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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皇家酒庄的記憶

  六個人圍坐在金黃的維瓷四角桌旁,除了顧憶深冷邃的視線是圍繞陸子芽轉之外,其餘四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嫂子,我能冒味問一句嗎?」方秦壯了壯膽,直直盯著陸子芽。


  陸子芽怔栗片刻,卻是又忽地抓緊了顧憶深的手,「你、問吧。」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方秦想問什麼,每每提起孩子,彷彿就像是戳中痛處一樣,即便之前顧憶深明確大度地接受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但是負罪感就是負罪感。


  被掠奪的身體,早就在幾個月前的拉斯維加斯銷毀殆盡,她想要的,只是能給她和腹中孩子帶來歸屬感的男人。


  不可否認,顧憶深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惜陸子芽偏偏邁不過那道檻,不想重蹈六年前的覆轍。


  方秦許久后低低問了一句:「孩子不會是阿深哥的吧?」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說不準在他沒注意、或是在哪兒打盹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發生了關係,經不住好奇,方秦也犯怵地瞥了兩眼安娜古麗,兩人相互著慰藉,把心頭堵著的情緒釋放出去。


  「不是。」陸子芽沒有絲毫猶豫地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被四個人眾目睽睽地的眼神盯得死死的,就算她不想說,或是刻意裝啞巴也於事無補。


  話語一出,安娜古麗立刻躲開方秦的視線,不可思議地看向陸子芽,顧憶深的高深和陸子芽的堅韌,單是從長相上兩個人就配一臉,陸子芽突然說出孩子不是顧憶深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娜古麗狐疑地打量斜對的女人半天,那雙哀痛的眼睛分明刻畫的是強裝冷靜。


  她不是應該喜歡顧憶深嗎?

  怎麼會懷上別人的孩子。


  孩子的事,應該是她非常忌諱的話題吧?

  就在除了顧憶深、江淼淼以外的三個人露出彷彿天要塌下來的恐慌神情,欲言又止地看向她時,陸子芽先一步反問大家:「你們是想問,孩子是誰的吧?」


  「嗯。」方秦將近五六秒才愣愣地點了點頭。


  身旁的安娜古麗,以及她對面的盛心瑤,雖是沒有回應,但是陸子芽一眼便能感覺到不亞於方秦的求知慾和好奇心。


  片刻猶豫過後,陸子芽張開了嘴,低低一聲:「我……」


  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顧憶深立刻從後背寬住她的雙肩,「如果覺得難受,先深呼吸一口氣,慢慢來。」


  「憶深……」被他的話一激,陸子芽攸地瀲了一臉茫然。


  也就是說,顧憶深也希望她親口說出來嗎?顧憶深此刻用那種靜觀其變的態度一直保持中場的冷靜,卻是從未離開過她的眼睛。


  這樣一秒不肯放過地盯著她看,陸子芽現在已經有點六神無主,僵持了許久,顧憶深卻是轉而在她耳邊低低嗔了句,「可以開始了嗎??把一切都說出來吧,有我在,不用擔心。」


  話語落罷,顧憶深氣定神閑地撐起了一直手臂抵在下巴上,靜靜地等待的女人一五一十如實相告的迴音,未知的答案,這一個月來印刻在腦海里,成了心頭最大的坎。


  之前懼怕去問,害怕聽到的答案,會讓他難以接受,同時陸子芽也相應地從不主動提起,一來二去,孩子的事,勢必會讓他無法抑制。


  陸子芽雙目一定,原本淤紅的雙頰也被壓制住,變成了正常膚色,心中也溢滿了昂揚,有了不讓自己精神過度緊張的支撐力。


  半晌,陸子芽低低垂下眼皮,試著不讓自己受四個人眼神困擾,「好吧,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掩掩藏藏的。」


  「陸姐姐,如果是不方便說出口,難為情的話,真的不用勉強,我們剛剛只是好奇而已。」安娜古麗不住地擺擺手。


  連方秦也感到不對勁,身子往後倒了一定角度,一直尷尬地掩飾住自己的無奈。


  「不用了,你們都是憶深信任的人,說出來也無妨。」


  陸子芽淺淺地一笑帶過內心深度的刺痛,面向四人語重凝結地一一闡述道:「幾個月以前,我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件上面的青藍色紫貂圖案看起來像是國外的黑道組織的信標logo,而且收信地點選在青城琥嗇橋的橋頭,那是小婧失足溺水的地方,我信以為真地又回到了青城。」


  「當我趕到琥嗇橋時,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了我面前,他拿著一份平面信件塞到了我的手裡,然後就和同伴開車離開了,當我回到家打開時,發現是陸霆和小婧被關在一個密室里的照片,順著那封匿名信件的地址一路摸索下去,我找到了那個寄信的地點,但是那個地方竟然是廢棄樓層,也就是我之前住的初夏小區附近,就在我滿心以為會空手而歸的時候,那個地區的一個匿名座機號給我發了一條訊息,把陸霆和小婧的地址發給了我。」陸子芽說到這裡時,刻意停頓了片刻,滿屏視線里,只剩下她垂著眼皮,兩邊額角垂下的髮絲也打落在她低沉的雙肩上。


  沒有人能看得清此刻她的反應,是難過,還是思考,又或者是難以抑制的思念。


  方秦露出少有的認真,狐疑地提了提嗓音,「所以嫂子去拉斯維加斯,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話鋒一轉,方秦頓時擰住額角的垂髮,「可是這和孩子有、什麼關係?」


  陸子芽攸地抬起頭,深深注視向眾人疑慮的視角已經放寬,沉了沉聲,緊接著解釋接下來的話,「收到消息當天,我就買了機票趕去拉斯維加斯,那是一個黑人聚集點,當時有東頭電話告知我在一個富麗的皇家酒庄,並且一直更新小婧的照片傳給我,我趕到那兒時,發現是國際巨頭企業與貴族豪門間的商業聚會,為了進那個地方,我費了很大一番功夫。」


  「不久之後,VIP包廂有個黑人找到了我,說是能告訴我小婧和陸霆在哪兒,我半信半疑地跟過去,和他們談判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最後卻是被他們告知這是他們欺騙的把戲,我本來想追上去問個明白,但是出來那個房間后,覺得頭昏眼花、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很快我被酒會的一群女人硬拉去了喝酒,在我最後的意識里,一個黑衣服的外國女人喂我喝了一杯白酒,然後我整個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等我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酒店的床上,無論我怎麼……」陸子芽猛然停頓,原本準備好了和盤托出,也在心底最深處做好了被人冷嘲熱諷、羞辱的準備,可是當她繼續說下去時,眼淚卻沒能忍住地掉了下來。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自揭傷疤,還是四個剛認識不久根本就不了解對方性格特點的人,但是因為顧憶深一句話,她卻破天荒地開了這個口,這件事就連和她認識了十年的夏乾生都不知道,這樣做,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事到如今才發現,原來要說出那種骯髒的話,會這麼讓人感到羞愧難耐,以至於前半段毫無徵兆的話語,被她痛哭的聲音完全打亂,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顧憶深從始至終的冷靜到達了頂峰,也在陸子芽眼淚掉下來時,刻意轉化成了冷酷到極點的眼神,他低低斜擰過陸子芽的臉,逼迫她看向在坐的四個人,也用眼神示意江淼淼和方秦,還有他們旁邊的兩個女人,讓四個人用著近乎嚴肅而苛責的眼光盯著陸子芽流淚到紅腫的雙眼看,並冷邃到極點地淬聲低蹙道:「你們四個給我看清楚,這就是子芽這幾個月最大的痛苦和強忍的脆弱,我要你們記清楚這張受傷的臉,並且刻到心臟最深處去,直到找出拉斯維加斯傷害過子芽的那個畜牲為止,你們都不能忘記時至今日子芽受過的痛苦。」


  「憶深……夠了。」陸子芽強行掰開他的手,把被他攥紅的雙頰拗向一邊,竭力不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流下眼淚。


  顧憶深突然做出這種令人吃驚的事,她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了,即便是為了顧憶深才說出實情,但是在她眼裡,其它四個人卻是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陸子芽此時此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顧憶深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讓她在屬下面前出醜,露出這副醜態,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嗎?這和羞辱有什麼區別?

  可是話音一出,顧憶深卻是再次將陸子芽的臉扳了過來,這次沒有再讓陸子芽被四個人盯著看,而是朝向了自己的方向,他的雙手輕輕在陸子芽的眼角蹭了蹭,然後用紙巾替她擦拭眼淚,所有動作都輕柔到讓人窒息,隨後是顧憶深不顧旁邊四個人的目光緊緊抱住了陸子芽。


  這是顧憶深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下這麼抱著她,陸子芽覺得不好意思,很快推開了顧憶深,但是顧憶深卻是將下巴用力抵在陸子芽的肩膀上,不讓她有任何能夠動彈的機會可言,陸子芽擰了半天肩膀,仍舊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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