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凈化胎煞
「那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情緒緊張，可我只能耐著性子。
一旁的寒巴和十七在我左右圍成了一個大三角蓄勢待發，只要胎煞有一點的動作他們一定第一個衝上來滅了他。
「章…」胎煞開了開口，下一秒竟然做出了一個求抱的姿勢，「跑…」
活久見！長這麼大我也有要和小鬼兒擁抱的一天了？！這說出去絕對沒有人信啊，再說就算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胎煞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又大聲的重複了一遍！
我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往前走，雙手緊張交織在一起，嘴上卻無奈的掛上了一個最大的程度的顫抖的微笑，「寶寶乖，我這就來！」
不知道是我哪句話愉悅了他他竟然意外乖順的點點頭，看著我的大眼裡陰毒全然不在，甚至帶著一絲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努力壓抑住心底的一絲辛酸，我的笑容真實了一些，慢慢的朝他撐開雙臂，「寶寶，過來！」
胎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期待的猛的撲到了我的懷裡！
只是一下那冰涼的皮膚就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我猛然睜開眼睛手裡的黃符高高舉起，下一秒卻被他那一聲模糊的帶著哭腔的「麻麻」生生頓住。
「阿羽！」見我愣神寒巴迅速的跑過來！
反應過來我立即按住懷裡的人，黃符下壓直接貼在了柳塵的身上，與此同時一股大叫從他嘴裡喊出，我連忙後退數步。
一道黑影帶著哭腔從柳塵的身體里沖了出來，那一瞬間我竟然沒有勇氣去看胎煞的表情！
幾乎在把煞胎逼出來的同時十七的身子就沖了上去，煞胎的反應並不慢直接回身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張開嘴，一條黑色的東西就將十七的腳裸纏了個正著，身子一歪十七整個人被瞬間甩到了一旁。
而煞胎卻不管不顧發著凄厲的慘叫直接朝我衝來，全白的眼珠里充斥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絲，可是卻在離我不到一米的時候被寒巴硬生生截斷。
一直沒有派上用途的手術刀這次毫不留情的朝它扎去，任它躲的飛快就還是被刺了個正著，黑色的血從煞胎的胳膊上流出，一番大戰下來幾乎讓剛剛成長的它耗盡全力。
柳塵的身體被我貼上了符咒又被十七抱在了懷裡，四周還被下了無形的封印，不僅如此失去了替身的它攻擊度並不強，換句話來說眼下我們這裡隨便一個人都能完全治他與死地。
想必煞胎也看出來了這個情形，在地上掙扎了一會無果后所幸放棄了，抬眼看向我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有一絲決絕的意味。
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寒巴和十七大吼了一聲，煞胎想要擊爆腦袋的動作也被寒巴一個手術刀攔截了下來，下一秒身子被十七的符咒貼住動彈不得。
見自爆不成，煞胎只能拚命的沖我們齜牙大叫。
見此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身邊的寒巴看了看我抿唇卻沒有阻止，離煞胎還有兩步遠的時候我強忍住心底的恐慌蹲在了它的前面。
「你想要長大么？」話音開口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溫柔，煞胎的掙扎明顯弱了下來。
它全白的瞳孔直直的盯著我，好像是在思考我這句話的意思。
朝它笑了笑，「我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殺了那麼多小孩確實是你的不對，所以這是懲罰你能明白么？」
「十七。」轉頭看了一眼十七，「你可以把它給超度了么？就是可以讓它轉世投胎的那種？！」
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煞胎十七點點頭，「我盡量試試吧，不光是它，還有那五個可憐的小孩都需要凈化。」
聽見肯定的回答我再次看向煞胎，「你安靜下來，下面我們會幫助你，讓你能夠轉世重新變成小寶寶然後一點點的長大，還一個愛你的媽媽。」
似乎是對我的話起了一些反應，煞胎無聲的張了張嘴，一陣「咯咯咯」聲傳來。
那邊十七已經開始執起符咒不知道在低聲念著什麼，隨著他的咒術加深，煞胎的身體上慢慢的散發出一種溫潤的白光，全身的黑色慢慢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娃娃本身蓮藕一樣的皮膚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竟然完全蛻變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見狀十七來不及擦掉額頭的汗，將雙手快速結了數道咒印之後大聲一喝，無數道金光瞬時從小娃娃的身上散開，慢慢的它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
聽見耳邊那「咯咯咯」的笑聲我心頭微軟，下一秒就看見它搖著蓮藕一般的手臂沖我揮了揮，好像在跟我無聲的道別，我心中一動朝它點了點頭。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它消失在天地之間。
看著十七做完這一切之後寒巴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握住我有些冰涼的手低聲，「走吧。」
大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來，東方的天空泛起了一層魚肚白，金色的白紗在遠山的輪廓上柔軟的覆蓋了小小一角，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寒巴，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最後改變了主意不殺他而是選擇了凈化么？」回程的路上我忍不住開口，畢竟那個時候胎煞是真的想致我們於死地，而且村裡的這一切也都是它做的。
寒巴挑挑眉，「問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么。」
聞言我沉默，是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而陳年往事都有它的苦衷。
這也是在剛剛那一瞬我明白的，其實說到底胎煞也不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一個可憐的，無辜的，想要長大的孩子而已。
從還是在胎兒的時期就被親生父親殘忍殺害，卻因為想要長大的念頭硬生生的吸收了陰氣變成了陰胎被陳女藏在了暗無天日的地下幾十年。
從一個不完全發育的胎兒便成了普通大小的嬰兒之後又經歷了多少呢。
儘管因為精魄和血變的擁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卻始終是個白紙一樣的嬰兒罷了。
因為本能的想要長大，想要去到外面的世界所以才被村長利用，亂殺了無辜。
但是從頭至尾無論是做什麼，它的目的就是單純的想要長大啊，所以才會在我說道媽媽的時候遲疑了，才會即使是知道我是騙他的，還是一股反顧的沖向了他所謂的「媽媽」的懷抱，錯的一直都不是它。
即便最後他附身在了柳塵身身上，恐怕也只是想要體會一次正常孩子的樣子吧。
不是說它沒有錯，而是比起受人指使單純如白紙的他，錯的更是那些真正貪婪又殘忍的劊子手而已。
這個世界又有誰說的清呢。
身後抱著柳塵的十七聽后短暫的嘆了一口氣，「說到底它也不過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們這邊剛剛回到村子，就見村長家圍了許多的人正在竊竊私語，見到我們來了不由的都靜下了聲音，和寒巴對視一眼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跟在寒巴身後擠過圍著的人群，進門就看見已經斷了氣的村長，手腕上是一道陰森的傷口隱約能夠看見白骨，血更是流了一地，右手攥著的瓷片上寒光凜冽。
很明顯是自殺。
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恐怕昨天晚上我們出去之後他就已經動了手。
冤有頭債有主，做出的孽總是要還的。
不過另一點卻讓我有些不舒服，只見這些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搭把手，最後還是李萬看不下去了，吆喝了幾個人開始進來抬屍。
村長的屍體被白布覆蓋，我心底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可說到底，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事情這次終於被解決了雖然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但是關於村長的事情村民們基本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我們也沒想去問到底是誰傳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
和寒巴十七我們三個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汽車站，雖然這麼說並不好，但是我對這個村子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度，顯然他們兩個也是。
轉眼已經在這裡呆了小半個月，就在我們剛剛到達市裡的時候，十七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隻白色的紙鳥，只見他安靜了一會兒后忽然抬頭沖我笑道，「寒少爺，阿羽小姐，老爺夫人已經回來了。」
「正在等著你們。」
列車飛馳在高速上，窗外的景象一閃而過，我靠著車窗恍恍惚惚的揉著眼睛，「到了么？」
「還要再等一會兒。」寒巴把看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來輕輕的揉了揉我的頭髮，「喝水么？」
我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從村子里出來後身子就一直使不上力氣，而且頭昏噁心還想吐。
「我不會是撞了什麼邪吧？」不然怎麼只有我這樣，他們兩個人卻沒事，看著映在車窗上的影子我忍不住泄氣，本來還想給寒巴媽媽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下倒好，黑眼圈都能耷拉到下巴了，眼珠子更是跟得了紅眼病一樣，這叫我怎麼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