臨氏那氣氛也好不了哪裡去。
顧南月進來的時候，見著紅玉不知道正在和臨氏在說什麼呢，氣氛是少有的凝重。乖巧的跟臨氏請安后，顧南月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前幾日雖然臨氏因為顧至遠讓顧衣接走了顧泓而不高興，但是因為又重新能掌家，臨氏的心情算是不錯的。
可是今日，不知為何臉色那般難看。
臨氏看著出落的越發美麗的女兒，和她很像，就像是一顆明珠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鋒芒不露！
想到為了她，自己花費了多少心血，在顧家後院甘願的做個姨娘不就是為了那一天么。可是呢！想到此處的時候，臨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的光芒，可是那些人卻偏偏又中道改變了主意。難道讓她這些年的忍辱負重要白費么，不甘心啊！
見著母親用著一種奇怪的神色看著自己，顧南月有些不安問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
臨氏將心思收了收，臉上的冷意淡了幾分，看著顧南月笑問道：「這幾日箜篌練的如何了？」
見臨氏問，顧南月以為臨氏是在關心她的功課呢。雖然學習箜篌吃了不少苦頭，連手都被琴弦劃破了，但是在臨氏面前顧南月不敢抱怨：「女兒每日正在跟師傅學，但是師傅脾氣古怪，進益……並不大。」
雖然顧南月沒有抱怨，但是臨氏也聽出了顧南月語氣中的委屈，笑著說道：「若是不喜歡箜篌，先擱在一邊吧，好好的練練古琴，前些時日娘得了個古譜你先練著，等世子到顧家做客的時候你彈給他聽！」
臨氏笑得十分的和善，與之前的面若冰霜彷彿是判若兩人。顧南月聽著李明淵要到顧家來，臉上浮現了幾分欣喜之意，對於臨氏為何前後表情變化的這般大也沒在意，驚喜的問臨氏道：「娘，你是說世子要到顧家做客？」
見著顧南月喜不自勝的表情，臨氏笑著點點頭，拍著顧南月的手道：「此次除了世子之外，衛王也會到顧家，我琢磨著，應該是選世子妃之事。」
聽見選妃，顧南月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恍若已經內定了世子妃就是她了一般。
羞赧過後，顧南月有幾分不解的問道：「娘，之前你不是說世子選妃還要等兩年么，怎麼突然好好的想要選妃了呢？」
見顧南月這般問，臨氏的眼神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