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草戒指

  「晴雪口是心非慣了,由著她去。」顧憶深冷冷說完,便不再管這件事,專註於公司的事務處理。


  陸子芽關上門,追出了公司,在湖心公園接到盛之垣打來的電話暫時鬆了一口氣,找到她就好。


  一般來說,女人生氣男人哄就好了,她跟去湊熱鬧,怕又是要火上澆油。


  想著這個問題走了神,竟然沒有看到陸小婧的幾個姐妹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她們沖著陸子芽大吼,行進的方向好像是公司,也對,陸海曼常接受公司安排活動,她們出現,壓再正常不過。


  往後跑了幾步,她們追得更快,反正要去找陸小婧,不如整蠱她一頓出氣:「還敢這麼不要臉地在顧氏集團亂跑?海曼姐的地位可是容不得你這狐狸入侵的。」


  此間的陸子芽還沒掛斷電話,所以盛之垣聽到那邊的動靜,把顧晴雪的事先放在了一邊,讓江淼淼派人過去幫忙。


  電話掛斷音在腦子裡嗡嗡叫,盛之垣準備先過去,怕那些人真動手,顧晴雪問他:「到底是什麼事,非得弄得這麼神神叨叨的。」


  盛之垣低聲皺眉說道:「陸小婧的人,估計又要對陸子芽下手了。」


  話不多說,轉身飛快跑向陸子芽那裡。


  陸子芽調頭去人群中,水音鈴也隨之響起:「這裡是顧氏集團的地盤,不怕顧總知道,你們連騰隆無法立足?陸海曼被打臉的教訓,你們需要試試?」


  不多時,人群蜂擁從公司好幾層的地方躥了出來,刻意找准了幾個女人的方向過去。


  「我們聽命的是另一個顧總,別以為顧憶深能跟帝斯卡的顧總斗!」女人氣勢洶洶,大有深井冰的精神特徵。


  公司的保鏢、警察,大概出動了六個,看到女人們步步緊逼陸子芽,拿出警棍上前:「幹什麼、幹什麼呢!」


  「陸子芽,算你走運。」


  她們見這仗勢,本能的躲進了身後的公司角落裡面,然後匆匆上車逃竄。


  「陸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陸子芽搖搖頭,讓他們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警衛離開不久之後,盛之垣趕到,陸子芽問他顧晴雪的情況怎麼樣了,盛之垣這才意識到手機上沒訊息了。


  「湖心公園。」


  盛之垣三分鐘后回了一條簡訊給她,然後和陸子芽去之前和顧晴雪碰面的地方找她。


  那時,人影都不在了,拼了嗓門朝儘可能隱蔽,能藏住人的地方大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陸子芽就朝其它地方找:「晴雪!」


  依舊空無一人的巷子里,只有空氣在沒有人的花園裡傳盪,等到陸子芽精疲力盡的時候,接到顧晴雪打來的一個電話,說她在涼亭那邊。


  陸子芽估計顧晴雪是因為盛之垣過來救她,所以又腦電波短路打翻了醋罈,說起來,她也真虧,被身邊的女人當成假想敵就不說,光是這樣,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哪天不留意,又被當成人身攻擊的對象了。


  她唯一能理解的醋意,那就是喬羽淑,畢竟喬羽淑是真心喜歡顧憶深的,這一點,她看得出來,但是其她女人,她沒辦法理解那種行為,在她字典里,簡直是莫名其妙。


  「好,我們馬上去。」


  「盛律師。」陸子芽叫住他,讓他帶路去涼亭那裡。


  兩人走到那邊時,只見顧晴雪一個人獃獃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湖裡的荷花,還有清澈見底的湖水,落寞的身影,讓陸子芽不由得開始心疼。


  「晴雪!」盛之垣衝過去抱住她,顧晴雪似乎也很想讓她抱著,但還是本能地推開了她,並且無情地甩出了幾張照片。


  擺在面前的是狗仔偷拍到的她和盛之垣見面的照片,擁抱在一起、接吻甚至是吃飯,已經讓她夠嗆了。


  這其實是陸小婧的那幾個姐妹今天特意過來公司找她,隨手丟給她的,不過,看著不是抓拍的話,那就是已經跟蹤很久了。


  顧晴雪冷漠地鼓起憤慨的心結,決絕地告訴他:「事情總有一天會被爸媽知道,今天這不過是個警告而已,剛剛那些賤女人你們也看到了,不僅威脅嫂子,現在連這件事也拿出來做文章。」


  盛之垣收起照片,眼神似乎泛起了波光,一閃一閃的,情緒被顧晴雪茫然不知的話挑撥起了一絲深暗:「那幾個人只會壞事,已經交給憶深處理了。」


  陸子芽靜靜看著二人,天空蒼白的餘光里,眼中是顧晴雪的臉,她緩慢自然地閉上了雙眼,臉頰頓時紅得像落日的一樣,花一般的絢爛多彩,就像初戀中的少女一樣,享受著盛之垣的擁抱。


  當顧晴雪睜開眼睛時,盛之垣已經坐在了石椅上,饒有興味地盯著她浮沉不斷的臉頰看,這幾乎讓陸子芽覺得尷尬的畫面,竟然在盛之垣眼裡變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陸子芽似笑非笑,現在知道江淼淼他們當初是是什麼感受了,顧憶深之前那會兒也老是像盛之垣那樣,愛做些肉麻的動作,同樣的畫面到這裡再來一遍,她覺得欣慰。


  雖說是不能見家長的程度,年輕人,也就儘管享受這種喜悅就行。


  從顧憶深口裡,也知道這幾個月,盛之垣為了顧晴雪付出了太多,那種被顧家長輩和自家人所不恥的感情,聽說是因為顧大川和盛之垣的父親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所以後來的仇恨拉鋸戰越來越多。


  這完全是電視劇上才這麼演的故事,聽顧憶深說完,她心裡頭也憋悶得慌。


  許久后,盛之垣將草戒指戴到了顧晴雪無名指上,這是上回看顧憶深戴著那枚有樣學樣,覺得有意境,就學了來:「一直挺想給你戴上,這兒沒人發現,送你不犯法的!」


  「堂堂的律師大人,竟然這麼偷偷摸摸地給我戴戒指,是在捆綁我的心嗎?」


  更加在乎的,是他的下文。


  他說,「不知捆綁,連同你的靈魂,與我合二為一。」


  顧晴雪嚇得臉色鐵青,陸子芽在這兒,虧他說得出口。


  這樣有意無意變得慷慨激昂的陳詞,在陸子芽看來,心情莫名地複雜,笑了笑,搭在顧晴雪肩頭:「你們倆的事,我大概也聽說了一些,看見你們能這樣,比什麼都好。」


  不像她自己,因為她的身世,帶來的褒貶不一,導致現在什麼都得權衡利弊,不能把愛顧憶深當幌子。


  但是這些,對於顧晴雪來說根本不重要,顧晴雪是千金小姐,從小衣食無憂,眼底里也就只剩下浪漫主義了吧,如果沒有愛,她的世界根本就是空虛孤寂的,所以很難想象,如果盛之垣不愛她了,她會不會自甘墮落。


  表面上的東西不可靠,雖然每回聽顧晴雪口是心非也習慣了,但是不代表內心所想。


  到時候,別說是正能量,就算負能量,顧晴雪也不知道能不能製造出幾斤幾兩來。


  眼前這個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青春、浪漫氣息的女孩,就是因為她的堅持,陸子芽才看到了自身的退縮與不自信,每當聽到顧晴雪和盛之垣的話,便覺得興許有一天和顧憶深也會走到那種地步。


  顧晴雪有那麼一瞬間,讓陸子芽看到了一絲過去的影子,表面堅強的背後,包裹著一顆玻璃心,一碰就碎,而讓她心碎的,正是沉溺於過去的敏感與多疑。


  「不妨礙你們倆了,我先回去!」


  「好。」顧晴雪斂嘴笑了笑,一拳頂在盛之垣腦門。


  陸子芽笑著轉身離開,回到公司,一到門口就看到顧憶深。


  他在等她嗎?多久了。


  辦公室,顧憶深聽了陸子芽說起涼亭里盛之垣和顧晴雪的事,輕笑出聲,又是無奈地搖頭,手掌在她的頭髮上揉了兩下,面對眼前這個的女人,他除了攏緊懷中,沒有別的方法更好地疼惜她。


  可是當他剛笑著說完這句話時,陸子芽卻是拋卻了慣有的形象,撬開雙肩坐在顧憶深的膝蓋上:「俗話說得好,貧賤夫妻百事哀,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興許哪天就又出現個什麼梗阻在我們中間的事,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


  顧憶深如釋重負一般地擰著眉:「所以打鐵要趁熱。」


  從未見過陸子芽有如此輕鬆自在過的表情,難道他會錯意了,陸子芽覺得從前和他在一起是一種負擔,甚至覺得連感情這種東西都是累贅嗎?

  他的手掌強有力地摁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力氣站起來。


  隨之是清脆又帶著沉淪的咳嗽聲在她耳邊響起,陸子芽說的沒錯,不過,這個阻礙會不會是顧家人也說不定,興許是他自己呢?


  「貧嘴倒是會。」陸子芽知道,終究還是說不過他。


  那種眼神是她從未看到過的,因為幽暗如同深淵一般,更因為不解,所以一直以來都不太明白,就像天空中的白雲,沾染了墨色一樣,變幻成了一團烏雲。


  「那些人,有沒有弄傷你?」顧憶深小心地觸碰,警衛的回報,他憤恨不已。


  陸小婧的那些狐朋狗友,如果不懲治,一定會翻天,就算是下馬威,都不足以解恨。


  陸子芽搖了搖頭:「傷不了,她們也知道明哲保身,做得太過分,對她們沒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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