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他的視死如歸
韓慕天說完以後,吩咐門口守著的兩個手下給自己捏了捏肩膀。
去辦公室的路他給陸子芽安排好了,具體該怎麼做,那就由陸子芽一個人做出選擇了。
他從殺手手裡接過已經研製好的解毒劑的檢測報告,上面的結果顯示了良性。
那麼相應來說,如果不出問題,這個解毒劑會在時間的效用下產生嚴重的副作用。
到時候是生是死,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吧。
韓慕天把結果看完,仰了仰頭,一臉惋惜的把結果揉成一團,然後順手扔進了垃圾簍里。
陸子芽等到外面沒有任何的動靜了,就衝過去江淼淼那裡,他手上綁的是繩子比較好解開,隨手撿起了地上的碎片就把繩子給隔斷了。可是這時的江淼淼早就沒有了力氣。
陸子芽把他扶到顧憶深旁邊的牆頭靠著休息。她扭頭十分為難的看著頭頂上一雙被手銬上鎖的手,那雙手已經紅腫布滿青紫色的痕迹。她的眼睛濕濕的:「憶深,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你。」
顧憶深搖了搖頭,他讓陸子芽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一張路線圖,非常的簡單容易看明白:「今晚假借進浴室的空隙帶著淼淼離開穆林墩,我的人會接應你們。出去了就到畫廊到姑姑和媛媛他們,離開義大利,走的越遠越好。」
「那你呢?」陸子芽死死的盯著他閃躲的眼睛:「韓慕天怎麼可能會放過你。憶深,你對我說了什麼你都忘了嗎?你現在一個人放棄這一切,你以為我和淼淼就能平安離開嗎?」
「憶深少爺。」江淼淼微微的睜開眼睛,勾著陸子芽的肩膀:「我們兩個做肉彈來掩護子芽逃走,她懷了孩子,不該跟著我們冒險。」
「好。」顧憶深已經毫無思考能力的點了點頭。其實這樣也好。
陸子芽痛苦的給了顧憶深一巴掌,在他胸膛猛地打了一圈,又怕他疼得暈倒,只能一個人往後退抱著額頭在地上:「你們兩個憑什麼替我做決定,要不是你們這兩個月不厭其煩的做那些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有身子。現在事情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不好。」顧憶深接上她輕微的話。
不管好還是不好,能讓陸子芽離開這裡就好。
陸子芽在露天辦公室陪著兩個人直到天空的顏色已經變黑。
她看著眼前昏暗的一切。知道時間已經在慢慢的靠近。顧憶深說道:「快走吧,時間到了。」
「我知道了,憶深。」陸子芽冷冷的咬牙。不帶著一絲的感情慢慢的站了起來。顧憶深微微笑著,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逃不過死在穆林墩的命運。
他默默看著陸子芽護送江淼淼出去,這樣他就可以安心的等待著死亡了。可是陸子芽卻是一個人獨自的走了,當江淼淼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陸子芽飛快的把那扇門關上。臨走的時候,她的眼睛落了兩滴眼淚,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黑暗中走過去。
江淼淼被鎖死在裡面,無論怎麼做都已經毫無用處。他失魂落魄的,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回到了顧憶深身邊。整個辦公室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淼淼心灰意冷的說道:「她又做了一件傻事。她以為這樣把自己交給韓慕天玩弄,他就會放過我們兩個嗎?」
顧憶深早已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淼淼,把我殺了吧。」
「憶深少爺。」江淼淼回過頭。看到那個男人即使是閉著眼睛,也依舊從眼角落下了淚。他從來不流淚的,可是如今,依舊是因為陸子芽落淚。
顧憶深忽的睜開了眼睛,視線里正對著地上的碎片:「用玻璃碎片刺進我的心臟,然後親手結束一切。」
「不可能。」江淼淼躺在牆角。要說痛,也許他更加痛。顧憶深說道:「這是我最後的命令,你別忘了我們兩個有契約在手。你必須聽我的吩咐。這是最後一次!」
江淼淼破天荒的給了他一巴掌:「你死了,子芽也不可能活得了,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
「不,你聽我說。」顧憶深調整好了呼吸以後,慢慢的看了看江淼淼的方向。
跪在地上太久他的膝蓋好酸。渾身抽搐的厲害,他讓江淼淼把他的膝蓋抽出來,讓自己暫時在地上坐一會兒緩緩神。
顧憶深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江淼淼,比起恨江淼淼,他其實最該恨的是韓慕天。淼淼早就把他當成交託生死的好兄弟了,可是這幾個月,他卻因為瘋狂的嫉妒,讓那個女人身上留下了很多屬於自己的印跡。
顧憶深冷冷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知道,也許知道以後,你就會帶著子芽逃走了。」
江淼淼卻是不想聽他說任何的話,他搖搖頭道:「等子芽回來,我不會再讓她離開半步,現在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
「當初你還在失憶的過度時期,韓先生設計讓子芽去了拉斯維加斯,希望可以在普拉提的地盤上把子芽親手殺了。然後穆林墩開始在普拉提家族製造矛盾,進行攻擊。」
「那個時候姑姑做幫你記憶過渡檢測,你的病很嚴重,即使用了姑姑的藥劑還是沒有任何的用處,我聽到這個消息后,帶著你連夜飛到了拉斯維加斯,黑人末代館治療。」
「那個時候子芽在皇家酒庄是被韓先生的人設計下了葯,而你相應的因為服用了我給你的藥劑意識變得越來越不正常,甚至產生了幻覺。」
「我把韓先生安排的那個男人殺了,把你帶到了子芽的身邊。可是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饑渴的沖向不管她怎麼掙扎,不管她怎麼哭喊,你都沒有再放過她。韓先生研製的演技副作用很強,強到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
「我坐在一邊看著你們翻雲覆雨,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痛苦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更加想要報復你們兩個。我連夜帶著你離開了拉斯維加斯回穆林墩做進一步的安全康復治療。」
「在三個月後,你的身體基本已經痊癒了。」
江淼淼驚駭的往牆後面跌下去,眼睛深深的陷落,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顧憶深都是心知肚明的,看著陸子芽在他面前懺悔、痛苦不堪的模樣,顧憶深到底是什麼感受?「也就是說,南哲是我的孩子對嗎?」
江淼淼說完這一句話,心中的怒火從黑暗深處源源不斷的湧上心頭,他掐著顧憶深的脖子,死死的掐著,看著面前雙手被縛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眯成了一條線。
他不斷的抽打顧憶深的臉,打得他渾身更加的抽搐,直到顧憶深幾乎要昏死過去,江淼淼才終於停了手:「從一開始就算計我,把我的記憶抹除,然後再看著子芽成為你的東西,讓我成為你的一條狗,憶深少爺,你成功了,從一開始,你就讓我和子芽成為了你的東西。」
「我們幾個人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你從一開始就在做戲給所有人看。」
「看到我和子芽始終被蒙在鼓裡,你心裡有多高興。假惺惺的成立事務所,為了顧氏集團,為了幫子芽找出在拉斯維加斯奪走她清白的男人。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對啊,憶深少爺,你就是在打我的臉,那個三番四次奪走子芽清白之身的人是我,可是你卻從一開始就沒有碰過她。」
「你騙的是子芽,可是如今又為什麼要告訴我。」江淼淼激動的大腦開始漸漸缺氧。
他的呼吸在表弱的同時,也開始變得急促,他看著顧憶深,他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跟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親手設計了這一切。可是為什麼,他卻恨不起來呢?
「你和子芽現在已經有孩子了。」江淼淼冷漠的說道:「就算你說南哲是我的骨肉,可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你依舊不能死。我願意給你們兩個開路,逃出去過你們兩個想要的生活。」
「憶深少爺,你不是曾經也對我說過,想要把子芽帶到一個小島上,永生永世的禁錮她嗎?為了你的慾望,你難道就可以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了嗎?」
顧憶深面色冷靜的搖了搖頭。他的手臂越來越酸痛了。如果沒有江淼淼撐著他的膝蓋,他也許會痛得連一雙手臂都脫離了身體吧。他的後背還在不停的淌血。江淼淼便扯下自己的襯衫幫他之血。
顧憶深一瞬間愣住了,他這麼傷害、拆散他和陸子芽,即使是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江淼淼還是願意這樣寬容自己,甚至是追隨在自己身邊,哪怕是死嗎?這一刻,顧憶深有些後悔。
他從小就活在謊言里。為了韓慕天的痴人說夢,不斷的拋棄真實的自己,去扮演陸子芽所喜歡的角色。他也習慣了在事務所的人面前演戲,演繹的面不改色、演繹的沒有一絲破綻。為了給陸子芽一絲希望。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讓江淼淼幫陸子芽查出那個傷害她的男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啊,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