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說重話

  陸子芽喝了一口茶,假裝認真地說道:「如果蒙副總願意說的話,那就更好了。」


  她只是想確切地錄下一些證據,既然蒙晉朗故意讓她看到,那麼,她便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蒙晉朗眼底十分的複雜,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又似乎在預謀著什麼。


  這時,管家和傭人已經從假山那邊過來了。


  因為剛才沒有在別墅里看到陸子芽,就問方秦,他說往對面去了。


  對面,那不是喬羽淑練瑜伽的地方嗎?


  下人們一般都是不敢過去的。


  陸子芽還在掌摑喬羽淑的時候,沈媚媛帶著重要的資料回了別墅。


  聽到方秦說的話,就讓他們去假山那邊把陸子芽和江淼淼叫回來。


  「陸小姐、江助理,少奶奶回來了。」


  傭人們出現在四個人面前。


  聽說是少奶奶,陸子芽擰了擰眉,原來是沈媚媛回來了。


  喬羽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守口如瓶,在他開口的前一秒,捂住了蒙晉朗的嘴:「陸子芽,你來這裡既然是見我哥哥嫂子的,那就給我滾過去啊,一直待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蒙晉朗道:「原來陸小姐是來找羽淑的哥哥,那我便不打擾了。」


  陸子芽冷冷地哼了哼,站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改日再來找蒙副總商議這件事。」


  她說完之後,向江淼淼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就馬上跟著傭人往別墅的方向去。


  而與此同時,蒙晉朗也壓根就沒有理會喬羽淑,哪怕一秒也沒有,似乎是對她很失望的樣子,一點都不留情面就走了。


  喬羽淑左右望望,火氣撲騰到了嗓子眼裡,又發泄不出來,只能使勁往地上蹬腿。


  轉而,她拿起了手機,打了蕭厲冬的電話,在電話里具體說了些什麼,已經不知道了。


  只知道她掛電話時,嘴角露出了一抹熊熊燃著的笑意。


  陸子芽收回了目光,不再往她那兒看,從兜里掏出手機、錄音筆。


  事務所也還有一些其它的東西存放著,江淼淼說,這些都是顧憶深走之前留給她的,希望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


  她握著錄音筆有好一陣兒了,江淼淼有些吃驚地望向了她,在他眼裡,陸子芽是一個心軟又倔強,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會自己一個人忍氣吞聲,但是剛才,陸子芽毫不猶豫地打了喬羽淑。


  只是因為顧憶深不在了,她心裡的痛苦無處發泄,只好拿喬羽淑來下手?

  顧南哲死時,她也是這麼對待陸小婧的。


  這兩個人,對於陸子芽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


  一旦有一方缺失了,她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顧憶深當初說的變化,會不會就是指的這個?

  陸子芽看出了他心底的那一抹變化,便擰了擰眉問道:「是不是對我剛才的做法覺得奇怪?」


  江淼淼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羽淑、羽淑她是咎由自取。」


  陸子芽安然地將目光一定:「畢竟喬羽淑是你愛過的人,我打她,縱然是她自作自受,不過,只有這樣,我才能藉助到程曼徽的力量。」


  「顧夫人?」江淼淼感到好奇,這和程曼徽有幾斤幾兩的關係。


  難道陸子芽已經有什麼方法或是線索,想要藉助程曼徽來找到顧憶深?

  陸子芽一步步地往前走著,認真地說道:「據我所知,程曼徽應該還不知道喬羽淑和蒙晉朗已經結婚有孩子了,如果我能挑撥她們的關係,以後就能順利進入顧家。」


  江淼淼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組長,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顧家,不是有我們事務所的人守護你嗎?」


  陸子芽走進了門口,將頭一撇,諾大的大廳里,是因為大,才吹過來一陣涼風:「程曼徽不念及憶深的死活,可是我還是顧家的媳婦,我得為南哲考慮,他不能從小就跟我活在陰影里,讓顧家接收南哲,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要做的一件事。」


  話語落罷,沈媚媛便朝她走了過來。


  江淼淼心生感嘆,這樣做,程曼徽必然會想方設法讓顧奕珩得到這個孩子。


  南哲既然姓顧,那就是顧憶深的孩子,這是逃不了的關係,哪怕不具備血緣關係,也無所謂。


  沈媚媛戴著沒有眼鏡片的大頭眼鏡,平常在家,她隨意這麼一捯飭,然後套上人字拖鞋,大搖大擺地站在陸子芽面前:「你們兩個去找喬羽淑做什麼,自討苦吃?」


  陸子芽扶著沈媚媛往沙發上那兒一坐,笑了笑:「我已經給過她一個小教訓,所以,你不用擔心。」


  「教訓是、什麼意思?」沈媚媛一吃驚,乾脆把眼鏡摘了:「你對她說了什麼,她這個人就喜歡背地裡使壞、敗壞你的名聲,你說她,不怕到時候她又找你麻煩?」


  陸子芽搖了搖頭:「我打了她,她,氣瘋了,」話音一轉,陰陰然道:「不過,她也拿我沒轍。」


  喬羽淑的確很喜歡見風使舵,要不然也不可能會攤上瑞藝的宋淺淺啊。


  宋淺淺表面是在巴結她,但是實際上看著不像啊,不過是各取所需,喬羽淑再紅、再目空一切,好歹她的玉女形象也是要維持住的。


  「什麼!」沈媚媛擔心地抱住陸子芽:「你這個人啊,你打她,到時候我得給你善後,我最嫌麻煩的,就是應付喬羽淑,喬羽淑她吧,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我頭疼啊!」


  陸子芽以為她是在擔心,是在怪她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於是想說,不管什麼事,她都會敢做敢當,喬羽淑就交給她應付,絕不會讓沈媚媛有任何後顧之憂。


  不過,沈媚媛馬上就變了臉,開懷大笑,捂著肚子笑得不亦樂乎。


  笑聲停止了,沈媚媛才淡淡說道:「我就說嘛,憶深和子喬這個賭,子喬是輸定了。」


  「什麼?」陸子芽愣了愣,拿她來下賭注,要不要這麼損人不利己的。


  沈媚媛欣慰地說道:「上回憶深來這裡找我和子喬談論thika的設計、推廣案,子喬無意中提起,要是喬羽淑以後對你無理取鬧、設計陷害的話,你會不會還手、還口。」


  「子承說你太柔弱,肯定拿喬羽淑沒辦法,不過,你猜憶深怎麼說?」


  陸子芽搖了搖頭,內心漣漪都是期待和緊張。


  沈媚媛一板一眼地說道:「憶深說,不管你怎麼做,哪怕是打罵她、讓她抬不起頭做人,都隨你高興,我們必須無條件配合你,說你是時候要為自己爭一口氣,不能再忍氣吞聲了。」


  「是嗎?」陸子芽咬了咬牙,半信半疑地說:「那他怎麼從來沒這麼跟我說過啊。」


  沈媚媛大笑,笑岔氣了,把待會兒要對陸子芽說的事情、那份資料,一腳踩在了地上。


  很久才注意到,把它撿起來,在茶几上拍了兩下,放回原處。


  沈媚媛停止笑聲:「這我哪兒知道,他在屋裡肯定把你吃干抹凈了,疼得跟寶貝似的,哪兒捨得對你說重話。」


  陸子芽認真地想了一下,說,「他有啊,他哪回不對我說重話的。」


  不多時,喬子承從樓上下樓,看得出來是剛換好的衣服,衣領和扣子還沒有系好,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


  他嘖了嘖,把旁邊吃瓜群眾方秦給推開,就只知道吃,屁股猛地坐下:「對你說重話,那是心疼你,你沒見過,他背著你在我們這兒擔心你,是有多麼奔潰的樣子。」


  陸子芽不忍心再聽下去,握緊了拳頭:「你們都知道憶深沒有死,為什麼那天那個人的聲音和憶深這麼像?」


  「這就是我們找你來的原因。」喬子承好不容易算是系好了身上的最後一顆扣子。


  這衣服質地和色澤都像是新的,陸子芽驚訝地看著沈媚媛那一臉愛慕的樣子。


  還是方秦不小心提醒了一句,陸子芽才知道那件衣服,是今天沈媚媛特意托著喬子承去買的。


  感情把他們三個晾在別墅里半天,就是挑了這麼一個宜家宜室的好日子出去拿定製的西裝了。


  陸子芽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責備兩個人,正色地說道:「那群黑衣人、還有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子承去拿西裝的路上回了一趟事務所,撿到了顧憶深故意丟落在地上的發聲器。


  那個時候孫堯的稽查組和顧晴蘭正在高牆下處理那個死掉的男人的屍體。


  因為喬子承無意中摁開了發聲器的開關,對著發聲器喂喂餵了幾聲,把稽查組的人嚇了一跳,以為是死人迴光返照了。


  那個時候顧晴蘭戴了手套,準備轉過男人的脖子看看傷口,恰好就聽到振動的聲音,從他口袋裡摸出了傳聲器。


  那個聲音特別的逼真,還不帶空間迴響,顧晴蘭早就聽出了那是喬子承的聲音,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罵他蠢蛋,嚇人也分時候吧。


  喬子承一臉委屈地拿著發聲器去找孫堯他們那邊。


  當時看著那個屍體,一瞬間真的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之後孫堯就把事情發生的原委告訴了他。


  陸子芽也真是,怎麼會相信那個人是顧憶深。


  顧憶深有韓慕天變態一樣圈禁著,連最大的黑道組織頭腦們都不敢碰他一下,怎麼會被人殺掉,還是死得這麼慘不忍睹的,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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