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條件交換
自年前顧衣派遣吳明前去調查臨氏身世之後，待吳明到了陳郡年後再無任何的消息傳來。
吳明是母親留給她的侍衛中最為精明穩重的，派遣他去陳郡和南夷調查顧衣心中還是放心的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但是出乎顧衣的意料，吳明一入陳郡便就失去了任何的音訊，顧衣找了章蘭因幫忙也是一無所獲。
吳明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失蹤，且他到陳郡之目的知道的人不過是兩三個而已，極有可能是吳明在陳郡中查到了什麼所以才會惹來了災禍。
顧衣難免有些自責自己的輕舉妄動，一面又加派人手前去陳郡找吳明的下落。
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吳明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在顧衣都快要放棄的時候卻在李離手中看到了吳明的令牌！
沾染了血跡。
短暫的驚愕之後，顧衣追問道：「這是我侍衛的令牌，如何會在王爺的手中？」
李離笑了笑，淡淡道：「不過是手下順手撿回的，恰好本王曾與沈家打過交道認識這是沈家暗衛的令牌，正好顧小姐在長安，順口問問。」
什麼順便，李離必定是胡扯。若是真的不知道吳明身份只當他是普通的沈家侍衛的話，那又為何找到她頭上來了。
顧衣將心中的誹謗按下，語氣有幾分急促的問李離道：「不知王爺是在哪裡撿到這塊令牌的？我的侍衛如今在何處？」
令牌上沾染了血跡，吳明可以說是凶多吉少了，但是顧衣心中隱隱還存著一絲僥倖的可能，若是吳明被李離救了的話……
畢竟那是母親留給她的侍衛，對她忠心耿耿，前世的時候因為她任性離開長安，吳明同端居那些侍衛和下人一樣落在臨氏的手中沒有好下場。
重活一世，顧衣不再是當年那個任性的少女，嘗盡了人情冷暖之後知道這一種難得的忠心可貴。
自然不希望吳明有事。
不是沒見到少女期盼的眼神的，但是李離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挑眉問顧衣道：「顧小姐是在擔心這位侍衛的生死……」
李離的目光變得銳利，機敏的眼神看向顧衣問道：「關心他所查探的消息？」
顧衣迎著他的目光道：「自然是他的生死。」
見著顧衣眼神真摯，李離笑了笑，道：「這令牌，是我的人在陳郡撿到的。本王倒是好奇，顧小姐為何會派遣侍衛到陳郡去，又為何會被周家人追殺？」
李離並沒有直接正面的回答顧衣的問題，而是拋出了一連串問題問顧衣。
但是從李離的神情中，顧衣隱隱的能夠感覺道吳明還活著，是在李離的手中！當下，心安了幾分，冷靜的思索起了李離的話。
竟然真的是陳郡周家做的手腳？顧衣的心思動了動，看著神色清淡的李離，心中有許多的疑惑和不解。
陳郡距離長安隔的何止是十萬八千里，李離又為何會救了被周家追殺的吳明？
是巧合而已，還是說從她派吳明到陳郡去調查臨氏身世的時候李離就已經派人在暗中注意了？
若是第一種李離恰好救了吳明，認出了吳明是自己的侍衛所以將令牌帶回了長安，那麼縱然李離再神通廣大為何在遙遠的陳郡都有李離的人馬？莫非，李離這失蹤的幾年中，是與陳郡周家有關係……
若是第二種，李離為何會盯著她那般的緊？前世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死對頭，李離緊盯著她不放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還可以理解。這一世不過是誤打誤撞招惹上了李離，對於李離而言，自己或許不過是與他心上人幾分相似的姑娘而已，顧衣自然不會那般天真的認為李離對她真的上心所以才處處注意她的舉動。
亦或者說……李離盯著的並非是她的一舉一動，而是顧家與周家的一舉一動！顧衣這般大膽的猜測著，可是在一切的猜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顧衣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是以，顧衣也淡淡的笑了，以不變應萬變道：「王爺神通廣大，既然救了我的侍衛，我為何派侍衛去陳郡，王爺自然一清二楚了。」
看著顧衣含笑的樣子，李離清楚眼前的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心思之縝密遠遠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般無害。這一番話，看似是捧高李離，實際上卻是在套李離的話。
真是只小狐狸，李離在心中暗自評價道。可是他卻忘記了，若是說顧衣是只小狐狸的話，那他可就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李離含笑道：「顧小姐派遣侍衛前去陳郡調查臨氏身世，是對自己母親的死起了疑心嗎？」
在李離提到臨氏的時候，顧衣手心不由得捏了一把汗。眼前的男人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他的外表一樣深不可測，那一雙如墨的桃花眼看似風流，可是卻又給人一種看穿一切的銳利！
在震驚於這個男人的恐怖的時候，顧衣心中也有幾分愕然。
為何他會忽然提到臨氏的身世和母親的死有關係？調查臨氏身世，顧衣是想拿捏住臨氏手中的把柄，想以此擊潰臨氏。卻沒將母親的死和臨氏的身世聯繫在一起。畢竟當年母親難產，臨氏遠在顧家的莊子中，抓不到臨氏和母親難產死有聯繫的點。
再加上年代已經久遠，顧衣沒想到能夠抓的住證據。可是，李離為何三番兩次在她耳邊篤定母親的死是與臨氏有關？母親死於三年前，那時的李離並不在長安城中，為何他對顧家內宅中的事情一清二楚？
顧衣心中有種種疑惑不解，雖然前世與李離做了一輩子的對手，但是重活一世，對於這個男人顧衣覺得自己並不了解。他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
顧衣神情的變化盡數的落在李離的眼中，含笑不語。
顧衣聰明，她能夠憑藉著曼陀羅和傀儡術聯想到臨氏與陳郡周家還有南夷之間的聯繫，這是不可否認的。
只是她到現在不知道的是，她看見的那些秘密不過是掩藏的冰山一角而已。若是她知道，在看似平和的顧家背後，隱藏著那樣大的秘密，絕對不會輕率的派遣吳明去調查臨氏的身世！
「王爺似乎是對顧家的事，分外在意？」顧衣心中閃過了種種念頭之後，試探的問李離道。
雖然，她也不知這番試探能夠試探出李離的幾分深淺。
李離笑了，看著顧衣道：「那是自然，本王對於未來的王妃，自然要表示足夠的關心……」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著顧衣，少有的帶著幾分意興盎然。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李離看到了許多讓他意想不到的東西。若是能將她拉進這一場局裡，或許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面得到改善，給他一種意想不到的驚喜。
若是顧衣此時知道李離在想什麼，肯定頓時跟李離翻臉。從始至終，顧衣對於李離而言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李離的話，成功的讓顧衣一直維持在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見他終又重提這件事情，眉頭皺了皺道：「王爺這是何意？」
「顧小姐難道不想知道顧家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不想查母親的真正因何而死？」那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直接能看透人心，拿捏住顧衣的軟肋道。
「王爺若是告訴我，想要我拿什麼來與王爺交換？」顧衣權衡利弊片刻后問道。
她相信李離的能力，顧家所藏的秘密李離肯定知道不少。若是李離肯主動告訴她，可以省去她不少調查的時間。可是也知道，李離不是那種輕易吃虧的人，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信息，必定是要拿出相應的等價來與他交換。
交換是么……與李離等價交換的籌碼，也就只有是李明淵安插在各州府的人馬和兵力分佈了，可是如今不過是在元樂十年。
此時李離才回長安，元樂帝尚在，朝政也算的上安穩，李明淵等人的野心還沒有顯露在朝堂上。若此時與李離拿此事來交換，會不會……太早了。
顧衣與李離打了那麼多次交道，自然是知道此人慣會用這樣的伎倆——拿捏住對手的軟肋，從而與之做交易，且在交易的過程中占上峰。
而且此次，李離分明是有備而來，這一場交易是由李離主導佔了上峰的！
「這些隱秘，本王探查了許多年才窺得一角，若是外人本王自然是不會與他們說。可……」李離的語氣頓了頓，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道：「若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當不會隱瞞！」
「王爺這是言而無信！」見他果真又舊事重提，顧衣想到宮宴上周芍看著自己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眼皮子跳了跳聲音帶著怒火道。
面對著顧衣的指控，李離非但是分毫沒覺得愧疚，反而依舊笑得淡然道：「一碼歸一碼，雖本王答應你不以此事威脅你。但是本王是在以另一種條件與你交換，若是顧小姐不答應本王，本王自然也不會強迫顧小姐。」
李離笑得十分的坦然，似乎是很貼心的給了顧衣選擇的機會。見著他這般模樣，顧衣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拿茶水直接潑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