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凝香劫
裝的都是你!」
「你這個瘋子……」心寒,心虛。
「我是瘋了,反正都被你們抓來了……」她知道,進了監察部門,就別再想著出去了,誰知道這雇兇殺皇后,又要被沈扈和慕容子縞折磨成什麼樣。
西陵王則勾著怒火直燒的眉毛,嘲笑:「你知道慕容大人何時回的北冥城嗎?」走到洛央辛面前,「本來一個月前救了慕容子縞,那時,你還滿世界宣洩,可本王就偏不告訴你慕容子縞回來的事,他現在可是恨透了你呢!」
兩個人火藥味正濃,大眼瞪小眼,新愁舊怨,現在一鍋端了出來。
洛央辛當場奔潰,舉起拳頭就要打過去,「狡猾的東西,殺了你都不解恨。」
慕容子縞看情況不對,急著敲了兩下桌子,「洛央辛,你夠了嗎?還想怎麼樣!」這個洛央辛實在是泯滅人性,現在還想著怎麼殺人。
「來人,把洛央辛押入死牢!」西陵王起身向幾個侍衛發話,手掌在慕容子縞肩上一拍,道,「慕容大人,王兄說,洛央公的大軍一退,由你親自監斬洛央辛。」
慕容子縞猶豫片刻,只能抱拳答應,「是,微臣遵旨!」洛央辛殺了皇后,罪不容恕,他不殺,沈扈遲早會下令處死她。
押送洛央辛回監察局時,沿途刺耳的嗩吶聲讓人聽得極不舒服,樂隊的吹打嘀喇聲使行進侍衛們都出現了陣陣耳鳴,瞬間像世間一切聲音都化作了聲波一樣傳散開來。
兩個時辰后,天色突然暗沉下來,中央祠堂門外懸挂的兩盞紅燈籠已經點起了蠟燭,雖然看起來有些暗,但還是能把蒸台照亮,何況早上的亮光還是足夠的。
沿中央祠堂出去后,慕容子縞將洛央辛押送到中央祠堂,沈扈和蘇婥早已在堂上坐著。
嬈夫人和穆襄垣被鎖鏈鎖著,沿途一路揮灑著紙錢冥幣,等送葬隊伍到了中央祠堂后的墓地,嬈夫人才灑了最後一把。
綁繩子的兩個侍衛蹲下來繼續燒著柴火,沈扈看了看天色,心裡默許著向蘇婥點了點頭,「嫣兒他們到了,待會兒,讓你看一出好戲。」
說完,向慕容子縞使了兩下眼色,「一柱香后,開始凝香劫。」
「是!」見慕容子縞面無表情,神情依舊冷漠肅穆時,洛央辛心裡已經有些失望了,蒸鍋里的水慢慢沸騰,撲通撲通的水泡漲了起來,穆襄垣的兩隻腳被滾燙的水這麼一濺,痛得她哇哇直叫。
「沈扈,你想做什麼,什麼凝香劫?」
「洛央家族的女眷向來沾染凝香劫,」沈扈面不改色,抱緊蘇婥,指著暗台旁邊的那塊鳳凰肚兜,「樂言卦象說,凝香劫與沸水融合后,可以使鳳凰肚兜里的水銀字跡現形。」
蘇婥立馬推開他,「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沈扈輕輕一笑,輕佻地眨眼道,「那你回去后,懲罰本王便是!」
「無聊。」蘇婥冷了一眼,便轉向洛央辛向的蒸籠,洛央辛就是凝香劫的引子。
侍衛們開始拽著洛央辛上蒸籠,「磨磨唧唧什麼,趕緊走!」洛央辛就當什麼都不曾聽到一樣,照樣冷冰冰地橫在邢台旁邊干站著,晾他們暫時不敢動她。
一柱香后。
嬈夫人被架上了蒸籠,她的心綳得緊緊的,就像被什麼阻塞住了流通心臟血液的血管一樣,一種恐懼窒息的感覺瞬間侵襲腦門,這樣沒有人性的手段,換了從前,蘇婥一定會恐慌,但想到沈扈,反倒覺得沒什麼了。
洛央辛回頭望著慕容子縞,她看到了他緊張揪心的面孔,慢慢的,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還沒到中央祠堂門口,洛央辛就被兩股極大的力量推了進去,硬生生栽在了門框上。
這還不算,一個人還大喊道:「到裡面跪著,沒讓你起來不準起!」
嬈夫人心裡極富委屈,可穆襄垣竟然熟視無睹,「穆襄垣,你個不是人的東西!」
她剛說完,洛央辛便被侍衛們硬摁著蹲到中央祠堂靈牌前乖乖地跪著,慌張之餘,洛央辛時不時還偷偷地瞄一瞄外面,看慕容子縞的臉色。
處理好凝香劫后,幾個侍衛迅速躲開了洛央辛,離得老遠的距離,剛一開口,慕容子縞就說道:「把鐵籠子換了,上鐵籠!」
「鐵籠?慕容大人,你何必發慈悲心,皇后死了,回不來了,洛央辛本就該碎屍萬段。」蘇婥知道要慕容子縞準備鐵籠子實在是有些為難,這樣對慕容子縞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是,微臣遵旨,來人,帶上去!」慕容子縞猶豫,不耐煩地向侍衛揮手,洛央辛跪伏在地,她想到今天過後就再也看不到慕容子縞了,眼淚很不甘心地流了下來,「子縞,你當真這麼狠心,你就一點沒考慮我的感受,我洛央辛好歹也是與你有過親事,你怎麼能……你就沒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中央祠堂的侍衛和慕容子縞從李木匠那裡搬來了定製好的鐵籠,接下來村裡的幾個侍衛就把柴火和蒸鍋、支架什麼的通通一咕嚕搬到了鐵籠邊上。
天色突然暗沉下來,中央祠堂門外懸挂的兩盞紅燈籠已經點起了蠟燭,雖然看起來有些暗,但還是能把蒸台照亮,何況早上的亮光還是足夠的。
洛央辛被捆紮在鐵籠子裏手腳開始感到有點發麻,連動彈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了,深怕一動,蒸鍋里沸騰的熱水又就濺到身上了。蒸鍋里的水慢慢開了,沒有洶湧起沸騰的水泡,慕容子縞便開始發號施令:「把仙陽膏倒進鍋里!」
蒸鍋上冒出的熱氣稍帶著也把中央祠堂的侍衛的手給燙得發紅,中央祠堂的侍衛甩了甩手,習慣性的摸了兩下耳朵。耳朵把手裡的熱氣吸走了大半,已經感覺得到燙燙的了。
洛央辛身上的凝香進入沸水中后,立馬凝結成了膠狀物體,北冥城的人把它叫做凝香劫,凝香劫的顏色在微弱的燭光下看起來像是暗紅色的,但實際上不是。
這種洛央家族裡祖祖代代傳下來的固本逐末的香膠如今竟成了洗清冤孽的象徵物,就連底下燒火的幾個侍衛都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
「哦,好!」蒸台下生火的兩三個侍衛聽見后很是吃驚,一旁的西陵王也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站起來,多嘴道:「王兄,哪有你這麼心狠的,稍微搞兩下就行了不是,你看非得弄成這樣不是?」侍衛們兜著火柴棒子不停地往蒸鍋裡頭攪動,誰曾想,凝香劫還真的燒起火來了。
兩三個侍衛還擔心會把洛央辛燒著,不住地往鐵籠子里吹氣,希望能減輕洛央辛的痛苦。
若是慕容子縞有兩三個侍衛一半好心,也不會拿著那吃人的羊皮紙來威脅洛央辛了。
中央祠堂里火光衝天,半空中也閃動著火光,洛央辛的下半身被燒灼的凝香劫烤得熱辣辣的疼。
針扎刀錘的刺心痛感把洛央辛從昏迷中辣醒,醒來后,整個身體立馬感覺到了一股狂涌而來的錐心的疼痛。洛央辛已經沒有丁點的力氣再痛再掙扎了,他只隱隱約約在燭光下看到了兩三個侍衛的身影在遠處徘徊,洛央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把頭低下來,目瞪口呆地盯著蒸鍋上鋪漲上來的煉凝香,已經嚇得熱汗淋漓了,汗珠順著眼睛一直下流,看起來像哭得眼淚汪汪似的。
慕容子縞的身影突然蹲在地上,捂著眼睛不知是哭還是什麼,身體不住地顫抖,顫抖沒多久,洛央辛一個不經意,弱弱無力地看見洛央辛已經不翼而飛了。洛央辛猜想,慕容子縞一定還是心疼自己的。
慕容子縞看了一眼便離開了,走後,洛央辛深深憨了口氣,暈死過去,看時辰差不多了,問中央祠堂的侍衛道:「可以停火了嗎?時辰到了!」
「皇上說了,洛央辛身上的凝香要蒸兩個小時,嬈夫人身上的孽債還要更久才能清除乾淨,你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呢?」
「我知道了!」慕容子縞剛湧出心頭的對洛央辛的一絲關心瞬間被中央祠堂的侍衛打壓了回去,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地步,他有一天也會對洛央辛這麼狠心。
「慕容大人,你摸摸她的額頭,怎麼冷冰冰的,會不會是……死了?」侍衛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但洛央辛一動不動地,身子又發冷,不是死了又會是什麼?
兩三個侍衛心裡也恐慌著,於是自我安慰道:「別瞎說!蒸堂禮上就從沒死過人,我就不信一個活靈活現的孩子還能死了不成!」兩三個侍衛刻意摸了一下洛央辛的喉頸,嚇得她趕緊後退了十幾步。
侍衛們一驚,問道:「怎麼了?」
「死了……死……」兩三個侍衛顫顫巍巍地縮起了手,白著眼珠不住地晃腦袋。
「什麼?怎麼會這樣,這下糟糕了。」侍衛們嚇得半死,洛央辛突然就暈倒了,他們也被嚇掉半條命。
侍衛們拿著棍子站在後面,看見洛央辛半死不活的樣子,嬈夫人被架下來,穆襄垣早就捂著嘴巴哭得淚流滿面、四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