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暗濤洶湧
傭人匯合，蔚管家站在最前面像是在訓話。
匯合的傭人數量比洛梔雪想象中的要多，她似乎聽見餘生的名字。是在找餘生嗎？洛梔雪這才發覺，現在還沒見到它。
平時，她一到家餘生就會興沖沖的跑上前，她沒有時間陪餘生，只是摸了摸它的頭或者陪它散散步就回房休息。
沒等顧景宸，洛梔雪走了過去，「蔚管家，你們是在找餘生嗎？」
餘生是洛梔雪的愛寵，再加上餘生聽話有靈性，傭人們都很喜歡它，想到它不見都露出焦急之色。
「梔雪小姐，餘生貪玩不知跑哪去了。顧園地大，想要找它還真需要花費點時間。」蔚管家如實回答。
「我跟你們一起找。」餘生是她帶回來的，她沒有負責人的照顧好它。
大家又一次的進行查找，洛梔雪四處尋找。顧園佔地大，除了幾幢別墅，就是花園和空地，餘生體積大，同體雪白。
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的看見它的身影。更何況餘生黏梔雪，平時根本不要去找，梔雪一回來就會主動出現。
洛梔雪的手機響了，「喂，景宸我在找餘生，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別等我。」
「我查了監控，餘生下午三點跑了出去，一直沒有回來。它不在顧園，我召集了人一起出去找。」
「好，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過來。」洛梔雪掛了電話，一路飛奔。
顧景宸帶著蔚澤寧還有剛才一起找餘生的傭人們站在門口等著，找一隻狗動用了顧園這麼多的人力。
洛梔雪感激的看向他，喘著粗氣，「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走吧，我懷疑是跑到山林去了。」
顧園處於近郊，不遠處有一片山林，洛梔雪和顧景宸一組。
黑夜中。
山林中此起彼伏的響著叫聲，洛梔雪雙手合在嘴邊呈喇叭狀，「餘生快出來，咱們不玩捉迷藏了。」
「餘生——」
「餘生！」
「梔雪——」顧景宸突然開口。
洛梔雪回頭，發現他異樣的眸色，順著顧景宸的視線看了過去。枝葉鋪地的地上躺著一隻雪白的狗。
那是——餘生！
洛梔雪心驚，忙衝上前，好幾次差點被折斷在地的枝條絆倒。餘生雪白的毛髮上綻開妖艷的血花。
她驚駭的蹲下身，喚著：「餘生……」
它的身體沒有溫度變得僵硬，死亡時間在四個小時以上。洛梔雪一下又一下的摸著它，刺鼻血腥味不斷的刺激著嗅覺。
洛梔雪回想起那個雨夜。
餘生趴在街邊差一點被車撞，洛梔雪抱著它，它就縮成小小的一團，一人一狗相互取暖，相互安心。
她始終忘不了，那個雨夜，餘生給她帶來多大的心裡安慰。
「餘生，劫後餘生，卻始終逃不過。」清冷的月光傾瀉在她臉上打上一片陰影，陰影中一滴如同璀璨珍珠的眼淚溢了出來。
顧景宸拍拍她的肩膀，「餘生那麼喜歡你，一定不希望你難過。這件事我一定調查清楚。」
「啊——」
山林一邊傳來尖叫聲！
驚擾一片烏鴉騰飛，龐大的群體飛走山林沙沙作響，「嘎嘎」的叫聲在黑暗的山林中越發詭異。
「死人啦——！死人啦！」
幾個膽小的女傭嚇著往回跑，顧景宸神色凝重。鷹隼的眸如同黑夜的一盞明燈掃視，什麼也沒有。
蔚澤寧跑過來，「少爺，死的兩個男人是顧園的保鏢，正是送顏梓月回去的那兩名。」
顧景宸眼裡閃過一抹異色。看了一眼時間，過去一個小時，這裡到錦陽公寓一個來回最少要兩個小時。
顧景宸撥打黑名單里的號碼，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他凝眉，「把那兩人帶回去，還有餘生。」
「是，少爺。」
洛梔雪顫抖的手拉住顧景宸的衣服。他扭頭，洛梔雪一張小臉嚇的煞白，眼裡蒙著的霧氣帶著驚駭。
顧景宸心尖一顫，把她冰冷的身軀攬入懷裡，感受到溫暖的洛梔雪顫抖的更加厲害。她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死人。
她抖動的著毫無血色的唇瓣，開口，「景宸，是不是上次在電影院撞你的人乾的？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輛車子在爆炸中毀了，那人也好像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現過。顧景宸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洛梔雪又說：「那顏梓月呢？她現在有沒有危險？」
「你別擔心，我會派人去找她。」顧景宸公主抱，抱著她往回走，「你什麼都不要想，回去洗個熱水澡就睡覺。」
洛梔雪看著餘生被人用黑布蒙著兩人抬回去，而另外一邊，在拍照取證后把人抬回去，她清楚的看到兩人滿是血的脖頸。
驟然，瞳孔一縮，心臟陡然停跳一拍——
大腦里閃現光怪陸離的場面。
一次次追擊中逃離，一次次躲藏中黑暗中。
驀地，腦子裡一片通紅，染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變得猩紅。年輕的婦人死在血泊里，睜大眼睛死不瞑目，一群人離開。
她看見……
他們斗篷上有一個圖案。
圖案發著蜂窩一樣的耀眼的光，看不清楚。就像電影里放的鏡頭，一片眩暈，怎麼也看不清。
「梔雪？」
『砰』所有畫面從腦子裡炸開，消散的無影無蹤。洛梔雪猩紅的眸變回原樣，瞳孔有了焦距。
她如夢初醒，看著顧景宸、杜簡夏和顧天澤一臉擔憂的表情。這才發覺已經回到顧園，她低下頭。
「我好像看見了許多奇怪的東西。」洛梔雪開口，「我看到了車禍，看到了黑暗，也看到漫無邊際的血……」
他們三人都知道，洛梔雪描述的是什麼。
只是，他們打算隱瞞，三人表情毫無異樣。
「我覺得這些都跟我有著關聯，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洛梔雪晃晃頭。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我陪你回房間。」顧景宸扶住她的雙肩往樓上走，洛梔雪突然出聲道：「上次有輛車子在監視顧園，我懷疑跟撞你的車是一輛。」
「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多月前，那時候我並不太肯定，所以一直沒說。現在想想很有可能跟今晚動手的是同一個人。」洛梔雪猜測。
顧天澤和杜簡夏斂眸，上次的時候他們發現過，所以又在顧園外圍裝了攝像頭，後來那輛車再也沒來過。
餘生的監控錄像也是，能夠躲過所有監控把餘生引出去，對方對顧園十分熟悉。能夠找到死角。
「這件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梔雪你受驚了，先回房間休息，不要胡思亂想。」顧天澤朝著顧景宸使了一個眼色。
顧景宸帶著她上樓。
顧天澤和杜簡夏立即趕去實驗樓，經過鑒定，一招斃命，餘生也是，硬生生的被劃破脖子。這樣的手法……
杜簡夏不敢想下去，「出其不意，見血封喉，一招斃命這都是米心特有的手法。組織培養出第二個米心？」
「也有可能，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監視咱們。」顧天澤也越來越忌憚組織的能力，太神不知鬼不覺。
「有沒有可能是顏梓月？」杜簡夏大膽的猜測，「中槍只是一個幌子。我從小在那長大親自由黑傑明調教出來，他了解我。知道我會追查又不打草驚蛇。」
說話間，杜簡夏接過顧園私人法醫遞過來的手套查看兩人可怖的傷痕，面不改色，「不過，這傷口的切面可比米心遜色多了。粗糙，而且深淺不一，沒有一點藝術可言。培養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五年，當然也有可能天賦不行，學了倒是有五年以上。」
法醫聽的目瞪口呆，傷口又不是藝術品需要什麼藝術可言。
每次看見杜簡夏面不改色的看著傷口跟屍體時，顧天澤心情複雜，秘密組織的基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間煉獄！
杜簡夏一抬頭就看見顧天澤凝眉心疼的模樣，她脫掉手套洗好手抱住顧天澤，「別難過，我已經逃離出來了，每次想到我生活這麼幸福我就想到我姐跟米心兩人。米心沒來得及享受的幸福一定一定要讓梔雪好好享受，保她平安，就是可憐了我姐……」
她垂眸，「二十多年沒見，不知道她過的好嗎？」
顧天澤摟著她，什麼也沒說。
在那裡怎麼可能過的好，就算是身居要職，威脅不到她，可每天都要過的戰戰兢兢，萬一救走梔雪的事情被拆穿，後果不堪設想。
杜簡夏連連嘆息，「回去，不想了。」
顧天澤對著一邊的肖明說：「厚葬兩人，給他們家人一筆錢保證以後的生活。至於餘生，先放著，梔雪明天一定會來。」
肖明頜首。
次日清晨。
洛梔雪起來的時候顧景宸已經穿戴整齊要出門，她沒有過問，知道顧景宸是要處理昨晚的事情。
顧景宸怕她一個人會胡思亂想，對她說：「我讓蔚特助送你去醫院看外公吧。今天周日你陪他一天，他會很開心的。」
「嗯，不過我想去看餘生。錦陽市有個小狗墓地，我想把餘生葬在那。」洛梔雪從抽屜里拿出銀行卡。
這是她這幾個月來的積蓄，本想存錢幫父母換個墓地。眼下還是先幫餘生買塊墓，因為小狗墓地買的最多的都是有錢人。需求低，價格不貴。
「好，我讓蔚澤寧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