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任性妄為

  「陸子芽,你鬧什麼!」顧憶深把那件裙子從頭頂上扯下來,這個女人,一生氣連裙子也不要了。


  顧憶深起身把衣服塞給了江淼淼,頭疼的捏了捏鼻樑,對他冷冷道:「讓她把衣服穿上。」


  嘭咚一聲,顧憶深一個人出了門。


  陸子芽自然是聽到關門的聲音了,別提心裡有多鬱悶,以前把她寵到天邊,現在除了冷言冷語的,還會別的嗎?

  「陸子芽,衣服。」江淼淼把衣服放在床上,灰溜溜的出門。


  直到房間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陸子芽一腳把被子從床頭踢了下去,心裡幾百個咒罵,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


  可惡!真是可惡!

  不行,一定得找他跟自己道歉,哪有這麼對待喜歡的女人的?


  陸子芽穿好衣服以後一腳踹開門,找准了顧憶深在大廳左邊的隔間軟榻,雙手插胸的走過去,氣勢上,是要多惱怒,有多惱怒。


  「顧憶深,你今晚給我滾出去,今天我生日你對我說這種話,換了以前,我什麼意見都沒有,但是今天我生氣了。」


  說著,就衝上榻上,揪著顧憶深的衣服把他拉下來。


  可她一個人哪有顧憶深力氣大,幾乎用勁了全身力氣,都沒能把顧憶深拉出一步。


  陸子芽噘著嘴,兩隻手一起用力,一邊咆哮:「顧憶深,你給出去,過了今天晚上你再回來,反正現在我就是不想看見你,你欺負人!」


  「陸子芽!」這時,江淼淼下意識看了看手錶。


  倒計時三秒后,他又扯了扯嘴角,走到陸子芽面前,把手錶拿出來,「你看看,現在已經到二十四點了。」


  「……呃?」陸子芽瞬間鬆手,一看,時鐘已經指著十二點了,零點過了有一會兒。


  什麼啊,竟然就讓他們抓准了時間點!

  頓時間氣得眉毛鬍子一把抓。


  可是,陸子芽才不管,氣呼呼的趴在他兩腿上,使勁捶打:「顧憶深,你們兩個出去,出去啊,這是我家!」


  「你的生日已經過了,做人可不能出爾反爾,別忘了你剛剛說的。」江淼淼揚了揚眉,往顧憶深旁邊一坐,這地方又不是陸子芽的房間,再說茶室也不小,只要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你、你們……」陸子芽急得眼眶紅紅的,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要氣的吐血:「憶深,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你也說幾句話哄哄我啊,不是說女人是用來哄的嗎?」


  顧憶深微微眯了眯眼,用肩膀撞了撞江淼淼,一臉沉靜的道:「你去哄吧。」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江淼淼震驚的指著自己,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那種無奈,也沒誰了。


  「對啊。」陸子芽與江淼淼對視后,也點了點頭:「我說的是你,顧憶深,你是不是男人啊,幹嘛總把事情推給別人?」


  「我現在懶得碰你,懶得說好話,你找淼淼就行了。」顧憶深的雙手已經枕在了腦袋下面,前一秒放下了書,后一秒,靜靜的閉著眼睛,儼然一副靜心靜氣休息的睡臉。


  陸子芽瞠目結舌之下,也終於明白顧憶深這麼長時間以來心裡到底在不滿什麼,原來一直都和江淼淼有關,因為她最愛的人是江淼淼,所以顧憶深到現在都還在芥蒂,跟一個死人、一個屍骨無存的人芥蒂這種事。


  這其中,有她的錯,她不可否認要承擔全部的責任,直到現在,她還是愛江淼淼,腦袋中最溫馨浪漫的記憶也都停留在桐微學院,那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時光,美好的成為了一種驅策力。


  可是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很多東西的本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啊,她以為,顧憶深是明白的,不會再介意,為什麼現在,反而錯的就全部成了她了?顧憶深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可能在感情的事上面犯錯,可是生活還要繼續啊,慢慢來不就好了嘛。


  陸子芽咬了咬牙,迎上他修羅般的眼神,低低道:「淼淼已經死了,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啊!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麼我都不介意的,要你退一步,有這麼難?」


  可是顧憶深依舊面不改色,心和鐵打的一樣硬,陸子芽緊抓著他的手臂,撒嬌的晃了晃,服軟道:「憶深,你別這樣嘛,你笑一個,我就不生氣了。」捏著他輕薄淡漠的嘴唇,不停的擺著微笑上揚的動作,無論怎麼做,顧憶深都不為所動:「你說句話啊,憶深!你以前不這樣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等……等!」江淼淼覆了覆手指,極快的打斷了女人。


  還沒說話,陸子芽因為顧憶深不理會她,惱怒的氣都撒在了江淼淼身上,尤其是看著兩個男人的假臉、假聲音,更加想要把他們臉上的裝束給撕扯下來。


  「你出去!」顧憶深死賴著不走,陸子芽就指著江淼淼的鼻子:「茶室是憶深給我的,他不出去,你出去!」


  「陸子芽,我先問你,你剛剛說誰死了啊?!」江淼淼掰開她銳利的手指,剛才陸子芽說的淼淼,還有顧憶深口中的淼淼,應該指的是他吧?

  那淼淼死了是怎麼回事?


  「我和憶深的事,你管不著!」陸子芽不屑一顧的白眼相向,「先生,我和憶深有話說,你要是尊重我的話,那就不該死賴在我家不肯走。」


  「好,走就走,我也不想當你們兩個的電燈泡啊。」江淼淼扯了扯嘴角,忍著怒火爬起來,再說了,誰要聽他們兩個吵的你死我活的。


  正要走,可沒走幾步,就被顧憶深危險的眸子喝住,顧憶深冷冷道:「你給我坐下來,不用理會子芽的話,她這幾年越來越任性妄為了,你別介意,她就這樣。」


  「憶深。」江淼淼唉聲嘆氣的往後坐,順手接過顧憶深剛才看的書,假裝認真的看著。


  實際上,他的心裡一點都冷靜不下來,能在一對痴兒怨女面前保持冷靜,還不被影響的,那都是牛人啊。


  「你說我任性妄為?」陸子芽由於不敢相信這句話,冷靜下來看了看顧憶深的眼睛,非常深邃又平靜的眸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怔了怔,怒吼聲從肺腑傳來:「四年前,你放下我一個人去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我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又知道多少?我不是你,我只是一個女人,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麼堅強,你覺得一個未婚、還帶著兩個孩子的媽媽要忍受別人在背後的非議有多不容易。」


  說著,身子發軟的坐在他身上,埋下頭,讓人看不清是流淚還是強忍,她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慄:「當初在穆林墩,淼淼為了救我們倆,被韓慕天的人害死了,又是誰每晚偷偷出現在我房間的陽台,我一直跟你說淼淼,但是你也不介意,後來我就一直在想,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度的男人呢?」


  扭頭,深深凝望著顧憶深,他的臉上多了一層凝重,彷彿要將人吸入無底的深淵:「淼淼不在了,按理來說,你更應該控制不住這份感情,千方百計的讓我們兩個能在一起,可是你不是,自從你出現以後,一直排斥、疏遠我,如果是因為你覺得我愛的是淼淼,那你又何必每每都讓我覺得你心裡還有我呢?我也是人啊,我也需要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完全讓我沒有辦法理解。」


  「慢慢的,我就想通了,你冷落我,不就是想刺激我,讓我嫁給顧奕珩嗎?」陸子芽情深意切的看著他,嘔氣的躲過江淼淼的視線:「可是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嫁過去了,還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嗎?還說什麼要保護我,根本就是在騙人,顧奕珩和你有什麼區別,既然都是劊子手,跟著你,總比顧奕珩好吧?」


  「淼淼,把她拖回房間,別再讓我聽到她說一句話。」顧憶深忍著痛心疾首,聽她說完了最後一個字,緊攥的拳頭,指骨分明,指甲深深陷進肉里,迎上江淼淼的視線。


  江淼淼喉頭一哽,這他哪裡下得去手,再想拒絕,顧憶深已經跑到外面的車上去了,看來是真的鐵了心要治治陸子芽了。


  「聽到憶深說的話了嗎?」江淼淼手裡拿著沙發上的紗巾,「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回房間。」


  「給我滾出去,你還敢動我了你!」


  陸子芽掄起拳頭,抓著江淼淼的雙肩,把他往大門口推,江淼淼反應過來,已經站在了門口,於是,他趁勢反擊,將陸子芽的雙手反擰。


  陸子芽大叫,「放手。」


  「別吵了。」江淼淼飛快的把紗巾塞進了女人嘴裡。


  陸子芽掙扎半天,與江淼淼撕扯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江淼淼也沒敢真的用力,陸子芽趁勢反撲,抓著江淼淼臉上的假面就要撕下來。


  顧憶深見狀,已經悄然下車,負手立在了門口,陸子芽把江淼淼推倒在地,一手覆在他臉上,抓准了最後一絲以假亂真的妝容,就要從臉上扯下來。


  下一秒,顧憶深的一雙手,先一步的反剪了她的手腕,往後背倒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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