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洛小希被歐媽媽虐了
望著窗外越來越稀疏的路燈，越來越寂寥的夜景，洛小希的心裡疑惑著，卻也期待著。直覺，這次一起去見他的母親，可能會發現一些事情。說不定，當年的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歐辰帶著洛小希，到了郊區一家環境優美，設施豪華的療養院。
遠遠的，洛小希便看到了那家療養院閃爍著霓虹燈的名字。這是A市規模最大，設施最齊全，醫療設備最先進，醫生資質最好的一家療養院。當初她也曾經奢望過把母親送到這家療養院來，終究因為囊中羞澀，最後望而卻步。
這是特殊病例療養院，說得客觀而難聽一點，就是那些重症抑鬱症患者，迫害狂，妄想症等患者所住的精神病醫院。
歐辰的媽媽，難道是個瘋子？
那個記憶中，總是雍容華貴，帶著一絲冷漠倨傲的貴婦人！
不等洛小希多想，車已經到了療養院門口，歐辰一踩剎車，不待車停穩，便開門跳了下去。他的輪廓分明的英俊側臉上，寫滿了焦急。
洛小希自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儘管歐辰還在氣頭上，儘管她早已經想不起來歐辰母親的樣子，但是本能的，她覺得她應該做點什麼，哪怕幫著到處問問，找找也好。
歐辰像是完全忘了身後還帶著洛小希似的，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就往療養院裡邊走。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向醫生詢問著情況。
洛小希跟不上歐辰的步伐，一邊小跑著，一邊東張西望，試圖在某個角落裡，看到有孤零零的老人出現。
因為這個療養院的特殊性，它的大門以及周邊，全是高高的鐵柵欄。走進大門幾十米之後，一轉角，洛小希忽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啊——」
她本能的發出一聲尖叫，一回頭，借著小花園裡邊昏暗慘白的燈光，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婦人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啊！鬼啊——鬼啊！」
更加驚悚的尖叫聲，卻不是從洛小希嘴巴里發出來的。
看到老婦人比自己還要驚嚇得厲害，洛小希大囧，她長得有那麼驚悚嗎？
「阿姨……」
洛小希開口，剛要試圖安慰這個受驚抓狂的老婦人，老婦人卻又已經重新撲上來，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問：「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當然是人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將洛小希打懵了。
這療養院，果然不是隨隨便便能夠來的地方，到處都能遇見精神病！
可是她能怎麼做呢？一耳光打回去？那跟被狗咬了一口之後，反回去咬狗一口有什麼區別？
洛小希憋屈的捂著臉，正要尋求脫身之法，老婦人卻已經再次不管不顧地撲上來，伸著骨瘦如柴的雙手，尖利的指甲亮閃閃的，朝著她的臉上毫無章法地抓過來。
洛小希急忙躲閃，老婦人雖然長得瘦，動作卻很敏捷，力氣又大，洛小希在跟她糾纏的過程中，被抓住了長頭髮，於是立刻處於下風。
「敢去勾我的男人，我打死你個小賤人！洛雅你個賤女人，你怎麼還活著？我要你去死！去死！」
老婦人一邊怒罵，一邊伸了利爪劈頭蓋臉的亂抓。
洛小希卻像是忽然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她的頭髮已經被老婦人扯下來一縷，臉上又新添了幾道血痕。但是，她卻好像依舊不知道疼似的，全然不知道反抗。
洛雅！
在老婦人的叫罵聲中，她清晰地聽到了這個名字，那是她媽媽的名字！
「媽！你在幹什麼？媽你快停手！」
聽到動靜的歐辰和醫生一起趕過來，面對憤怒抓狂，死命糾纏的老婦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從洛小希身上拉開。
此時，洛小希已經被抓得滿臉傷痕。
歐辰將老婦人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看了洛小希一眼，低頭柔聲安慰她：「媽，大晚上的到處亂跑什麼？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洛小希獃獃地望著被歐辰禁錮的老婦人。
原來，她竟然是歐辰的媽媽！
她居然認識我的媽媽！
可是，剛剛她都罵了些什麼？
有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是，洛小希卻不敢再深想下去。
老婦人忽然抬頭，與洛小希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的眼裡，忽然又迸發出徹骨的恨意，做勢再要撲上來，卻被歐辰拉住了。
「兒子，你攔著我幹什麼？讓我打死這個小賤人！」
歐辰陰著臉，語氣還是很柔和：「媽，你認錯人了。」
「不，我不會認錯的！這個小賤人，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她就是去勾你爸爸的洛雅！」
聽完，歐辰和洛小希的臉色同時變了變。
洛小希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歐辰的媽媽，把她認成了自己的媽媽洛雅。媽媽成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十幾年了，早已不復當年的風采，但是當年聽柳媽媽說，自己和她，的確長得很像。
看歐辰媽媽的樣子，難道當年，自己的媽媽跟他爸爸真的……
若真是這樣，自己這一頓罪遭的，倒也沒有白受，算是替媽媽救贖吧。
歐辰一邊禁錮著自己的母親，一邊又看了洛小希一眼，淡淡的吩咐：「你受傷了，去找醫生開點葯吧！」
這話說的，聽不出來是在關心她，還是怕她繼續呆在那兒刺激了自己母親。
但是，洛小希也知道，跟一個精神病人計較，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再呆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何況，現在臉上的傷痕火辣辣的疼著，若不及時治療，萬一留疤，那可就哭都哭不回來了。
洛小希轉身，老婦人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掙脫了歐辰，再次撲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洛小希的胳膊。她的力氣很大，加上洛小希沒有防備，立即被她扯的轉了一圈，一個趔趄摔到地上，不巧那兒有一個斜坡，便滾了下去。
「妞兒！」
歐辰丟下自己的母親，飛奔過去，一把將洛小希抱了起來。那一刻，他眼底的擔心和疼惜，真真切切，一覽無遺。
洛小希發現，自己那顆被凍得漸漸冷硬的心，在這樣的目光下，又有軟化的趨勢。
然而，不待他們兩人卿卿我我，歐媽媽已經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洛雅，你不要來找我，我不是要故意推你下去的，不要過來，你放過我吧！謙益，你快過來呀，你還抱著她幹什麼？我才是你的老婆！洛雅，都是我的錯，你要找就找我吧，求你了，放過謙益，不要帶走他，嗚嗚……」
歐媽媽忽然蹲在地上，掩面大哭起來。
醫生急忙趕上前去，替她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不一會兒，歐媽媽便安靜下來，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先送她回病房去休息，我待會兒再去看她。」
「是，歐少爺！」
醫生和特護推來病床，將歐媽媽推著走了。
歐辰的懷裡還抱著洛小希，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洛小希雖然滿面傷痕，但是她的注意力，早已經不在自己的臉上。歐媽媽說的那段話，信息量太大，到現在，她的腦海還是一片混亂。但是她試圖從裡邊理出一些什麼來。
「別多想了，我媽媽神經錯亂，有時候經常說胡話。」
歐辰的話明顯帶了安慰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洛小希也不是傻子。歐媽媽雖然意識上有些混亂，但她潛意識裡說出來的東西，往往才是真相。
見洛小希默不作聲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歐辰的心裡，像是壓了千斤巨石一般沉重。看來，有些事情，註定了是要面對的。
要不是在小樹林碰見的那一幕，他不會如此失去理智。要不是母親走丟了，他不會帶著洛小希來這個地方。可是，母親居然和洛小希見面了，還把她當成了洛雅，抓的到處都是傷痕。
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讓洛小希和陸凡在小樹林里呆一個晚上，也不願讓她面對自己的母親。因為，有些東西他還沒有想好，他不想面對必須抉擇的那一刻。
現在看來，必須要提前面對了。
歐辰抱著洛小希走進醫務室，立刻有醫生對她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還好，除了臉上的抓傷以外，她在地上滾的那幾圈，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可是這傷在臉上……
醫生看出來洛小希的擔心，溫和的安慰道：「不要緊的，只要你注意一下，按時用藥，一周之後就會復原，不會留下疤痕的。」
「那……是不是又要在無菌病房裡邊兒呆上一星期？」
醫生笑了笑：「那倒不必了。我剛剛給你仔細檢查了一下，傷痕雖然多，但是傷口並不深，沒有破壞到真皮層，只要好好用藥就可以了。我們這個療養院，因為情況特殊，病人時常有抓傷自己，或是相互抓傷的情況，我們預備了修復傷痕的進口藥膏，效果很好的。」
說完，醫生便從旁邊的醫藥櫃里拿出了一支牙膏樣的東西。
歐辰接過來，語氣冰冷：「你可以走了。」
醫生有些訕訕的向洛小希笑了笑，又躬身朝著歐辰行了個禮，轉身悄悄的退下了。
歐辰擰開藥膏，擠出一點在指腹上，輕輕的往洛小希臉上抹去。
洛小希頭一偏，歐辰的手指，便尷尬地停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