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依
夜深人靜，燈火闌珊，朝歌城路上的行人逐漸稀少。
朝歌城一間酒館當中，凌索在此飲酒，大手裡拿著剛倒好的酒，一灌而下。
酒的猛烈與苦澀，一入咽喉頓時如熊熊烈火一般，直上心頭。
苦酒入喉心作痛！
白天自己被凝雪打敗，儘管他沒發揮出自己最真實的的實力。
凌索沒有接受紂王的晚宴邀請，獨自一人出了皇宮。
他也不喜歡那種熱鬧氛圍，自己與那種相比，只會顯得格格不入。
於是，單獨來到這個私人酒館。
品著佳釀，回味人生
夜深人靜，人家燈火逐漸熄滅，安然入睡，萬懶俱寂，只有些許幾人在路上遊盪走動。
一間不知名的酒屋當中。
大碗酒水吞入肚中，如同清澈甘露滋潤心田，澆灌靈魂，又如秋雨般細水綿長，回蕩不絕化為點點精華流入體內，陶醉內心。
伴隨著酒意的逐漸深入，酒精帶來迷眩讓人想要混混欲睡，夢回四海，往日的記憶婆娑一般，日漸回憶，逐步想起。
此刻
凌索思緒逐漸飄轉，目光迷離，幼時記憶之中隱隱約約浮現一個恬靜如水的女子，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就在凌索神遊四方，回顧往昔，一道平淡的聲音傳入凌索的耳中
「你有心思？」
子羽突然在這間酒館當中出現，一頭白髮，相貌英俊，目光沉穩，緊緊的看著凌索。
子羽的內心有些疑惑，在和凌索的人生際遇當中，凌索遠遠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有所頹廢，反而會更加努力。
這也是子羽更加欣賞他的一點。
在白天凌索和凝雪戰鬥之後，子羽看見擂台上早已消失的凌索，在晚宴過後，便來到了這個和凌索第一次接觸的地方。
凌索眼神瞬息之間變得凝重，回過頭來，看見是子羽，這才目光變得稍微和善了一些。
酒精的刺激，思緒的紛亂讓他剛才有些沒有關注周圍的情況。
想到這裡，凌索還是微微有些后怕。
看著子羽，凌索麵無表情，語言平淡的說道：「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事情。」
「再想一位女子？」
子羽輕聲的問道，他第一眼看到令所那種眼神迷離，思念，苦澀，萬種情緒流落心頭，子羽的內心已經有些清楚了。
畢竟他曾經也和凌索一樣，有過相似的經歷，對這種眼神所散發的愛意與思念，不言而喻。
聽見子羽的話，凌索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訝，張了張嘴，目光看了看子羽，沒有說話。
看見凌索似乎並不想談這方面的問題，子羽心中瞭然，換了一個話題的說道：
「白天和凝雪的戰鬥，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似乎沒有用盡全力，有所保留，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哈哈，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
凌索嘲笑的說了一聲，彷彿對此事毫不在意。
看到凌索如此頹廢的樣子，子羽微微皺起眉頭，這和他記憶中的凌索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兩極分化。
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盯著凌索，一字一句道：「在我的記憶當中的你
無畏險境，獨上雲巔
縱有萬險，亦堅定不屈，迎難而上，可現如今。.」
聽到子羽的話，凌索神色微微有些變化，古波不井，眼神平靜：「人總是會變的，你變了，我也變了，這現實中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當中
事物變遷，滄海桑田，不過過眼雲煙，彈指飛散，回憶歷史，煙消雲散。」
此刻的凌索，話語之中蘊含一絲的哀傷，孤寂，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又或者帶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
隨著凌索話語的落下，酒館當中，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空氣彷彿靜止了下來，沉寂，凄清。
良久過後，子羽眼神一凝，微微開口道：「和你身為知己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關於你的身世，現如今不知可否告訴於我？」
子羽和凌索年輕時浪跡天涯的這段期間里，子羽從來沒有問過關於凌索的任何事情。
子羽交朋友，從來不問出處，不問身份，僅僅只是興趣趣相投。
他的目的世為了結交天下名師交流經驗，取長補短。
出身，地位，身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他看來並不重要。
在兩人最後一次離開的前夕，分道揚鑣，各奔東西，子羽告訴了凌索，關於他是大商國紂王弟弟這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但凌索卻表現的絲毫的不在意，彷彿早已知曉了一般，即便如此，凌索也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世。
在子羽的記憶當中，凌索曾經透露過，他的身世不易讓別人知曉，否則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當時年輕氣盛的子羽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身上，也沒有過多的問下去。
這件事情也正因此不了了之。
但現如今，戰爭快要來臨，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任何可能性的發生，對於凌索的突然出現，子羽必須要弄清楚。
「唉。」
凌索微微一嘆，目光深邃，思緒飄向遠方。
「我出生於一個遠古世家，遠古世家世世代代代修行咒術，在那裡，以武為尊，咒術的強大與否的體現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
不論出身，只看實力，咒術的強大決定一切，即便一個可以修鍊咒術的下人，看不起我，輕視我
這些我能夠理解，我也能夠忍受畢竟實力才能說明一切。」
凌索輕聲的訴說著，話語平淡無比，彷彿早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又或者這件事情已經他的內心變得已經麻木。
「我父親是當今世家的家主，遠古世家不同於其他世家，咒術無比盛行，而我便是那個人酒後亂性和一個侍女所生
從一出生，我便背負著恥辱，沒人看得起我，即便是那個人，不同於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天資愚鈍，身體殘弱，終其生無法修鍊其咒術
在世家當中弱小代表著死亡，更何況是我這個一出生就背負著恥辱的人，若不是因為我身為那個人的兒子，我可能早已經死了。」
「我度過了黑暗的十幾年，在那十幾年當中，我受盡屈辱，無時無刻不在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在我十五歲那年，家族帶來了一批人，而我在那些人當中，我認識了一個女孩，一個叫做依的女孩。」
說到這裡，凌索笑了笑，彷彿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
「那段時間是我最美好的時光，在這黑暗，骯髒的棲息地有了一縷光明。
「依天資聰穎，年紀輕輕便已經擁有強大的咒術，但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起我，輕視我
我和她度過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時光，那是我人生中最光明的日子。」
「她性格善良，溫柔，我從未問過她的身世，在過去的事情當中，我知道每一個來到他們家族的外族人，都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殘酷過去。」
「直到有一天，我大膽的把我心中的想法對著依說了出來，我以後可以娶你嗎？」
「當時聽到這句話，她有些驚訝，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樣說，依輕笑了一聲，聲音極其的動聽，隨後她認真看著我，點了點頭。」
「當時我看到她點頭，我欣喜若狂，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了
能夠有她陪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是在那場事情當中，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