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張家有難
司徒念絹對於面前禮貌有加的張天陽,心情十分微妙。
越是面對,就越是覺得這小子真不錯,談吐涵養一等一的好,心中惋惜不斷,恨不得能將他收為自己的孫女婿,但一想到就是這個小子令自家孫女有了心結,從此道法一直不升的罪魁禍首,就想把他給趕出去。
但是,身為司徒家的涵養,斷然是不能做出趕人的事的!
是以,司徒念絹的心情很複雜,常常看著張天陽的目光就變得幽深,直白點就是怨念。這讓張天陽感覺十分奇怪,就連原本著急的心情都給忘記了,不斷回想著,自己哪裡引起了這司徒老夫人的如此奇怪的神色。
越想越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索性就不管了,要說張天陽為何會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這裡,這事還得往前說起。
本意是在告白之後,留給時間給心上人好好考慮,加上的確本家有事,他當時才會這麼離開的,可沒想會讓對方去以身犯險啊!
而且電話里張天愛的語焉不詳令張天陽當時就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趕過去,但是本家的事又刻不容緩,他不能走開,只好儘快解決自己手頭的事,一邊暗暗祈禱,終於在完成了手頭事情之後立刻趕了過來。
而張天愛則日夜不停的騷擾張天師,這也怪在張天師因著喜歡她的性子,留給了她一面可以用來呼喚的鏡子,這才令張天師不堪其擾,終於鬆了口,張家兄妹便是想蜂擁一樣殺了過來。
但抵達了司徒家之後他們也沒有著急了,反而耐著心等待。
更讓張天陽忐忑不安的是,在他心中有一個感覺,他與魏梵之間的距離只怕更遠了,這種感覺不知道從何生出,卻是那麼強烈,強烈到讓張天陽很不安,哪怕是之前失聯了三年,他都沒有這般強烈的覺得他們的距離這麼深。
深到讓張天陽生出了一個念頭,這輩子怕是都只是一個奢望。
這個念頭一旦起了,張天陽更加恐慌了,但他的表面仍然是一派坦然,唯有張天愛能看出來自家哥哥緊張焦急的心情。
當魏梵從後山里出來,站在了大家面前的時候,還頗為好心情的揚起了一抹的淡淡的笑意,道:「怎麼如此神色?」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自然是張天愛了,她立刻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魏梵,道:「還好你沒事,沒事……」
魏梵頓了一下,前世今生,大概只有這麼個女孩能每一次都敢抱著她,將對她的擔憂表現的一覽無遺。
魏梵不會忘記,在自己失憶的時間裡,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若是沒有碰上張天愛,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些個鬼物每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惹,足夠讓她沒了命。
甚至有好幾次極度危險的時候,張天愛也沒有離開,而是和著她一起,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讓魏梵記得清楚,對於張天愛的寬容更是多了些。
這要放在千年前,誰敢這麼對聖靈無禮?自然,除了一人之外,那人就不必多說了。
「天愛,我呼吸有些困難。」魏梵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張天愛噗哧的笑了,果然鬆開了手,擦了擦眼角的濕潤,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魏梵,確定真的沒有缺胳膊少腿之後,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了。
心安定了之後,張天愛的心情立刻微妙了,她可還是記得魏梵是為了什麼事才去冒險的,這……現在在她面前的?
像是感覺到了張天愛的疑惑似得,魏梵平靜的說著:「你所認識的我,不是假的。」
單單這一句話,已經讓張天愛的心中湧上了一股暖流,其他的也就不再重要了。
「小梵。」張天陽有些踟躇的開了口。
魏梵的眼神投向了站在後頭的張天陽,後者臉上有著猶豫,還有一絲微弱的光芒。
「天陽。」魏梵淡淡的喊了一句,親切卻不親昵。
恢復記憶之後在回想起這一段記憶,魏梵有些哭笑不得,當時的自己只怕真的有過一絲動搖的吧,畢竟哪怕失了記憶,想要平凡生活的本心沒有被忘記,自然是想要追求一段平穩安定的生活和感情,特別是歷經了炎羅的背叛之後,這樣的本心念頭更深了。
但,她的命格,她的身份在那裡,又怎麼能擁有完全平穩的生活?那個時候的她,還有著一絲殘存的脆弱,和逃避之心。
加之張天陽的存在就像一個後背一樣,能躲避,讓人喘幾口氣,所以不可避免在那個時候,她動搖了。
魏梵在心中啞然失笑,現在的她在恢復記憶之後,那一絲隱藏的脆弱也消失了,更是為自己曾經的動搖而無奈,若是沒有可能,那麼自該是斷了對方所有的念頭,不白白浪費了他人的時間,更何況,張天陽值得更好的女孩相配。
是以,現在魏梵的態度已經讓張天陽明顯的感知到了,那眼底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張天陽覺得,大概天塌下來了的感受不過如此吧,那個念頭竟成真的了,此生他該斷了這個奢望了吧,心,涼的厲害。
「回來就好。」張天陽垂下了頭,說出了極為艱難的話,不讓自己的慘白的臉色被看見。
而一直偷偷注意著張天陽的司徒璇靜更是眼神移都沒有移,看見他略微顫抖的身體之後,她的心也顫了,垂下的手更是握著拳頭,緊緊不放開。
年紀最為大的司徒念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之後,重重的嘆口氣,這種你喜歡我,我喜歡他,他喜歡她的戲碼是怎麼回事啊!當下重重的咳了一聲。
魏梵略顯恭敬的說了一句:「老夫人。」
對著司徒老夫人,魏梵還有尊重的,無論哪個時代,將一個家族完整傳承下來的人都值得尊敬,哪怕這個家族只剩下兩個人也是,特別是雖說司徒念絹並沒有真的教導她太多,但也算是盡心儘力了,特別是司徒念絹帶來的那一本屬於曾經魏梵的手札,對於當時的情況而言是最快變強的,如果是其他的修鍊方法估計在魏梵恢復記憶之後還需要整理,但自己學自己的東西,自然不用那麼麻煩!
「都別在這裡說了,這個點了,一起用飯吧。」司徒念絹一錘定音的說道。
在場之中她的年紀最為德高望重,還是主人家,她的話小輩們自然是要聽的。
然而似乎上天並不讓大家吃個安生飯,好好聊聊天,培養培養感情似得,屁股還沒坐熱就生事了。
只見一個人狼狽的從門口沖了進來,氣喘吁吁,整個人好不狼狽,仔細看去還挺年輕的一個青年。
但這個青年剛剛一出現的時候,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倒不是因為他的樣子或者身份,而是這個青年身上帶著很重的鬼氣,重到連靈魂都受到了侵蝕!
司徒念絹猛地用不符合她年齡的速度一把搭上了這青年的手腕,食指摸去,果然鬼氣入體了!
然而比大家臉色更差的是這青年的臉色,他將氣順熨了之後,一看搭自己手腕的人是司徒老夫人之後立刻急急忙忙的開口:「司徒夫人!快,快去,快去救救我們張家!」
一聽這句話,張天愛立刻緊張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奔至,大喊:「你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青年轉頭一看張天愛,突然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趕緊改口道:「是,是張三清本家的張家!」
張天愛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也臉色凝重了起來。
那青年怕大家不相信他,立刻從身上掏出了一封信來,遞給了司徒念絹,後者接過打開來仔細看去,越看臉色就沉重了一分。
半響,司徒念絹握著紙張的手都緊了,對著青年說道:「信是那老貨親手寫下的,是真的不錯,那麼現在情況怎麼樣?」
青年連忙開口:「很糟糕!爺爺快撐不住了!」
連張三清都撐不住了,可見這事態的緊急。
原來這青年名喚張子健,屬於張家另一脈旁支張三清一脈的人,也是張三清眾多孫輩的一員,這次遭遇了家族滅門之危險,緊急的跑來求救了。
「我資質不好,所以才被安排過來求助,宇澤和芊芊都是有實力的,必須留下來,懇求你們幫幫我們吧!」
說著那張子健就要跪下來了,被司徒念絹一把攔下了。
司徒璇靜忍不住看向了祖母,道:「祖母,到底怎麼回事?」
司徒念絹臉色陰沉的說道:「來不及多問了,三清那老頭還真的支持不了多久,那信也發給了張三真,估計要不了多久他也會趕過去,現在我和你們一起去一趟吧!」
聽見這句話,張子健臉上一喜,感動的又要下跪了,再一次被攔了下來,當下也尷尬了。
張家旁支本來就剩的不多了,平日里也是關係不錯的。要是真的碰上了什麼麻煩事,自然要挺身而出的。更何況這司徒念絹的備份還挺有影響力的,定能幫他們度過難關!張子健的心稍安了一些。
然而,魏梵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著司徒念絹道:「老夫人,我去吧。」
所有人詫異了。
司徒念絹道:「我的身體還很硬朗……」
「老夫人!」魏梵打斷了。
司徒念絹從魏梵的眼色中看出了不贊同,轉而一想,這孩子是發現了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嗎?
「我在,就夠了。」魏梵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一旁的張子健更急了,他來這一趟不容易,就是要來找幫忙的,這麼一個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怎麼回事啊!當下就大喊:「你能頂什麼事啊!」
當張子健說完這句話時,就後悔了。
因為魏梵看著她的眼神,冷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