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智力低下
這句話落入顧景宸的耳中。
艾倫沒有一點下限，聞人齊以前追求梔雪的時候，最起碼是說沒結婚前，艾倫只要喜歡，無關於她現在的身份。
「謝謝道格拉斯先生這麼關心我太太。」顧景宸沉步走到洛梔雪身前，摸著她的頭髮，「產檢不是明天嗎？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臨時改的時間，我怕你工作忙就沒告訴你。」洛梔雪反握住他的手按在臉頰上，眉眼彎彎露出幸福的笑容。
這抹笑，猶如火辣的太陽一樣刺眼。艾倫捏緊拳頭，沈霖飛看了一眼不忘記諷刺，「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還死纏爛打。」
「嗯哼，終於說出一句人話。」尹瑟娜偏頭，勾唇，現學現賣，「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還死纏爛打。」
此話一出，艾倫好奇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起身拿出一支口香糖遞給沈霖飛，一般人都是遞煙，他遞口香糖，有點莫名奇怪，沈霖飛遲遲沒有伸手拿。
「放心，只是普通的口香糖而已。」說著，艾倫嚼了一支在嘴裡，把剩下的一支塞在沈霖飛手裡，「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來幫幫你。吃下這支口香糖清新口氣，然後親，沒有親吻解決不了的事情。」
「這什麼歪理。你怎麼不在洛梔雪身上嘗試。」此話一出，一道寒芒射了過來，沈霖飛心虛的接下口香糖。
艾倫吹了一聲口哨，「我的情況不同。看的出來這位小姐對你有點意思，所以此方法可行。梔雪對我又沒意思，我當然不能這麼用，不然她會討厭我的。」
這歪理說的有板有眼。
末了，艾倫又說，「而且我要追求的不是梔雪小姐，是璃歌。不知道梔雪小姐同意用催眠的辦法叫來璃歌跟我聊幾句？聽說這裡的心理醫生不錯。」
這句話令在場的四人變了臉色。顧景宸不動神色的摟緊洛梔雪，上前擋在跟前，「第二人格已經徹底消失。就算催眠也沒用，道格拉斯先生的行程是倆個月前離開錦陽市，我勸你早點回去，說不定公司股票下跌的不那麼厲害。」
「顧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艾倫不以為然的聳肩，沖著洛梔雪拋媚眼，「我的公司沒那麼容易垮。」
「請28號，洛梔雪到2號門診檢查。」廣播叫號，洛梔雪臨走前拍了一下顧景宸的後背，示意自個進去。
艾倫盯著洛梔雪的背影，唇角詭異的上揚。綠色的眼眸閃著幽光，口香糖在嘴裡吹的砰砰響。
尹瑟娜對著沈霖飛小聲說道：「之前覺得你厚臉皮，現在跟他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他三觀不正。」
沈霖飛評價，難得尹瑟娜贊同的點頭，兩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沒過多久，洛梔雪從門診部出來，臉色慘白。
失魂落魄的模樣像是被丟棄的孩子一樣，抬頭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豆大的眼淚頃刻間落下。
顧景宸見到這情況整個人都慌了，忙上前安慰，「好端端的來個產檢怎麼哭了，別哭，告訴我怎麼回事？」
洛梔雪趴在他懷裡，唇瓣哆嗦著，「醫生說，之前有過一次大量飲酒，孩子是腦癱，讓我趁早準備引產。」聲音哽咽。
顧景宸背脊陡然僵直，閃過異色，抱住她抖動的雙肩，「我陪你再進去問問醫生。」轉身離開。
「柳醫生你說胎兒是腦癱？」
「沒錯，唐氏篩查得出結論是先天性智力障礙。就算孩子生出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讓人照顧一輩子。」
醫生每一個字眼猶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兩人的心，顧景宸深吸一口氣，又問了一遍，「真的有問題？」
冷冽的聲音席捲辦公室，陰鷙的眸盯著她，醫生嚇的手裡的筆掉在桌上，滾落下來，「真……真的，我不可能拿這件事情開玩笑。這是唐氏篩查做出來的結果。」
說著，把化驗單遞給顧景宸，他遲遲沒有伸手拿。
顧景宸若有所思的看著醫生，帶著洛梔雪離開，兩人一走，醫生如釋重負，嚇的心跳差點跳出來。
這個醫生就是媽媽之前安排的，顧景宸仍舊不放心，在第一人民醫院跟第三醫院都做了唐氏篩查。
並且讓江醫生監視著檢查結果。
洛梔雪的情緒很不好，一直低著頭，目光空洞，手附在小腹上，肚子已經明顯的隆起。氣氛變得壓抑。
嬉皮笑臉的艾倫也變得凝重起來，隨便的說了一聲離開，尹瑟娜在邊上安慰了很久，洛梔雪也無動於衷。
日落時分，沈霖飛送著尹瑟娜回家。洛梔雪像抽空靈魂的娃娃一樣，手裡拿著唐氏篩查的結果，回到家沒有吃飯直接上樓睡覺。
三天後，兩家唐氏篩查的結果出來，一致地證明洛梔雪肚子里的的確是智力低下，醫生介意引產。
手機落在地上，屏幕一角像花一樣裂開，用枕頭蒙住頭，在房間里哭了整整一天，誰也不開門。
顧景宸在受到江醫生的電話后趕回來就看見，門口外，爸爸媽媽和姨媽輪流勸說，梔雪就是不開門。
「蔚管家，把備用鑰匙拿來。」
蔚管家拿著鑰匙開門，擋住著急的三位長輩，「爸爸媽媽姨媽，我進去就好，你們先下樓等著。」
「欸，你順著梔雪一點，你倆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杜簡夏叮囑一句，顧景宸點頭，「我知道，你們先下去。」
顧景宸進屋，關上房門。卧室內，kingsize鼓起一個大包不停的顫抖，「梔雪，你這樣會悶壞自己的。」
他拉開被子，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悶的出汗變得凌亂，眼淚跟汗水混在一起，從小聲啜泣到現在嚎啕大哭。
「老公，怎麼辦，怎麼辦？」室內溫度二十度左右，洛梔雪冷汗涔涔，直哆嗦，顧景宸抱住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第一個呀，當初醫生說沒問題的。怎麼到現在又有問題。」滾燙的淚水滲透襯衫，貼在顧景宸的肌膚。
心情極差，拍著她後背，「當時月份小也不能確定。我幫你約好醫生早點做，養好身體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懷中的洛梔雪突然推開顧景宸，用腳蹬他，縮在床角，雙手抱膝，搖頭，「為什麼你也這樣。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的。你出去，你現在給我出去！」
這個孩子生長在她的肚子里，激發母性，根本不願意打掉這個孩子。四個月了，寶寶的五官也開始在發育中。
是她跟顧景宸的結晶呀，大家怎麼能夠這麼殘忍。洛梔雪難受的難以呼吸，「你走，我是不會去醫院的。」
顧景宸抿唇，表情變得難看。放在大腿上的手陡然攥緊拳頭。洛梔雪忽然大叫，「動了，寶寶動了！」
顧景宸眼底有了鬆動，閃過驚奇的光芒。洛梔雪爬到他身邊，按著他的手放在肚子上，「老公，你感覺一下，孩子動了，這是他第一次動。」
手附在肚子上，忽然感覺有一小點突出，顧景宸欣喜更多的是驚奇，「我感覺到了，真的動了。」
洛梔雪點頭如搗蒜，「寶寶這麼活躍，怎麼可能會智力低下，老公，我們留著他好不好？好不好？」
聲音帶著乞求，顧景宸心疼極了，拿著紙巾幫她擦掉眼淚跟汗水，囁嚅著，「好，我們生下來。就算是智力低下，顧家也養的起。」
「等我們老了，弟弟妹妹也能繼續照顧他。」
「嗯嗯。」
洛梔雪不停的點頭，激動的撲進他的懷裡，還是顧景宸懂她，永遠都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一天沒吃飯的洛梔雪吃了一碗雞絲粥便睡下。顧景宸下樓就看見三位長輩緊張的凝視他，「怎麼樣？」
「生下來，顧家養得起。」一句話表明堅定的決心。幾人意料之中的相視一眼，擔憂消失，散開回房休息。
顧景宸喝了杯水回到房間，看到洛梔雪熟睡的睡顏，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洛梔雪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顧景宸忙拿著手機走出卧室，生怕吵醒洛梔雪，是柳醫生打來到電話。
「喂，顧太太嗎？現在查了三次唐氏篩查都證明孩子有問題，我再勸你一次，必須早點引產，危險性低一點。」
「你怎麼知道查了三次？」顧景宸出聲，那邊頓時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顧先生當然是顧太太告訴我的。這孩子時間越長手術危險性越大，你勸勸顧夫人早點來動手術。」
「不勞柳醫生費心，這個孩子我們會生下來。」不等柳醫生的回答，顧景宸掛斷電話，站在窗邊，眺望遠處。
打開窗戶，清冽的風襲來，一個激靈，腦袋清醒不少。在第一人民醫院只做過兩次，第三人民一次。
這柳醫生怎麼知道第三次的？而且婦科醫生這麼忙，現在十一點的時間還來關心病人？怪！
顧景宸拿出一根煙猛抽一口，吐著煙霧。手指感受到燙，才發現煙燃燒殆盡，放在煙灰缸里摁滅。
迅速撥打一個號碼，「江醫生，明早幫梔雪抽血，送到宇南市第一人民醫院檢測。你親自送，不能告訴任何人。」
「顧少爺你是懷疑有人動手腳嗎？」
「別問，等結果出來再說。」顧景宸起身回房洗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