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傻是我的事
鄭寒推門進來,陸子芽扭過頭,低低的問:「鄭醫生,乾生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再療養一段時間就好。」鄭寒朝她走過來:「我說你,一來就問乾生,你自己呢?」
「我過去看他吧。」陸子芽繞開話題,掀開被子,下了床。
這時才想起,顧憶深哪兒去了?
「你急什麼!」鄭寒攔住她的手,盯著她的小腹。
陸子芽順著鄭寒的視線摸了摸肚子,心懷不安:「我會小心的。」
「陸子芽。」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顧憶深沉重的步伐,深邃的目光跟著腳步一併停留在了陸子芽身後:「你的病比夏乾生重,自己都不注重自己的身體,還管別人?你傻嗎?」
聽了他的話,陸子芽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傻是我的事,用不著一個外人操心!」
顧憶深一臉黑線的搖了搖頭:「你也就只敢在我面前耍耍小性子了,都暈倒了,還胡鬧什麼?」
「我要嫁給夏乾生了,你滿意了吧!」陸子芽偏過臉,局促不安的看著其它地方。
其實她不會撒謊,一撒謊,眼神就會出賣自己,真假一看便知。
夏乾生根本就沒有同意娶她,如果顧憶深知道她懷孕,只會恥笑羞辱她,覺得她自作自受,活該!
像她這樣不乾不淨,被人詬病為狐狸精的女人,本就不該和任何男人有牽扯,又何必讓顧憶深橫插一腳?
顧憶深聽到她執意要這麼說話氣他,一臉不耐煩的鬆開了手,心情又更差了。
陸子芽也不在意,摔門而去,背過所有人的目光后,原本故作兇惡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死白。
也許,只有這樣的偽裝,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一點。
VIP病房。
夏乾生因為腿部沒有一點知覺,看到陸子芽進來,只能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今天這麼晚,公司很忙吧?」
陸子芽緩緩坐下,「我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要趕快好起來。」
「這……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以後,你會突然要跟我……雖然這幾年你閉口不談顧憶深,甚至險些讓我以為自己有可趁之機,但是,我的存在只會不斷拖累你,明白嗎?」
陸子芽無奈的咬了咬牙,「你是想說自己坐在輪椅上會拖累我?」
「沒錯,更何況,你可以繼續等顧憶深。」夏乾生自卑的點了點頭,「我們認識了十年,這十年,我的確是只有你一個人,但是你不同……你有大好的青春,值得更好的男人,我沒有必要乘虛而入。」
「所以,你到死都不想跟我結婚?」陸子芽有些心慌的道。
「對不起,雖然我也很想這麼做,可是我沒有這個條件娶你,其實……我媽已經幫我……」夏乾生看了看自己的雙腿,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下地,他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好,我知道了。」
陸子芽咬了咬牙,看來,這個計劃是要落空了。
這樣也好,連累夏乾生跟她一起遭罪,她良心會受到最大的譴責。
心裡即混沌又難堪,沒有再回病房,特意躲開顧憶深的視線,偷偷溜回了病房,悶在被子里。
辦公室那頭,方秦正臉色鐵青的看著江淼淼:「Sekaper那群人和方家還有西階鬧起來了,我這裡忙不過來,淼淼哥,我去找阿深哥請假,回家一趟。」
「那好吧,保護陸小姐的事暫時交給我。」江淼淼長吸一口氣,無可奈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方秦是顧憶深的司機,也是西階組織的少主,少了他調停還真不行。
可眼下,顧憶深讓方秦和他寸步不離保護陸子芽,方秦一走,他的事不就更多了?
第12章 該頭疼的是她
病房。
咚咚咚,方秦敲了兩下門:「阿深哥。」
顧憶深還在走廊深處,聽到方秦的聲音,連忙加快了腳步。
眼皮底下方秦出來的身影,還有一陣青白的臉色,令他好奇:「出什麼事了?」
「阿深哥。」
方秦剛想回答,手機鈴聲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接完電話,方秦臉色大變,連看顧憶深的眼神都變得猶豫不定,捂著嘴,小聲地對電話那頭的人點頭:「你放心,我會回去收拾他們的!」
「西階出了點事,阿深哥,能請幾天假嗎?」方秦認真地說道:「東階不知道我們剛從義大利回來,兩邊在Sekaper鬧事,這一樣下去,恐怕會連累阿深哥,我得趕快回去處理。」
顧憶深一聽,長吸一口氣,隨即慵懶地點了點頭:「好,你去吧,這段時間我會讓淼淼接替你的工作。」
「謝謝阿深哥!」方秦著了魔一樣往電梯門口沖,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顧憶深看得出來,西階和東階一定是又鬧起來了,如果沒有弄得頭破血流,估計就是正在水深火熱當中,而方秦要做的,始終是負責調停兩邊的矛盾和怒火。
這就是他作為西階少主,所要承擔的責任。
顧憶深推開門,走進房間里。
陸子芽早就聽到顧憶深和方秦的對話,原本不打算跟顧憶深說話,但又不想太過尷尬,於是隨性地問了一聲:「看來,你也有一大攤子麻煩事沒有處理好啊。」
顧憶深危險地眯了眯眼,將近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捏了捏鼻樑,一副頭疼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氣氛尷尬到讓陸子芽吞了吞口水,呵呵,什麼鬼?該頭疼的是她好吧?
同一時間,三樓走廊拐角,靠近樓梯口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一雙紅得像罌粟的高跟鞋。
踢踏聲似乎可以聯想到女人此刻嫉妒憤恨的眼神,喬羽淑偷偷窺視良久,等到顧憶深走進病房才氣急敗壞地從洗手間出來。
「原來真的是去看陸子芽了。」喬羽淑幾乎是手指甲鑽進了肉里,狹隘的桃花眼因為嫉妒兒擠兌出丹鳳眼的形狀。
喬羽淑悄悄地跟了過去,卻是聽到身後樓梯有人走過來。
是鄭寒!
十年如一日,即使調值在金瀾醫院擔任骨科主治醫師,身上還是散發著如同秋日天空下那一簇金銀花、薰衣草的味道。
喬羽淑見狀,立刻躲進了走廊角落裡。
「什麼時候回國的?」鄭寒道。
聽聲音,顧憶深走進了鄭寒的辦公室。
對於多年未見的男人,鄭寒展現出了最和藹的笑容,當初建立這個醫院時,眼前的男人還是個低調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成熟穩重到足夠讓他敬畏尊重的地步了,也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建樹與權威。
顧憶深這時候剛剛調整好呼吸,眉頭緊促地抬起頭,他看著剛剛陸子芽狼狽走過的走廊,隨和地回答了一聲,「三天前。」
「是回來看子芽的吧。」鄭寒露出複雜的神色。
顧憶深也是心頭一震:「不,因為公務在身,不得不飛回來。」
「哦,是嗎。」鄭寒有點失望,「她和夏乾生好像前幾天領的結婚證吧,我還以為你是來……」
兩個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鄭寒一直看在眼裡,但對於年輕人的感情問題,他雖說是長輩,可也不好過多的干涉其中,尤其是關乎到顧家的事。
「已經過去了。」
怎麼可能過去?陸子芽既然選擇當初和夏乾生領結婚證,那他們之間的賬有必要好好的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