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愛你小希

  陸凡心底一震，伸手撫上洛小希的面頰：「怎麼啦？」


  「沒什麼。」


  洛小希吸吸鼻子，微微側臉，陸凡的手頓時尷尬的僵在哪兒。


  「小希，是不是我再也不能碰你？」


  「我們這樣，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別忘了，你是我陸凡的未婚妻！」


  見陸凡的臉上有慍怒，洛小希雖然不忍，還是緩緩地說道：「曾經。」


  曾經，血淋淋的兩個字，把陸凡刻意營造的氣氛，一瞬間打回原形。


  陸凡捂住自己的胸口：「小希，你一定要這樣傷害我嗎？」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們必須認清現實。」


  「我不管什麼現實，現實就是，我愛你，一直都沒有變過！」


  洛小希被震撼到了，獃獃的看著面色漲得通紅的陸凡，以前的他溫文爾雅，很少這樣激烈的說話。最關鍵的是，他吼出了「我愛你」三個字，還說一直都沒有變過。


  「小希，我愛你……」


  陸凡換了一種溫柔而深情的聲音，盯著她泛著水光的紅唇，慢慢俯身下去。


  洛小希頭一偏，陸凡的吻落到她的臉頰上。


  「你是在拒絕我嗎？還是在害怕什麼？歐辰？」


  「他要是知道了，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


  「我不怕他！何況，今天是小悅請你來吃飯的，周圍沒有一個保鏢，他怎麼又會知道？」


  陸凡放開洛小希，冷冷地嘲笑著：「答案是第一個吧？」


  洛小希忽然覺得很無力，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去面對陸凡，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發生的這一切。從前他喜歡在她和何莎莎之間搖擺不定；婚禮上，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註定了是他放棄了她；現在，他們之間已經越走越遠，再無可能，他又這麼執著的不肯放下是幹什麼呢？


  不可否認，洛小希和陸凡兩個人的分開，歐辰功不可沒，但是他們自身也有問題。可惜陸凡從來看不到這一點，只是一味地把錯誤歸結於歐辰的身上，一心想要把洛小希再次奪回來。


  洛小希很想對他大吼一聲：「陸凡，拿出點男子氣概來好不好？要愛就愛的真誠，要分就分的乾淨！」


  見洛小希臉色僵硬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陸凡的態度當即軟下來，親自把餐叉放到她的手上，一邊低聲道歉：「對不起，小希，我剛剛太激動了，請你原諒，你應該已經餓了吧？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


  陸凡又回歸了從前謙遜有禮的模樣，洛小希一時之間反而找不到任何的話語來拒絕了，只好接過餐叉，低頭小口的吃著他切的牛排。


  「怎麼樣？味道還好吧？這可是你最愛吃的黑椒牛排。」


  黑椒牛排么？

  洛小希略微詫異的垂眸打量了餐盤一眼，確實是。


  可是，為什麼剛剛她竟然都沒有吃出來味道？


  是這黑椒牛排沒有從前做得好，失去了記憶中的味道，還是她的口味變了，已經吃不出從前的味道了？

  或許，他們都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來，小希，我們喝一杯。」


  聽到陸凡溫柔醇厚的嗓音，洛小希抬起來來，他眼底的柔情讓她拒絕不了，可是柔情裡邊飽含的深情，又是她無法承載的。因為，她還不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洛小希還是舉起面前的紅酒杯。


  「當！」


  兩隻酒杯輕輕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洛小希只淺淺的抿了一口，一抬頭，發現陸凡仰脖把整杯紅酒都喝了下去，眼底不禁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色，伸手拉住陸凡再要去倒酒的手腕。


  「陸凡，別這樣，喝紅酒可不是這麼個喝法，你當是在喝白開水啊？」


  望著洛小希擔憂的目光，陸凡的眼眸頓時就亮了，他迅速的反手抓住了洛小希，帶了幾分急切的問：「小希，你在擔心我，對不對？」


  洛小希被陸凡手心裡的灼熱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不敢去看他眼底的熾熱，微微別開臉來，小聲說道：「你酒量不好，還是少喝一點吧。不如，先吃點東西？」


  說完，洛小希不著痕迹的將手從陸凡的掌心裡抽出來，推了推他面前的餐盤。


  連關心都帶著淡淡的客氣和疏離，他和小希之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小希，這個地方，你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見洛小希愣了一下，陸凡的眼裡閃過一抹受傷，自嘲的笑笑。


  「這才多久啊？你居然忘了！這裡，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這家西餐廳，這間貴賓房，甚至是今天點的菜品，都和當初一模一樣。可是你卻忘了。原來，記得我們的曾經的，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洛小希打量了一下陸凡，他今天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白西裝，打著酒紅的暗紋領帶，和約會那天穿的一模一樣。只是，那時候的他溫潤如玉，像是一個不染塵埃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而今天的他，雖然穿著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玉樹臨風，眉宇間卻多了一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那些曾經便像潮水一般湧出來。原來，不管埋藏得多深，只要有一點點的苗條，它還是會破土而出。


  洛小希微微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漸漸氤氳起來的霧氣，沒有辯白。


  既然已經成為曾經，記得又能怎麼樣呢？告訴陸凡，他可能會一時的開心，卻會在今後，偏離他該過的生活越來越遠。


  陸凡盯著手裡的紅酒杯，沒有注意到洛小希情緒的異樣，自顧自的講述著：


  「小希，不要覺得愧疚，就算是你忘了也沒有關係。那些過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會一點點的幫你回憶起來。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你剛剛來A市的時候，我們在車站相遇的樣子。那時候，你剛剛來A市上大學，在車站迷路了，我好心想要載你一程，結果差點被你當成了壞人。其實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第一次來A市不識路，我是在那兒故意等你的。」


  「故意的？」


  洛小希詫異的脫口而出，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若非刻意，生活中哪兒來那麼多的偶遇？可是，為什麼他知道她要來A市上學，然後在那兒等她？

  「你之前就認識我？」


  「對啊。後來我告訴你，對你一見鍾情，這話不假，但不是在車站那一次，而是幾年前，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


  「你讀高中？」


  洛小希有些恍然，那時候的自己，不是還在讀初中？陸凡那時候陽光而英俊，家世又好，應該有很多的人追捧，這樣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公子哥兒，應該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才對，自己沒有理由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何況以自己孤兒的身份，不可能在那時候結交到這樣的朋友，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你果然不記得了。」


  陸凡苦澀的牽牽唇角。


  「那時候，我在富源私立中學讀書，高中畢業后才去國外上的大學。」


  富源私立中學？


  聽陸凡這麼一說，洛小希有些明白過來。


  那時候她在A市一中讀書，這是本市最好的國立中學，以學生成績優異著稱。同樣有名的還有富源私立中學，這是本市最好的貴族高中，以學生家長錢多權重，背景勢力雄厚而聞名。


  兩所學校僅僅一牆之隔，但是學校規模設施卻是迥然不同。怎麼說呢？一中好像是山野村姑，教學樓陳舊不堪，教學設施設備簡單，操場也僅僅是剛剛達標，處處都透著小家子氣，而富源則是當仁不讓的皇室公主。林立的教學樓、科技樓、圖書館，現代化的游泳池、室內運動場，專門的大面積的綠化、花園……哪兒哪兒都美輪美奐，富麗堂皇。


  兩所學校的學生也是大相徑庭。一中多是成績優異的貧民學子，一心想要靠將來靠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改變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們大多學習都很努力上進；而富源的學生，因為家裡都有公司或者做著什麼較大的生意，他們不用為自己的前途拚命，何況許多家長也不那麼重視孩子的成績，而是想要他們拓寬上層社會的交際，因此一中的學生學得很拼，富源的學生玩得很嗨，兩所學校的學生相互看不起，又相互較著勁兒，除了很官方的學校活動外，基本上是誰也不理誰。


  洛小希蹙著秀氣的眉頭，有些為難的拿指尖敲敲自己的額頭，想了大半天，她還是回憶不起來，自己和陸凡之間當初有什麼交集。


  陸凡盯著她為難時習慣性敲額頭的可愛動作，眼神里有寵溺，有回憶，有溫馨，有傷痛，複雜得難以言喻。隔了一小會兒，他才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道：「想不起來就算了，那麼為難自己幹嘛？」


  「陸凡，對不起！」


  「小希，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何況，這件事情，小希想不起來也實屬正常。因為那一刻的交集，只有他放在了心上。那一瞬間的四目相望，只有他一個人悸動了。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圍牆那邊飛來一個籃球，差點把你砸中，然後有一個男孩兒爬到圍牆上來，讓你幫他撿球？」


  洛小希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頭，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過了好幾年了，誰還記得？忽然，她搖到一半的頭猛地停下來，側臉狐疑的看向陸凡：「你不要告訴我，那個爬圍牆的男孩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