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耐心等待
她現在要極力控制自己,盡量不去和沈扈牽扯上什麼關係,雖然沈扈表現得好像很愛她的模樣,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他是蘇婥,他知道她是蘇誕的女兒,不知道局面會變成怎麼樣。
她不敢想,只能極力控制住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平野的青葉在透頂的蒼茫中,狂亂地吹拂,幾個人也漸漸離開了山林,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金燦燦的鎧甲,洛央公的暗軍早就守候在此,目的不想讓西陵王等人走出去。
暗軍的陣對異常強大,卻表現地十分鬆散,他們毫無耐心地等待沈扈的圜軍到來。
意識到危險的鄭雲凡,突然間停下馬,阻止眾人前行,臉色嚴肅中,是兩眼不自覺地警惕著周圍的一切,每一根神經都崩得很緊,就怕辜負沈扈的囑託。
「怎麼了,鄭將軍?」西陵王好奇地問。
放眼四周,並為發現異常,而鄭雲凡的臉色卻顯得十分嚴肅,像要天降暴雨時的複雜,不得不讓在場的人感到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蘇婥看出了其中端倪,從耳中,繞過風的雜音,也能隱隱聽到不遠處嘈雜的刀劍聲,這似乎才是鄭雲凡所擔心的:「我們下馬,騎馬目標太大!估計,前方埋伏的兵力,對我們不利,這裡是山林,步行的話,雖然耽誤不少時間,但比騎馬更不容易被發現,大家覺得呢?」
必須要征尋幾個人的意見,鄭娌身子骨弱,長期步行對她身體來說,有點吃不消,「王妃的馬留著,其餘馬匹,拉到西邊最耀目的位置,這樣,後面跟蹤過來的暗軍,要繞很大圈子才能發現我們的位置。」
「王嫂,你說什麼呢,走路?大家吃不消吧!」
「嫣侍御說的沒錯,那就這麼決定吧!前面埋伏的兵太多,要是被發現,不是誰武功好,速度快可以解決的問題。」這也是鄭雲凡所考慮的,但沈扈吩咐要儘快,卻沒想到前方會有這麼多的暗軍擋住去路,真要被發現了,還是很難逃脫的。
等到沈扈的支援趕來,時間太久,他們得學會去拖延時間就好。
「嫣侍御,鄭娌可以步行的,不用麻煩了,鄭娌不想被特殊對待!!」一個人得到特殊對待,心裡難免過意不去。
面前幾人都下了馬,鄭娌也立刻下來,西陵王卻制止,叫住她,「王妃別逞強了,你的身體如何,本王知道,哪裡會讓你受這份罪!」
「可是……」心裡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好了。」西陵王不再看她,冷靜地回過頭向兩人說了句:「我們走,時間不早了。」
儘快離開山林才是王道,冷麵圜軍等人將馬匹都拉到了蘇婥吩咐的地方。
由鄭雲凡帶路,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終於看到了一個小屋。
「大哥,劉寄奴就在那兒等著我們。」鄭娌突然想起點什麼,回頭向鄭雲凡解釋。
「她怎麼在那兒?還有你,原本就讓你先離開北冥城,你後面回來,看看你惹了多少麻煩。」言之意切地訓話道。
西陵王便不高興地替鄭娌說好話,「要不是劉寄奴落了東西王妃才不會回來,要怪,怪那個死丫頭,讓本王的愛妃,差點遇到生命危險。」這時又故意冷眼對著蘇婥,「你說是吧,王嫂,她可是你的丫頭,你看看鄭將軍,這麼維護你的丫頭,連親妹妹都敢教訓,本王可看不過去!」
蘇婥無奈,只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這件事寄奴的錯,所以,我代替寄奴向你和王妃道歉。」
「道歉就免了,王嫂又沒錯!」賭氣道。
看著鄭娌木然的表情,也不再和蘇婥說些什麼,小心翼翼地扶著鄭娌,往小屋去。
「小姐!」
一直在門口張望的劉寄奴,在看到蘇婥和幾個人一起走路來時,愧疚的心裡就湧上了心頭。
「你們沒事就好,都是寄奴的錯,還好大家都沒事!」
在所有人面前,劉寄奴的身份最低微,只是一個丫鬟,原本看見西陵王和鄭雲凡,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的她,看著蘇婥,心裡還是鼓起來莫大的勇氣。
「簪子。」蘇婥取出簪子交給劉寄奴,轉而變臉罵她:「以後別犯糊塗,這簪子無關緊要的東西,以後你喜歡,多少都可以買,這次你讓王妃親自出馬,我們剛剛也差點遇到危險,幸好解決了,劉寄奴,下次別這樣了。」
危險?劉寄奴驚恐得後退了好幾步,因為她的玉簪,害得面前這些位份高到讓她窒息的人受傷,她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劉寄奴當即跪到在地,向西陵王和王妃請罪:「寄奴有罪,請西陵王治罪,寄奴真是沒用!」
西陵王沒有理會劉寄奴,扶著鄭娌進了屋子,走了這麼久,腿酸的兩人原本就有些累,壓根沒心情聽劉寄奴在那兒緊張兮兮的,便把事情留給了蘇婥解決。
蘇婥叫道:「起來!別給我丟人現眼。」
「是!」劉寄奴當即爬起來。
轉身時,鄭雲凡已經走進了屋,四下都有埋伏的圜軍盯梢,鄭雲凡才終於放鬆下來。
「喝茶!」劉寄奴許久才平復心情,為面前坐著的人倒了幾杯茶水,溫和地讓人窒息的味道。
西陵王喝了一口,十分好奇:「這地方,怎麼一個人沒有?劉寄奴,難道皇兄沒有派人來接應!」
劉寄奴搖頭。
「這下完了,我兩條腿可要斷了。」
說著心虛起來,沒想到西陵王也會喊累,剛剛可是沒走幾步路的呢,可是對於蘇婥來說,這些似乎都不算什麼。
「西陵王,你可以和王妃騎馬。」蘇婥不忍心地打斷他,這個傢伙,明明可以和鄭娌一起騎馬,剛剛非要裝什麼紳士,看見鄭雲凡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心想也不能示弱,所以故意走得比鄭雲凡還快,誰知會不敵鄭雲凡,走到一半就累了。
話說,西陵王的身手也算不錯,可仔細想想,也就只有表面功夫。
「大家在這耐心等待皇上的支援,只要人馬一到,我們就能回北滁了!」鄭雲凡喝了口茶說道。
面色雍容的他,顯得很滑稽。
「折騰了這麼久,饒了這麼大一圈,真心不知道王兄心裡怎麼想,雖然一直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可越想越不對勁啊,本王覺得以王兄的能力,殺了尉遲南卿和洛央公太簡單不過了,偏偏弄得這麼複雜,把北冥城墊出去了不說,我們幾個也沒少受罪,萬一真被洛央大軍給殺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冒這麼大險,你說,王兄他就不怕我們真的出事了,讓他後悔一輩子去。」
「西陵王,你又在說什麼瘋話!」雖然她也有些不明白,但心底里,還是尊重沈扈的意見。
許久未發話的鄭雲凡,見兩人開始抱懷疑的目的,便揭了底料給西陵王聽:「西陵王的懷疑,皇上早就想過,洛央公是個有野心的人,把北冥城交給洛央公,一定會比西陵王管理髮展的好,洛央公的能力,絕對不亞於皇上,所以,末將便猜測皇上這麼做,是想養精蓄銳,有朝一日,再從洛央公手裡把北冥奪過來。」
「可是,不怕到時候洛央公越來越強大,不可控制?到時候,就算想收復,好像也不是容易的事。」
鄭雲凡微笑帶過,絕對有能力相信沈扈能夠成功。
蘇婥哂笑道:「西陵王,你就這麼希望沈扈失敗嗎?」
外面的風越來越冷淡,終於在落到天台的竹木時,將一絲絲涼爽吹了進來。
「怎麼可能,本王不是這種過分擔心的人,」合上眸子,西陵王將滿臉的笑語盈盈展現在了鄭娌面前。
鄭娌對他笑了兩聲,唯獨剩下蘇婥一個人在想著蘇誕的事。
「王嫂!」呆愣了半天的思緒,在她托著下巴,一門心思想到趙嵩文在青鸞城后就未曾見過面,即使趙嵩文不認她,但埋藏在心裡幾十年的感情,總算是有了著落。
蘇婥回過神,問道:「怎麼了?」
「嫣侍御,你怎麼了,剛剛你一直發獃,無精打採的!」鄭娌關心道,「是不是剛剛折騰累了,嫣侍御去榻上休息會兒吧!不要太過勞累……」
「沒事,」不再和鄭娌解釋下文。
她站起來,一個人走了出去,想要透透氣,外面刺目的光芒照進眼裡,再看那些綠野匆匆時,反而覺得特別煩悶。
她蹲下去,給馬餵食,馬啃食著青草,蘇婥好奇地看著,摸了兩下馬背:「馬兒,我到底在幹嘛?」她到底在想沈扈,還是覺得心有不甘?
先帝下旨處死了她的父親,奸人還沒找到,她現在滿腦子竟然都是想沈扈的事,這種感覺,像個怨婦,還得在不知什麼感覺的情形下,想著莫名其妙的事。
「小姐,你在這兒!」劉寄奴走了出來。
「寄奴,你在這兒多久了!」
劉寄奴想了想,仔細回憶著今天的事,憂心忡忡道:「今天到這兒的時候,碰到皇上派來的支援,但是沒多久就離開了,躲在暗處,只是,寄奴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支援什麼時候來,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