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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戀愛日常之九

  此章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50%,為了讓作者不要吃土請支持正版  看著寶貝女兒這副模樣,齊軒一肚子火頓時化成了心疼, 連忙摟住她的肩溫聲安撫, 好不容易等她情緒平靜下來, 才長嘆口氣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逃婚?」


  「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王彬啊!」


  「可是你如果能跟他結婚,對齊氏很重要。」


  齊悠悠蹙起眉:「我結不結婚, 和齊氏有什麼關係,總之我一定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然後她看見父親深褐色的眸子垂下, 把眼角的皺紋壓得更深,彷彿想說什麼, 卻只化作重重一聲嘆息,然後摸了摸她的頭說:「是爸爸不對,沒想到你會這麼任性,全都怪我把你把你寵壞了。」他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點了根煙, 沉默了很久才轉身問:「悠悠, 你想過沒, 以後的生活要怎麼過?」


  齊悠悠從未聽父親說過這個話題, 她歪著頭想了會兒, 掰著手指說:「就像現在這樣過啊, 看書,做甜點,陪著您。」她頓了頓, 臉上微微一紅:「不過我嫁人後就不能陪您了,但是一定會多回來看您的。」


  齊軒夾著煙深深看著她,窗外的天光在蘇醒,卻剛好把他周身罩在陰影里。


  齊悠悠卻沒心思去解讀父親的沉默,她歪倒在沙發上,揉著發酸的小腿,撅著嘴撒嬌:「爸,我要去睡覺了,今天真累死了,等我睡醒了你再教訓我好嗎?」


  齊軒吸了口煙點頭,搭在窗沿上的手卻有些發顫:妻子早逝,他又一直忙著打理齊氏,只能放任女兒孤單地在這個大宅里長大。所以他儘可能地寵著她,希望把最好的全送到她手上。


  可如果有一天這些被收回,她又該如何自處……


  齊軒撐著窗沿闔上眼,他這一生浮沉,唯一祈願的,無非是能保她一生平順,所有夢幻的希冀都能成真。


  齊悠悠正提著裙子小步往樓梯上跑,突然好似被某種情緒感召,頓住步子回頭,第一次發現她那個總是高大俊朗的父親,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蒼老而充滿憂慮……


  十天後,齊悠悠終於明白這憂慮從何而來。


  那天她正在睡夢中,就被樓下響個不停的門鈴吵醒,她在真絲床單上打了個滾,嘴裡嘀咕著抱怨,然後聽見咚咚咚上樓的聲音,傭人拍著門大聲喊:「小姐,張律師來了,手有急事找你。」


  齊悠悠騰地坐起,半眯的星眸猛地瞪圓,然後捂著臉尖叫一聲:「你們別進來,我還沒梳頭!」


  門外有了片刻沉默,然後張律師沉穩的聲音響起:「抱歉,齊小姐,但是有件重要的事,今天必須要告訴你了。」


  當齊悠悠用了半個小時打扮完畢來到客廳,瞥見坐在那裡面色凝重的張律師,突然感到緊張,並著膝蓋坐下說:「張律師你是來找爸爸的嗎?可他今天不在,我……我什麼都不懂啊。」


  張律師扶了扶眼鏡腿,鏡片后的目光帶了絲憐憫,然後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個平板:「齊小姐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齊先生有段視頻讓我一定放給你。」


  齊悠悠怔怔眨著眼,看著一個幾乎蒼老十歲的父親出現在平板里。他在鏡頭前埋著頭,然後狠狠抹了把臉,啞聲說:「悠悠,對不起,如果還有哪怕1%的希望,我也不會把把單獨留下。可我暫時不能回來,回來的話就要坐牢,你放心,爸爸會儘快處理好這件事,你要撐著……撐到爸爸回來……」


  然後他再也說不下去,50歲的中年男人,把頭埋進膝蓋,哭得全身顫抖……


  齊悠悠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耳膜嗡嗡作響,發出的聲音彷彿飄在雲端:「這是什麼意思?爸爸不要我了嗎?」


  張律師嘆了口氣,努力用最淺顯的語言為她解釋清楚:齊氏的主業是做橡膠,因為獨有一塊原料產地,利潤一直高於同類企業。誰知道網上突然有不明來源的爆料,戳穿那塊地早已因為天災失收,齊氏這兩年的賬目全作假,其實早已陷入虧損,內部只剩下空殼。


  這爆料被做空機構關注,出具多份報告質疑齊氏的賬目。齊軒為了穩定股價,多次宣布增持,並希望通過聯姻來挽回事態,誰知因為齊悠悠那天鬧出的醜聞,王家勃然大怒,說什麼也不會再讓這樣的兒媳婦進門。齊軒不得不鋌而走險,質押股權去做期貨,誰知又遭遇暴跌。這時網上再度出現爆料,齊氏的賬目問題再也掩蓋不住,股票在連續跌停后被公告停牌,齊軒作為董事長也被調查,幸好他那時人在國外,才能免於牢獄之災。


  齊悠悠聽得很吃力,勉強從中弄清兩了件事:1、齊氏已經垮了,她家破產了。2、爸爸逃跑了,只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接下來的幾天,齊家的別墅變得非常熱鬧,張律師進進出出辦理齊家的財產交割,媒體成天守在門口企圖採訪齊家近況,被齊氏股票坑了的股民們三天兩頭在門外叫罵……而齊悠悠每天在家……做蛋糕。


  她歪著頭,認真地在新烤出的栗子蛋糕上擠出裱花,旁邊的司機老金一臉憂慮地說著:


  「張律師說,這棟房子也會被歸為公司資產抵債。」


  「嗯……」


  「小姐你明天就要搬出去了。」


  「嗯……金叔你別靠的這麼近,奶油容易化。」


  老金捏緊拳頭,猶豫許久終於還是狠心問出:「小姐你馬上就要無家可歸了,難道一點都不想後面的計劃嗎?」


  齊悠悠的背脊微微一僵,終於放下裱花嘴,摘下手套坐下來,下巴抬起時,大眼裡迅速蒙了層水霧,嘴角勉強向上牽起:「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那天張律師走後,她躲在房裡整整哭了兩天,然後才明白,不管她怎麼哭,就算哭得眼腫聲啞,也不會再有人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一臉寵溺地替她擋下一切。


  她也嘗試過在網上挽回輿論,可那罵聲實在太洶湧了,僅靠她一個人怎麼也壓不住。在某個通宵作戰的清晨,她垂著頭,揉著發酸的胳膊,突然懷念起那個在醫院的夜晚,有人和她並肩作戰,換了一個又一個馬甲替她撐腰。


  最後她悲哀的發現,如果需要謀生,自己幾乎就是個廢人,除了打扮和做蛋糕什麼都不會,於是她乾脆走出房門,每天給自己做最好吃的甜點,反正以後也做不了公主了,發胖點好像也沒什麼吧。


  可無論她怎麼麻痹自己,該來的那天還是要來。


  張律師穿過門口拉著橫幅的抗議人群走進別墅,在二樓的衣帽間里找到齊悠悠,她穿了身香奈兒的小洋裝,正坐在成堆的衣服里一臉沮喪,聽見腳步聲轉頭,立即轉為驚恐的表情說:「這些衣服,我是可以帶走的吧。」


  張律師看的有點不忍,柔聲說:「可以,我幫你爭取了可以帶自己的東西走。」


  齊悠悠慶幸地拍著胸口,可很快又皺起鼻尖抱怨:「但就這麼幾個箱子,好多套裝都裝不下,可我一個人也拿不了那麼多,每一套我都喜歡,真的很難選啊。」


  張律師握拳輕咳一聲,深切地為小公主未來的生活感到憂慮。


  兩人走到大廳,隔著門板也能聽見外面的叫罵聲,張律師按住她的箱子說:「齊小姐還是從後門走吧,盡量別和他們正面對上,小心會有危險。」


  齊悠悠想了想,選了頂扎蝴蝶結的帽子戴在頭上,然後提起口氣挺直背脊說:「我就從大門走,能幫我把箱子推出去嗎?」


  推開門時,無論是媒體還是鬧事的人群,都對見到依然光鮮華麗的齊家大小姐感到有些驚訝。齊悠悠昂著頭,保持最好的姿態走到一架攝影機前,然後突然對著鏡頭往下90°彎腰,她把這個鞠躬的姿勢保持了很久,再抬頭時眼眶已經有點發紅:「對不起,是我父親的過錯導致你們這樣,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她吸了吸鼻子,:「我是姓齊的,所以我不會逃避,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做,可會想辦法彌補……」


  說到最後兩句話,她已經漸漸沒了底氣,短暫的沉默后,憤怒的人群再度湧上來,有人在哭,有人在罵,張律師和老金艱難地護著齊悠悠,可很快有兩名壯漢衝出來,拽著她的胳膊狠狠一推:「說的好聽,就會賣可憐,你現在穿的戴的都是我們的血汗錢,要不你現在就脫下來,全還給我們!」


  然後他們就伸手去扯她的帽子,齊悠悠抱著頭尖叫,臉嚇得煞白,可旁邊那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還想繼續去拽她的外套。老金想過來幫忙,卻又被旁邊的人堵住,急的直跺腳。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喂,欺負個小姑娘你們丟不丟人!」


  那聲音低沉,卻有種莫名的威懾力,成功地壓下一片混亂的嘈雜。所有人轉過頭,看見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歪靠在一輛越野車的前蓋上,這時丟了手裡的煙,大步走過來拽起地上的齊悠悠護在懷裡,冷笑著說:「害你們的是她的父親,她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這麼對她!」


  那兩個壯漢終於反應過來,手臂上的肌肉凸起,邊往他頭上戳邊吼:「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用得著你來多事。」可話音未落他就痛得大喊一聲,五官瞬間扭曲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死死鉗住他手腕那人,原本猙獰的臉很快轉成恐懼。


  鍾岩胳膊一帶,輕鬆把那足足185的壯漢放倒,然後拍了拍手,目光一掃懶懶說:「還有誰覺得我不該管這事,大可以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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