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是重點

  「我說過,類似的話不要再說了。」顧憶深立刻打斷她,冷冷一句結局,「事情我會慢慢查清楚。」


  方秦也認可地點了點頭,這幾天除了自己黑道兄弟的突發事件要處理,也順便把在孫堯那搜尋來的資料物證拷貝了一分帶過來,他把這一沓沓的白紙黑字放在茶几上,然後推到顧憶深那頭,「阿深哥,你要的東西。」


  陸子芽驚慌中失了眼色,急忙探過去把資料拉向自己這邊。


  上面是一份T市國際機場七月中旬前後幾天的所有乘客出境記錄表,除了某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沒辦法查詢具體,所有普通乘客的身份信息都登基在上面。


  陸子芽記得她是七月十四號中午十一點二十八分的飛機,但是連著翻了兩頁,陸子芽卻並沒有關於她的登機航班記載,甚至幾天後回國時,喬子承暗中安排的那趟航班時間也沒有記錄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讓孫堯哥刻意隱去了。」顧憶深輕輕回答道。


  方秦隨後也點了點頭讓陸子芽相信,「阿深哥讓我打探情況的時候,發現走了風聲,在孫警官的警隊里發現有人先一步行動了,所以為了避免嫂子的情況被別人拿來大作文章,阿深哥這幾天一直在跟孫警官協商這件事。」


  顧憶深交疊起雙腿,又讓十指相互交叉在一起,然後把手放在雙腿上坐了個沉思的動作,抬頭看向陸子芽時,把眼睛正看中的另一個文字表格用眼神示意給陸子芽看。


  陸子芽拿起那張表格,上面的時間是這個月初開始的,在最末尾處的拉斯維加斯飛往T市的夜間航班乘次的著陸時間上,陸子芽看到最後一排有張淑儀和夏鋒的名字,頓時吃了一驚。


  之前聽夏乾生說他的父母受戲劇團的組織旅遊邀請,要出國以感受國外戲曲藝術為目的停留三個月的時間考察和學習,沒想到竟然會安排在拉斯維加斯,陸子芽擰了擰眉,心裡不由得打緊。


  顧憶深注意到她的反應時,方秦已經在翻找了半天的物證資料里劃出了幾條非常讓人吃驚的消息。


  方秦拿過這份資料,特意指給顧憶深看,「阿深哥,你看,喬少爺那邊的手下做的記號。」


  「這種信息根本不是重點。」


  陸子芽吐了一口氣,幸好是還沒查出來,還在從那天拉斯維加斯的航班著手,這樣複雜又麻煩的排班表,等他們看完了,估計她連孩子也快生出來了吧,陸子芽如是在心中調侃道。


  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顧憶深插手這件事,一旦由顧憶深親手查出來那個毀了她一生的陌生男人是誰,他們兩個人還有希望能在一起嗎?


  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是有恐懼心理的,但是如果是現在這種情況,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阿深哥才讓我把這些東西帶過來,把它們全部交給喬少爺處理就好了。」方秦一臉得意地握緊了拳頭在半空中緩了緩,一個笑臉就這麼投遞給了陸子芽。


  而旁邊的顧憶深卻是滿頭黑線,突然間就用兩根手指彈走了那個噁心的笑臉,「這件事你就不必費心了,未來的顧家三少奶奶。」


  陸子芽一擰眉,立刻冷了一眼那兩個突然不著調的男人,「再開玩笑的話,你們兩個就給我離開巽川館。」


  誰知,方秦卻樂得噗嗤大笑,「阿深哥,你看,女主人都發話趕我們走了,要不,我們倆現在就出去?」


  說著,豎起拇指往大門外指了指。


  顧憶深瞬間死死盯住方秦,「那好,你一個人先出去反省反省!」


  一字一句說得冷淡沒有生氣,方秦想到顧憶深一貫以來的語氣時,頓時明白這句話的下文大概的意思是等顧憶深找到機會,一定會好好修理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方秦一股腦兒就把半條腿給跪在了地板上求饒,「阿深哥,我錯了。」


  「出於懺悔的目的,我說一個消息來彌補我的過失,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一回。」方秦再次朝著顧憶深阿彌陀佛地拜了拜。


  「說。」顧憶深故作鎮定地丟出一句話,卻是暗中又痴漢地往陸子芽身上瞄了瞄。


  「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二公子身邊的那個郭秘書去了顧家大宅那邊。」方秦一瞬間被刺激地說了出來。


  顧憶深似乎沒聽到的樣子,又是隨口一句,「之後呢?」


  「然後,是來找你的。」方秦低聲道。


  兩個手指相互碰了碰,一臉無辜的樣子。


  說話的同時,門外兩三百米遠的地方已經傳來劇烈的剎車聲,然後就是輪胎嗤啦地摩擦地面的聲音,雖然傳到巽川館的大廳里時已經小了很多,但是還是很刺耳。


  「誰啊,不知道阿深哥需要安靜嘛。」 方秦兩腿一個激靈從地上跳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衝出去,正想指著那輛車破口大罵時,卻發現是宮瀨寺燈的賓利車。


  車上下來的保鏢是個大塊頭,肌肉發達,卻和他一般高,方秦雖然說也混過黑道,但是和日本真正的宮瀨組的黑道成員比起來,簡直是連遜色都稱不上。


  「你有事嗎?」


  「顧總在嗎?」保鏢半天才終於賞臉看了方秦一下,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強硬風。


  方秦緊皺著眉頭,看他來勢洶洶的,立馬捲起袖子,隨時準備赤手空拳迎接那個人。


  「怎麼?年輕人,想挑戰我?」保鏢不懷好意地一笑,不過卻依然保持著鎮定。


  這下,方秦卻被惹火了,一個拳頭猛地砸過去,「我好歹也得過武術冠軍,別瞧不起人了。」


  就在雙手快要碰到保鏢的肩膀時,被保鏢橫空飛出的剪刀手攔住,兩三下就把方秦的手臂推開,並且兩人的距離似乎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方秦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由五厘米直接拉開了五十厘米。


  「方秦,住手。」


  正要砸拳頭繼續衝過去時,顧憶深的聲音卻從空氣中傳過來,顯得磁性而透明,讓方秦又是一陣壯膽,沒有那麼害怕了。


  「山崎教練,請到茶室等我。」顧憶深低低地說道。


  「什麼!」卻在這時,方秦被顧憶深再次說出的話語驚嚇到雙腿不聽使喚。


  山崎教練?日本排行第一的武術教練?

  糟糕,惹禍上身了。


  山崎緊接著視若無人地走進茶室,隨便找了個座位以後就動也不動地盯著一個特定的方向,活像一座雕像,方秦只好後退好幾步,站在茶室門口守著。


  此刻,巽川館,顧憶深突然走到陸子芽面前,在她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吻痕,隨後又蹲下來輕輕囑託道:「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有事的話記得找方秦,或是直接打電話給我。」


  「你又不回來?」每天晚上一個人睡的確已經習慣了六年,但是既然住進巽川館,卻還要忍受這種獨守空房的感覺。


  顧憶深卻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巽川館。


  「山崎教練。」


  幾分鐘后,顧憶深已經走進了茶室門口,卻是沒有很快進去。


  「顧總,宮瀨先生讓我接您去一趟Sekaper。」山崎猛地站了起來,在顧憶深面前鞠了一躬,整整九十度,一度不少。


  方秦這麼小心翼翼地計算著,不過,山崎的站姿讓人很恐懼,除了這一點,基本就是個正常人。


  「契約的事?」顧憶深面不改色地問道。


  山崎客套地點了點頭,「是。」


  「好啊,那麼有勞山崎教練了。」顧憶深冷冷地回應道。


  兩人走出茶室,直接繞過方秦這團用來點綴的空氣,相繼走進了賓利車,車子開走時,方秦還在莫名其妙,卻是也很快躥上了路虎車在巽川館四處巡邏。


  已經接近傍晚的時候,方秦趁機打了個盹兒,然後趴在路虎車後座呼呼大睡。


  昏暗的路燈的燈光下,是一個頎長而狂野的男人的身影。


  他扶著樹榦看了看巽川館里最近的透明游泳池,確定好裡面的主人離開后,才敢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慢慢靠近巽川館。


  與此同時,房裡的陸子芽伸了個懶腰,走進浴室,之前放好的洗澡水已經涼透了,為了避免浪費,陸子芽乾脆把游泳池的兩個透明塑料桶拿了進來,一勺一勺地咬掉浴缸里的一半冷水,直到裝不下了才停止。


  因為舀水的聲音蓋過顧奕珩走路的聲音,顧奕珩直到走進巽川館坐在陸子芽剛剛睡著的沙發上躺了半天,陸子芽還是沒有發現。


  因為浴室沒有關門,陸子芽往浴缸里放熱水的聲音顧奕珩很清楚地聽得到,不多時,陸子芽已經開始解開身上衣服的紐扣,慢慢把所有衣物褪下來。


  顧奕珩這時卻故意拿起手機打了陸子芽的電話。


  陸子芽看到梳洗台上手機振動了一會兒后,關掉了水龍頭,卻是驚訝於為什麼會突然有陌生人的電話,「喂,你是?」


  「陸小姐,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顧奕珩慢慢走向浴室,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


  陸子芽當即又是一驚,立馬反應過來門外似乎有男人的腳步聲,再一看,卻迷糊地發現自己沒有把浴室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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