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充滿狼性的男人
「這要問問陸小姐了,她可是清楚的哦?」對於顧憶深的不可置信,顧奕珩覺得十分有趣。
「二哥。」
顧奕珩小心地打量著顧憶深的反應,不由得摸緊了下巴,「看樣子,是吃了閉門羹吧!」
「什麼意思?」顧奕珩話裡有話,反而讓他有點不自在。
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顧憶深就知道顧奕珩會是這種捉弄於人后將人拿捏在手心把玩卻能一臉笑意,無視別人心情的人。
「傳言都說顧家三少爺不近女色,不食人間煙火,怎麼是我會錯意了嗎?」顧奕珩擰眉,一味地盪笑,反而顯得臉部表情更加誇張,「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形象,上次當著護士的面兒強行抱著陸小姐,這次又偷偷摸摸跟來墨提斯,哎呀呀,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這種充滿狼性的男人呢。」
顧憶深也沒有一秒停歇,緊跟著又是冷冷質問道:「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卻刻意帶她去墨提斯外樓飯店,只是單純覺得好玩?」
「三弟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和陸小姐……」顧奕珩故意裝傻地露出回憶狀,然後把語氣放得和顧憶深一樣的高度。
對於顧憶深突如其來的焦急狀態,突然發問,突然跑來家裡找他,顧奕珩反倒想藉機戲弄戲弄這個從小到大被他寵溺成聽話的狗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在不近女色的情況下,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大的痴迷。
「那正好,我很好奇二哥是怎麼做到讓子芽同意你的邀約的?」
「硬要回答的話,個人魅力吧。」顧奕珩一臉自信又飽滿地笑哼出了聲。
他刻意說這些話刺激顧憶深,雖然收效甚微,但是很明顯地看出陸子芽並沒有解釋這次墨提斯的事,不然顧憶深也不會直接過來警告他。
話語落罷后,顧奕珩小小地糊笑了笑,似是非常愜意,「這麼說的話,倒顯得你毫無魅力可言了?我真是太失敬了。」
「有一件事……」顧奕珩緊接著賣起關子。
「說吧。」顧憶深卻是夠直接,
「陸小姐昨天晚上洗澡……」顧奕珩話說到一半,先是直直盯著顧憶深的眼睛,感覺到那雙眼睛冒著金光時,刻意收緊了嘴巴讓顧憶深自行想象。
顧憶深當即握緊了拳頭,「二哥進過巽川館?」說著扭頭冷冷看向方秦。
方秦心虛地不敢抬頭,但是很快點了點頭。
顧家新宅步行到巽川館要十幾分鐘的時間,那天顧奕珩卻是傍晚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走進了巽川館,忐忑之餘,方秦也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顧憶深這件事,沒想到顧憶深卻已經這麼快就看出來了,之前喬羽淑進來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現在換成顧奕珩,這不斷的添油加醋,只怕會真正惹怒顧憶深。
凡事都事不過三,到顧憶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事不過二,否則一定會加以反擊。
所以這大概也是顧憶深今天破天荒去顧家新宅見顧奕珩的目的吧,既然顧奕珩有意為之,那麼勢必也會在T市造成較大的轟動。
「你這麼說的話就見外了,這麼防著我這個二哥好嗎?」顧奕珩一隻手肘撐著沙發上,一邊刻意在方秦心虛的臉上一掃而過,原以為方秦是個急性子,可惜竟然沒有向顧憶深說那天晚上的事,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個陸小姐也真是,竟然沒跟你說啊,我還以為她告訴你了呢。」順著手邊的位置,顧奕珩更是不小的笑出了聲,「陸小姐也很護著憶深你呢,出於歉意,還特地和我去了醫院!」
尾音拖得很重,顧憶深輕易聽出了火焰的味道。
「不管你在國內、國外有多少女人?」顧憶深說這句話時,卻是刻意抬頭掃了一眼正對書房的二樓的天花板,然後一掃而過,收回了視線,「但是,陸子芽是我的人,你絕對不能摻這趟渾水。」
他那深暗色的眸光在綠藤垂下的書房裡顯得那麼獨具一格,彷彿能在星空中滑過的一道流星,此消彼長之間,讓顧奕珩看到了自己本該有的魄力和不容退讓之心。
「這是在向我宣戰?」
很久以後,顧奕珩中色飽滿的額頭一急,瞬間恢復了嚴肅認真的狀態。
顧憶深一臉沉著,微抬輕唇道,「只要二哥不多管閑事,你我二人還和從前一樣。」
除了眼皮稍微低下了一絲絲,卻是再也看不出任何反應,將近幾秒鐘里,就連顧奕珩也看不明白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過於冷靜反而讓顧奕珩失去了玩樂的心情。
棕綠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領口被顧奕珩摺疊得十分鬆散,他故意鬆開了領結,把脖子以下的小麥色肌膚露在空氣中,藉以能夠透氣的姿態晃了晃頭部,脖頸也在轉的過程中發出咯吱的聲響。
他的眸光犀利而帶著怪異,卻是以足夠將顧憶深壓倒的氣勢突然站了起來,他瞬間扣住顧憶深的肩膀,將他的身體往後推倒,然後在他耳邊輕輕地問道,「這麼說來的話,你果然是有備而來的,在義大利的六年,難道你可以說自己一絲變化都沒有嗎?為了那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豈不是公然在挑戰極限嗎?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她而付出比六年前更慘重的代價,我說的你應該明白吧?」
顧憶深將頭一轉,一絲無懼地回應道,「二哥這次從英國回來,也不僅僅只是事務所危機或是回國探病那麼簡單吧?」
兩人低眉冷眼,卻是各自爭鋒相對,方秦看得發愣,但是無從插手進去,連顧憶深都懼憚的男人,也就不僅僅只是像女人們口中所形容的顧奕珩,是一個天使般邪魅的溫柔男人,他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連顧憶深說話時也要定理三分而不過頭。
顧奕珩這時,鬆開了手,從豹紋沙發上直直站了起來,等到他轉身冷靜下來時,回到自己座位上不逑不驚地問了一句道,「人類這種生物,總是會忘記曾經做過的事情,而不斷在現在重複過去以往的錯誤。」
顧憶深定了定神,甚至有些枉然時,緩緩握拳將食指環節貼在了唇邊,不以為然地嗔道:「二哥是想說,你對於六年前發生的事,甚至比我這個當事人更清楚?」
「呵,我可沒這個意思。」顧奕珩不無這個想法地冷笑道。
「既然我今天來找你,也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孫堯哥在、顧家人在,我可以敬你三分,甚至如從前一樣都可以,但是事到如今,你我二人既然都回國,不管基於何種目的,我都不希望你牽扯到子芽身上。」
「如果我偏要這麼做呢?」顧奕珩威脅道。
此刻,他的眼神第一次露出如鷹隼般窒息的眸光,配合上琥珀色的瞳孔,反而更加讓人害怕,方秦大概也在此間看出來了,這果然就是顧奕珩真正的面孔吧。
不無目的地露出笑臉,卻看不出笑臉背後究竟是善是惡,今天顧憶深不避諱地帶他進顧家新宅,也可以是有真正宣戰的意味在裡面。
「那麼我也不介意公開顧氏兩兄弟私下不合,一觸即發的醜聞,到時候勢必對二哥的天使形象有所影響吧。」
「你倒是撇得一乾二淨,就不怕到時候有人藉機在媒體造勢,把陸小姐拉出來墊背?」顧奕珩故意說道。
「所以,你是故意藉此追求子芽?」然後趁機打壓他,這種伎倆,似乎從年輕時,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時隔六年,也難得顧奕珩還有這種興緻。
對於搶走別人手中的獵物,顧奕珩究竟做了多大的勝算?
「小狗就是小狗,不給點甜頭,腦筋不會轉彎吶!」顧奕珩一臉塌塌地將雙手枕在頭後面,整個人便往沙發上倒了下去。
那一貫輕鬆又不屑的姿態,讓人無從在他身上著力點下手,顧憶深卻是毫無色彩的臉上定了定,立刻站起身來。
他的雙手輕輕插進了西裝的褲袋裡,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停在堆了一疊書的書桌前面,顧憶深取出雙手,隨意選了一本書,技巧性地翻了兩頁后關上,然後一本一本地拿起來看了兩下書名后,森森地定了定道:「二哥也研究起寵物書了?莫非珠寶玉石也要給給某些特定的動物配備配備。」
「可以這麼說。」
顧奕珩聽到這麼說,也沒有反駁,而是張開手臂,在兩頭擺了擺,藉此炫耀自己的成就感。
而顧憶深卻是沒有多做停留,突然向方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隨後就轉身離開,「母親最近病得越來越重,既然二哥回來,那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嗤,看來媽還是不肯讓你去見她。」顧奕珩的身體往後靠了靠,舒服自然地坐著,翹起二郎腿的同時,也咔嚓地點燃一根香煙,然後冷嘲了一句道:「真是可悲。」
顧憶深轉身離開的腳步被顧奕珩這一話刺激得喉頭一哽,卻是強行咽了下去后,繼續一步一個跨度地朝著大門走去。
他的背影此刻滄桑無比,以至於方秦在後面跟著的時候,不由得難以平復下心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