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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邪火

  妮妮像是被嚇著了一般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摺疊椅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她惶惶不安的呢喃著:「我是不是殺人了,我殺人了……怎麼辦,我殺人了……」


  失去了夏梵的迷惑,終於清醒過來的陳國良晃神的看著這一幕,在妮妮不斷的重複聲中,徹底的清醒過來,他看了看躺在血泊上的夏梵,以及渾身顫抖的妮妮,厲聲問:「怎麼回事?!」


  妮妮像是看救星一樣,奔到陳國良身旁,抓緊了他的手臂,結結巴巴的說道:「干,乾爹!我,我是不是殺人了,她,她有沒有死啊!」


  陳國良不耐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令她顫抖的身體冷靜下來,大聲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妮妮都快哭了,她失控的回答道:「是乾爹!我,我回來后看到乾爹你在解開她的繩子!你想要放她走!我,我一時氣急了才會這樣的!乾爹為什麼要放她走!」


  陳國良直接大吼:「你放屁!」


  「真,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剛剛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就想讓她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妮妮開始大聲哭了出來,那麼多血,她剛剛砸得那麼用力,還是腦袋,恐怕是死了吧,她真的殺人了!


  陳國良冷靜下來,仔細的回想,他發現,他居然無法回想出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那一瞬間的記憶簡直就是一片空白,陳國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還握著彈簧刀,他一把扔在地上,雙手有點抖,雙眼發怔。


  這是,妖術嗎?不,應該是催眠!這個女人還精通催眠!而他剛剛,差一點點就被催眠放了她!如果不是被打斷,後果……


  陳國良的臉色更冷了,他沖著哭哭啼啼的妮妮大吼:「別哭了!安靜!聽見沒有!」


  被這麼一吼,妮妮嚇得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但她識趣的立刻收聲,只是仍然抽搭著肩膀,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了指血泊中的夏梵,「她,她怎麼辦?」


  陳國良綳著臉,道:「慌什麼。」隨後彎下腰,蹲了下來,兩指靠近,撥開了凌亂的髮絲,湊近了鼻尖下面,半餉,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妮妮更緊張了,顫聲問:「沒,沒了呼吸?」


  「還有。」


  但已經微弱得細不可聞了,彷彿隨時都會死去。


  妮妮臉上一喜,趕緊道:「那我們快打救護車的電話!」


  陳國良嘲諷的開口:「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嗎?」


  妮妮臉上一白,下這麼重的手,她肯定會坐牢的!萬一,萬一沒搶救過來,那她就是殺了人!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殺了人!她不要坐牢!


  「乾爹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我不想坐牢啊!乾爹幫幫我!」


  妮妮直接雙手纏上了陳國良的手臂,眼中滿是祈求,陳國良看了看她梨花帶雨的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整個妝都花了,眼線假睫毛掉的慘不忍睹,視線下移,看向了那凹凸有致的弧度,移不開眼。


  心中燃起了一把火,邪火。


  在剛剛被這麼一打斷,慾念早就消失了,然而現在,許是瀰漫在客廳的血腥味刺激了他,陳國良只覺得胸口處一把邪火在燃燒,眼前的女人明顯跟地上的水平不是一條線上的,但總可用一用。


  陳國良一把抓住了妮妮的頭髮,湊近,道:「妮妮,乾爹可以幫你處理掉這事,你什麼事都不會有,安安全全過你的生活,但需要你做的事……」陳國良曖昧的吐了口濁氣,接著道:「你懂的。」


  妮妮一怔,看見了陳國良眼裡的那把邪火,心中明白,又是自嘲又是釋然,更多的是坦然,這種事她沒少做不是嗎?早就習慣了,反正她也只剩下這個身體了!當下就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勾起了一個自以為嫵媚,實則慘不忍睹的笑容,道:「乾爹,妮妮什麼都會做。」


  陳國良一把摟住了妮妮的腰,大手放肆的放了上去,手勁兒毫不溫柔,還有這粗魯,然後猛地打橫抱起,大步走進了房間里。


  而地上,那攤刺眼的血泊中,夏梵緊閉著雙眼,了無聲息,無人問津。


  很快,從房間傳來陣陣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女人放肆的嬌喊,間或夾雜著撞擊聲和支離破碎的呼喊,滿屋子的曖昧味道。


  突然,「兵乓」巨響,一聲尖叫打破了滿室旖旎。


  「啊!!!」


  「坷垃。」


  「啪!」


  「乾爹!鬼!有鬼啊!」


  「是誰??!誰在那裡!」


  「救命,鬼!有鬼!」


  一陣兵荒馬亂的雜亂聲,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夾雜著女人的驚恐呼救。


  「乾爹!乾爹!你別嚇我,你快起來!別死啊!」


  「啊!好,痛……」


  直至最後,一切恢復平靜,整個房子靜悄悄的,靜的可怕,靜的深沉,像是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只是屋子裡頭的血腥味更重了。


  一個影子從房間里慢慢的走出來,一步步向著血泊中的人兒走去,慢慢靠近。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臂伸了出來,像是要靠近那呼吸已經弱的快要消失的人兒,突得一頓,僵在了半空中,張開的手指猛地握成拳頭,復又垂下了,像是害怕觸摸一般,人影揮了揮手臂,一陣微風襲來,吹向了地上的人,那捆綁著的繩索全部斷裂開來,斷口平整,像是被刀具給割開一般,很快,風消失了,一併消失的還有拿到人影。


  還是這麼軟弱嗎?

  不!我不是!

  你的生命快要流失,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不會的,我還可以,我不會死的!


  歷經三年,你還是這麼弱嗎?在那裡明明學會了一切,然而你的掉以輕心讓你陷入了危險。


  我……


  真是弱啊。


  對不起……


  站起來吧,你還有堅持的東西,哪怕死亡也不能剝奪去。


  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著,慢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幾近乾涸的血泊中,那個趴著的人兒動了動手指。


  疼,劇烈的疼,像是整個腦子都要炸掉了,破掉了一般的疼,這樣的疼痛逼迫在昏迷中夏梵一下子睜開了眼。


  眼眸里充滿著迷茫和朦朧,她,還沒死。


  怎麼可以死!

  一點一點的動了動了手,慢慢的收回來,夏梵睜著眼,側臉觸地的地方已經被血液給凝固住了,頭髮凌亂,還沾染著污穢,垂在眼前,擋住了視線。


  頭還是疼得厲害,她咬咬牙忍耐著,慢慢的雙手撐在地上,一咬牙使勁兒想把自己給撐起來,剛一離地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複又重重的砸在地上,夏梵忍不住哼了一聲,那砸在地上的半邊臉已經麻木了。


  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夏梵這一次緩了一會兒之後,積蓄了力氣,一把撐了起來,攤坐在地上,而她的身下是一灘接近凝固的血液。


  此時的夏梵,狼狽不堪,渾身血污,頭髮凌亂被血液粘成一塊一塊的,耷拉在臉上,而那張漂亮的臉被血液沾染后更多了一份肅然。


  她抬頭看了看著四周,非常安靜,就像已經沒有了活人一般。她伸手慢慢的抬了起來,摸了摸遭受了重擊的後腦勺,那裡平整光滑,像是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然而,怎麼可能?那一下之重另她差點就丟了性命!何況現在那塊還傳來隱隱的刺痛感。


  夏梵的疑惑一步步加深,她勉強的站了起來,腳步虛晃了幾步,但總算沒有摔倒,手腕腳腕處還有著發紅髮紫的繩子勒痕,也疼得厲害,但她沒有理會,帶雙腿有了力氣之後,慢慢的往前走去。


  在醒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了,那一陣濃厚到無法忽視的血腥味,還夾著一絲不明顯的情慾味道,然而血腥味太重,比之前更勝,甚至像是屠宰場一般。


  一步一步,夏梵緩慢的走到了房間處,一隻手撐在了門上,推開虛掩著的門,眼睛直視著面前的一幕。


  如果說世間有地獄,那麼這裡便是了吧!


  支離破碎的肢體,四處飛濺的血液,散亂一地的臟器,那直面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這裡,大抵是人類的屠宰場吧!哪怕是經驗最豐富的法醫也忍不住吐出來,太過血腥和殘忍的手段簡直不像是人類所造成的!

  夏梵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她狠狠的皺眉,忍下了不適,撐在門邊上將整個房間都掃視了一遍,這裡,在沒有別的活人。


  到底是誰做的?


  如此令人髮指的行為!

  不,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造成的傷害!

  夏梵撇開了眼,不願再看這兇殺現場,撐起了身體後退了一步,她沒有恐懼,沒有同情,亦沒有絲毫動搖,只是疑惑,但這一個疑惑在想到了手鐲之後撇開了一邊,手鐲,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她沒有感應到手鐲。


  心中一緊,夏梵閉上眼,再一次感受了一番,然而她失望了,沒有任何感應。


  手鐲,不在這裡。


  離開了恐怖至極的房間,夏梵的視線被桌子上的那一張白色的紙張吸引了注意,她走了過去,拿了起來。


  紙張上有一行血字,字跡十分整齊娟秀,像是訓練已久一般。


  夏梵的呼吸一窒。


  「想要拿回手鐲,到魏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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