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似曾相識的姓氏
魏梵是被痛醒的。
靈力透支,經脈都在隱隱作痛。
猛的睜眼,卻見頭頂一片算是華麗的馬車頂,身子下一搖一晃。
「魏姑娘!你醒了!」
意識尚未完全恢復,就被一道尖銳的女聲給吵的腦瓜子疼,魏梵忍不住語氣惡劣的說道:「閉嘴。」
司徒穎兒被這兩個字堵的心肝都氣疼了,涌到嘴邊的話並數吞下。
待狀況好些后,魏梵這才發現她們在一個軟塌鋪地的豪華馬車上,而司徒穎兒和小扇子緊緊的縮在一邊,見她醒來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魏梵知道估計自己剛剛的語氣把人給唬住了,她也沒那個精力去解釋安慰,而是仔細的看了一圈之後,道:「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她靈力完全透支后就暈了,暈倒前那猶如曇花一現的男人令她心驚,那種像是熟悉,更像是抗拒的感覺太過強烈。
明明她不認識對方!
司徒穎兒哪怕氣急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魏姑娘,我們被那個奇怪的男人帶走了!你快想想辦法!」
魏梵對於她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笑了,嘲諷的說道:「憑他的能力,你覺得我們有機會?」
她們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了那九個厲鬼都被打退了,除了那個男人,魏梵想不出她們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全身而退。
司徒穎兒被頂的無話可說,事實上她剛剛只是下意識的說出那句話,在她的理解中,魏梵是她雇傭的幫手,就是要確保她這一路上平安的,至於她打不打得過,這一點對於司徒穎兒來說並不重要。
「可他把我們帶離了主道!」司徒穎兒不甘心的說道。
魏梵聞言,撩開了窗帘子,卻見外面正縫夜半時分,道路陌生得緊,卻異常安靜,只有車軲轆子慢慢的轉著。
這一個方向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已經偏離了毗沙的主道了,這是……朝著境外的方向!
魏梵目光一凌,猛地扭過身子,一把撩開了門帘,瞳孔一縮,下一秒便立刻放下了。這個舉動倒是令司徒穎兒十分好奇,問道:「你怎麼了?」
說著,她剛想伸手也去撩開門帘,被魏梵呵止了,「如果你不想尖叫的話就別看了。」
司徒穎兒下意識的鬆開手,又覺得這樣太掉面子了,不自然的開口:「外面有什麼奇怪的嗎?」
魏梵沒有回答,轉而道:「他呢。」
所指之人大家都明白。
司徒穎兒突然閉上嘴,一副不開口的模樣。
小扇子倒是唯唯諾諾的說話了:「那位公子……說去給魏姑娘你找點吃的……」
「小扇子,誰准你多嘴了!」司徒穎兒立刻大聲呵斥了一句。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小扇子立刻認錯。
魏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徒穎兒,出山這些時日,她並非不諧世事,這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大抵是最為莫名的存在,但她無意多加理會。
而此時,搖搖晃晃的馬車停了下來,門帘被從外面撩了開來,魏梵沉默的看著那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對她露出了一抹頗為邪氣的笑容,這令她心頭一跳。
「看來你醒了。」他說。
自知實力不對等,魏梵沒有傻的做出些什麼事來,她只是皺著眉頭,道:「你是誰。
哪知這個問話像是觸動了這個男人的什麼心事似得,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其變臉速度令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但很快,男人把臉上表露出的戾氣給收斂了不少,道:「呵,我倒是忘記了。現在的你什麼都不會知道,我這是較什麼真。」
魏梵道:「什麼?」
男人沒有理會,而是揚起了帘子,道:「下來。」
魏梵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被司徒穎兒一把打斷了,「魏姑娘,我們趕緊下去吧!這麼些天我快憋壞了!」
魏梵敏感的捕抓到了幾個關鍵詞,這些天?!她這是昏迷了多久?!
在她昏迷的時候……
阿炎沒有出現嗎?!
一抹失望湧上心頭,他為何不出現呢?為何不帶她離開?為何消失了……
一個接著一個的念頭控制不住的冒出,魏梵知道自己的心態有些軟弱了,強硬的撐著臉,剛一抬頭,便對上了那男人像是洞察了一切似的目光,她突的湧出了一絲違和感,就像是剛剛的心思全叫這個男人猜到了。
「你知道嗎,你每次想起他的神情,都如剛剛那般。」
令我恨不得毀掉。
後半句消失在了釋迦夜的話語尾端,他不在看著魏梵,而是轉身後退了幾步,他擔憂若是在看多幾眼,他便會忍不住做出些事來。
司徒穎兒見魏梵僵在了原地,忍不住推了她一把,道:「魏姑娘,我們趕緊下去吧!」
魏梵沉默的下了車,馬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路旁,周圍是參天的大樹環繞著,黑得嚇人。而那男人早早的生起了火,沉默的立在一旁,那火光打在他的臉上,憑的生出了一抹鬼魅的錯覺,但也叫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哪怕是鬼魅,也是極俊的。
司徒穎兒冷不丁的打了個冷戰,從身旁傳出的陰冷氣息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了,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低著頭,一身車夫裝扮的老實漢子。那車夫也是怪異,一路一句話都不說,存在感低的嚇人,好幾次司徒穎兒都感受不到外面有人在趕車。
魏梵突然的開口:「別看了。」
司徒穎兒下意識的說:「什麼?」
「不過是活死人,沒什麼好看的。」魏梵淡淡的說。
司徒穎兒瞬間跳開了一步,緊緊的靠在魏梵身旁,顫抖的說:「你,你說什麼?活死人?」
「去火堆旁呆著,不想生病的話。」魏梵指了指那邊。
小扇子趕緊拉住了自家小姐,往那火堆旁湊過去,以免自家小姐又說出些什麼無知的話來,憑的讓人家魏姑娘愈加看不起。
「呵,你知道得倒是清楚。」不知何時,那男人走到了魏梵身旁。
「這裡不是毗沙。」魏梵生硬的說道。
那男人嗯了一聲。
「你是韋陀的人?」魏梵眼神一冷。
自古以來,毗沙與韋陀便是勢不兩立的兩大國,以中間的黑森林為界限,生生的分成兩邊。而黑森林更是人人口中的鬼森林,這裡的風水極為凶煞,是塊極陰地。換句話說,這裡便是鬼物的大本營。
不論是道行多麼高深的道士們,都不敢隨意闖進了這鬼森林,十去九不回的俗語便是這麼傳出來的。
怪不得人跡罕見,而是這裡根本就不會有別的活人!
「嗯。」男人應答了一聲,算是承認了自己並非毗沙人。
魏梵眼神盯著他,一步步上前,言語犀利的說道:「你不遠萬里將我們帶到了這裡,利用活死人趕路偽裝了陰氣,自身出去引開了窺視的厲鬼。」
「那輛馬車上燃著安魂香,黑雞血環繞,將我們的陽氣降到了最低。」
「你煞費苦心,做了這一切。」
「你究竟是誰!」
最後一句話的落下,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就連呼吸都能感受得到,似是情人間的曖昧。
男人像是極為滿意這個距離似得,張嘴道:「我……」
哪知,魏梵剛剛那一連串的話語為的不過是轉移了注意力罷了,她借著說話的時機早已暗中摸上了自己的匕首,一個閃身,欲要將匕首直抵他的脖頸。
異變突生,那握著匕首的手被狠狠的攥住了,魏梵怒目圓睜,這個男人好快的速度!
「呵,對你真是一刻也不能放心。」
釋迦夜拽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勁,魏梵便被他拽入了懷裡,他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按住了她的腰,兩者的姿勢叫外人看了定要以為這是哪一對小情人正打情罵俏呢。
熾熱的呼吸出現在耳旁,男人湊近了些,一字一句的在魏梵的耳邊說道:「我叫釋迦夜啊,記住我的名字吧。」
魏梵羞憤的想要殺了這個男人,但那三個字剛剛落下,她的腦海里猛地閃過了一些畫面,然而快得抓不住,只覺得異常的熟悉。
現在的這個姿勢也令她沒有精力去回想那些畫面,魏梵用上了所有的力氣也掙脫不開他的禁錮,反而是令對方更加享受的擁緊了些。
他道:「你剛剛有一句話說對了。我大費苦心將你帶來,所圖謀的自然不小。」
他道:「恐怕,他此刻正在四處尋你吧。」
他道:「這一世,我還是晚了一步,但沒關係,你現在在我手上。」
魏梵突然的停止了扭動,這令釋迦夜稍稍詫異了一下,他所認識的魏梵可不是那麼快便認命的人。
果然,魏梵開口了,「嗯,你大費苦心的帶我過來,想必……」
後面的話語十分的小聲,像是唇語一般,釋迦夜下意識的湊近了些,欲要聽清楚,哪知,就是這個功夫令他鬆了些力道,魏梵猛地將手中的匕首拐了個方向,直直的對著自己的脖頸刺去。
釋迦夜的瞳孔猛地一縮,第一個反應便是要奪去她的匕首,恰恰是這個動作讓等候已久的魏梵一個借力,猛地扔下了匕首,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
這番動作下來,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叫人一眼便知道,魏梵的算計。
釋迦夜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像是毒蛇一般緊緊的鎖住了魏梵,他低低的說道:「你倒是拿捏的時機非常准。」
「我猜對了。」
魏梵波瀾不驚的說著,就像是剛剛那個拿自己威脅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魏梵,你倒是對自己心狠。」
魏梵不言。
釋迦夜突然放肆的一笑,道:「不,你是對我心狠罷了。」
像是想開了一般,他接著道:「也罷也罷,這樣才是你,否則就失去了樂趣。」
魏梵再也忍不住了,嗆聲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釋迦夜慢慢的伸出手,像是對著魏梵展開邀請一般,語氣中帶著蠱惑的說道:「娶你,如何?」
氣氛,死一樣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