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真的是淼淼

  等到顧憶深坐回來,啪的一聲關了車門后,陸子芽脊梁骨一陣發寒。


  顧憶深攥緊了方向盤才看到陸子芽縮在一邊:「你怎麼了?不舒服?」


  「沒事。」陸子芽倒捏了一把汗,幸好顧憶深沒有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他的手突然之間覆上了她的額頭,冰涼涼的,然後又探探自己的額頭,溫度正常,以為陸子芽感冒了,就脫下西裝外套給她穿上。


  陸子芽這哪是感冒,那是被顧憶深給嚇的。


  車子來回茶室后,顧憶深推開了車門,繞個方向就把女人從座位上抱了出來。


  順帶也叫醒了江淼淼,看江淼淼這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做了多少工作,才能成這副德行。


  陸子芽被顧憶深摁在沙發上以後,就跑到浴室端了一盆熱水,一邊給她熱敷。


  過了一會兒,又去房間拿藥箱上的感冒藥,連溫水也準備好了。


  顧憶深輕柔的撫摸女人冰冷的額頭,她的雙手、身子也是冷冰冰的,心頭不免擔心:「什麼時候的事,病了怎麼不吱聲。」


  陸子芽臉頰燥紅,連忙拿開額頭上的熱毛巾,心裡燥熱難安到不行:「我沒病,不用把我當病人。」


  「這種天氣,全身這麼冷不是生病了是什麼。」顧憶深狹長的眸子一眯,嚴肅冷酷的扣住她的手,死死把她摁回了原處:「用不著逞強,好好躺下休息,我會陪著你。」


  「我都說了我沒病!」陸子芽被頭頂的熱毛巾捂得出了一頭的冷汗,又再次不耐煩的毛巾拿掉,「你別管了,我沒事……」


  說著,便要走下沙發。


  顧憶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雙手插胸,在他潛意識裡,這種行為就是逞強、胡鬧,聯想到前幾次對她的冷淡,陸子芽估計是生氣了。


  想了想,便取下毛巾,又往臉盆擰了一把水,拿出來繼續敷在陸子芽的額頭上,儘管她在一邊表現的有多不情願,使勁掙扎,都不讓她動彈一下。


  最後陸子芽沒力氣了,就不動了,躺在沙發上挺屍。


  顧憶深在一旁看什麼東西,敲打鍵盤,偶爾會接幾個電話,時間就這麼靜靜的過去。


  陸子芽中途有幾次想下來上洗手間什麼的,都被顧憶深喝令乖乖躺好,現在已經一臉苦逼,抱著額頭奔潰的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走啊,我都說了我沒病,你摸摸,我額頭還有手都暖和了。」


  「身子還是冷的。」顧憶深接過她遞來的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已經升上去了,但是她還是全身發冷,看著有點虛寒。


  「不管了,我還得做飯給兩個孩子。」陸子芽被他甩開手,心裡特別納悶,把沙發下面的拖鞋穿好,正要走。


  「我來做。」顧憶深攔住她。


  陸子芽白了一眼,不顧他的勸阻,起身走向廚房。


  在廚房裡倒騰了一會兒,心裡已經納悶了,顧憶深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


  陸子芽把圍裙穿上后,顧憶深已經出現在了身後,拿出冰箱里買好的東西出來,放在案板上:「你出去外面等著。」


  「不用了。」陸子芽連忙搶過他手裡的菜刀。


  顧憶深卻是不讓,緊緊握住,一直讓她出去。


  陸子芽便撲過去搶。


  「啊!痛、痛……」


  兩個人在爭執的過程中,陸子芽一沒握住,手心從刀鋒上滑過,血涔涔的往下流。


  將近過了五六秒,陸子芽終於感覺到了疼痛感,馬上鬆開了手,倒退到一邊。


  女人縮在地上捂著手心,導致兩隻手全都鮮紅一片,顧憶深手裡的菜刀哐當一下摔在地上,看準了旁邊的藥箱后,撲過去握住了女人的手,幫她暫時止血。


  陸子芽死死咬著唇,都怪她剛才太用力,割破了一個很深的口子,還是右手,估計以後要拿東西都不太方便了。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正當顧憶深要抱她的時候,陸子芽揮了揮手躲開,低低道,「不用了。」


  雖然手裡的紗帶已經浸濕了鮮紅,非常刺痛,但是還沒有嚴重到要去醫院的地步,但看顧憶深一臉愧疚又擔心的發狂的樣子,心裡便是過意不去。


  陸子芽抿了抿唇,淡淡一笑,「既然我的手受傷了,那今天的晚飯就你來做吧……」


  她說完,就把顧憶深從身邊推開了,顧憶深反而更加放心不下她,要是她又逞強,以後這隻手廢了怎麼辦?

  兩個孩子在外面玩,待會兒也該回來吃飯了,這會兒他又走不開,於是,顧憶深馬上想到了江淼淼。


  抬頭望了望廚房外面,江淼淼好像已經坐在沙發上接手他剛剛的電腦了,顧憶深狹長的眸子一擰,對外面的男人叫喚道:「淼淼,你過來照顧子芽,我走不開。」


  淼淼……?!


  聽到這兩個字,陸子芽頓時覺得頭頂上夾了一個晴天霹靂,緊握的手心,越發的痛,帶動了心痛,她一瞬間跌坐在地上。


  「顧憶深!」


  「我……」


  顧憶深此刻喉嚨徹底哽咽住,剛才他竟然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叫了一聲淼淼,可是看到陸子芽一雙手都染上鮮血,看她疼的咬著嘴唇,心裡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同時怔住,像雕塑一樣,一個坐在地上臉色死白,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另一個,靠在門邊,等到江淼淼走過來時,顧憶深已經眼神僵滯,一動不敢動,也沒有立刻回過頭。


  他不知道陸子芽此刻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待他,因為一切,似乎被他下意識的一句話毀於一旦。


  「憶深,你怎麼了?」江淼淼立在顧憶深面前,又一眼看到陸子芽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把她帶出去。」顧憶深面色死白,吩咐了一聲,在他肩頭一拍,轉身撿起地上的刀。


  他面無表情的擰開水龍頭,走向砧板那邊,像行屍走肉一樣切著洗好的菜和肉之類的東西。


  江淼淼蹲在陸子芽面前,目測,她的手應該是受傷了,好像還挺嚴重的,這夫妻倆在廚房差點鬧出人命啊。


  正要伸手把她扶起來,陸子芽猛地抬頭,沖他怒吼:「江淼淼!」


  「怎麼了?」江淼淼震驚的眨了眨眼睛,她怎麼突然叫他的名字?顧憶深告訴她了?

  「原來……你真的是……」


  看到面前的男人,陸子芽冷冷一笑,接著又狂笑,止不住的笑聲從心裡湧上來。


  可是這笑聲,代表著痛苦。


  代表著絕望。


  他竟然不否認,不拒絕,不疑惑。


  也就是說,她是個傻子,又傻乎乎的相信了他們兩個的鬼話。


  呵呵……真是太諷刺了。


  難怪顧憶深要一直帶著一個黑衣人過來茶室,不管去哪兒,都隨身帶著他。


  原來,這個人就是江淼淼……


  「把面具摘下來。」陸子芽拳頭死死握著,因為難以置信,指甲深深陷入剛才被菜刀割破的傷口處。


  手心手背都被血液沾濕,她恨恨的瞪著面前那張看不清的假面,再次怒吼,不要命的怒吼:「我讓你把面具摘下來,你聽見沒有,江淼淼,你個騙子,你把面具給我摘下來啊……」


  江淼淼還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就刻意往顧憶深那裡看過去,誰知顧憶深竟然呆若木雞,怔在一邊,手裡的菜刀定在砧板上,半天沒有動。


  江淼淼握住她的手,「我帶你去外面包紮。」


  陸子芽眼眶帶著絲絲血紅,怒不可遏,從地上爬起,揪住江淼淼臉上的面具,就要把它扯下來。


  「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要化這個妝,定製變聲器有多不方便,你亂動什麼。」江淼淼激動的往後退,也不知道陸子芽哪根筋搭錯了。


  陸子芽追著他到了大廳,眼淚還在眼角打轉,追了半天,都沒有把江淼淼抓到,陸子芽痛苦的立在原地大吼大叫,竭力的握緊了兩個拳頭,衝天怒吼:「啊!啊……」


  江淼淼估計是被她嚇到了,吞了吞口水過去:「陸子芽,你到底怎麼了?」


  「我讓你把面具摘下來,你聽見沒有!」陸子芽最終露出從未有過的憤怒,手指血淋淋的指著江淼淼的臉。


  江淼淼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憶深說了,不讓我輕易摘下來的,陸子芽,你這麼想看,就去看憶深好了,他不是為了你現在都很少上妝嗎?」


  「江淼淼。」陸子芽還是眼神撕裂一般,怒吼完,衝過去就是給了江淼淼一巴掌。


  江淼淼才是真的生氣了,平白無故打人,這女人真的瘋了,又胡鬧又任性,他一生氣,揚起手掌又要回一巴掌給她。


  陸子芽把臉湊過來,不怕不懼:「你敢打你就打一下試試,你和憶深串通好了騙我這麼久,江淼淼,你太過分了!」


  「你到底激動什麼啊你。」江淼淼一臉狐疑的扯了扯嘴角,陸子芽對著他那麼激動、眼睛都紅了,像是哭了。


  只不過是沒把名字告訴陸子芽,她就這麼難過?難道真的和上次他們說的話有關係,他和陸子芽也有什麼舊交情嗎?

  陸子芽苦著嘴悶聲大笑:「我激動什麼,看你的樣子,是把我給忘了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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