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隊長歸來
聞人齊用少有的認真口吻，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沉吟：「那恭喜你。」
他把車椅向後，長腿交疊放在方向盤上，眸光微眯，道：「不需要恭喜，只要你離她遠點就行。」
「嗯哼。你放心。」電話那頭傳來蔚澤寧的聲音，聽不真切好像有「梔雪」的名字。
聞人齊一下子緊張起來，忙不迭的罵道：「好你個顧景宸你還學會兩面三刀，我要給你徹底絕交！」
他氣憤的掛斷電話，把手機直接扔向副駕駛座上。
緩過神來才發現，他的問題還沒問出來。
尹瑟娜說有人跟蹤，他打電話本來想問是不是顧園派的保鏢。
算了，厚著臉皮再打過去不是他的性格，這件事情要深查，他給安傑發送簡訊，調查此事。
聞人齊沒有急著離開，掐算著時間給洛梔雪打電話。
「到宿舍了嗎？」
「嗯，到了，你有事嗎？」
「沒有，安全到宿舍就行。以後有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honey。」語氣中帶著調侃的意味，掛斷電話后，唇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接下來的幾天，洛梔雪除了上課就是在練習，完全隔絕了其他活動。
周末回到顧園，一開始在草坪上練習即便摔倒也不疼。
顧景宸回到家就看到一個女生站在草坪上跳著，摔倒后沒有任何停歇又起身練習，目光直視前方，執著而認真。
他的視線被吸引。
數不清她摔倒多少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許久，她才關掉音樂，盤腿坐下休息，手上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顧景宸站在她身後，她手上腿上的淤青清晰的映入他眼帘，忽而想起沈霖飛的話，問道：「這麼累你完全可以退出，反正團隊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
洛梔雪太投入，都沒發現身後站著顧景宸。看到他，她低下頭回答：「不管她們需不需要我，只要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就算沈霖飛耍你，你也要堅持？」
「嗯，堅持。」她說的肯定決絕，帶著不容置喙。
顧景宸掃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回到學校，在排練室里總能看到洛梔雪的身影，從一開始的不熟練到後來的連貫，現在她能跟團隊一起完成這個排舞。
休息時，排練室里突然出現一個齊肩發的高個子女生，她提著一袋奶茶笑著走進來，「姐妹們，我回來了。」
「隊長。」
成員爭前恐后的上前圍住她，東問西問。
蔣雨耐心的回答，美眸看到洛梔雪上前打招呼，「你就是洛梔雪吧？蕭蕭跟我說過你的事，謝謝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頂替我的位置。」
這句話顯然是說，我已經回來，你可以走了。
沈諾皺眉，插問：「蔣雨你這麼快就能進行劇烈運動了？」
韌帶拉傷需要休息，否則以後容易留下後遺症。
她了解蔣雨，她十分愛惜自己，沒有個把月她是不會回來的。
「醫生說我恢復的很好。聽蕭蕭說你們重新排舞。我看過，我完全沒有問題。」她的語氣堅定。
何蕭蕭一臉得意，道：「隊長能回來真好，我還擔心到時候會是九個人上場。」說話間，視線瞥向洛梔雪。
洛梔雪臉色微變，闔上眼瞼蓋住眼裡失落的情緒。
她為了不拖後退，一直認真的練習。每天起來，身上的骨頭就像被人卸掉又重新裝上的感覺。
現在，隊長回來，這裡也沒有她的事了。
「恭喜你養好傷。既然你回來我這個替補的也應該離開。」她強顏歡笑，離開排練室。
她纖瘦的背影顯得孤寂，洛梔雪深呼一口氣，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其他成員，只有沈諾追了出來。
「梔雪。」她追上前，對著她深深一鞠躬，「對不起，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說什麼對不起，這是好事呀。」幾個成員里，洛梔雪和沈諾走的最親近，也只有沈諾知道她有多麼的努力。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好受。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沈諾滿臉的自責。
有時候不是刻意的過失，一句對不起就能解除人們心中的芥蒂。
這個團隊本來就不屬於她，她只是一個替補。替補的責任就是代替正式隊員上場，正式隊員回來，她的責任完成。
「真的沒關係。蔣雨回來我如釋重負，終於不用每天都在緊張。」她說的輕巧，笑意盈盈的離開。
……
「洛梔雪。」上課時，洛梔雪走神，等到學生們都看著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忙不迭的從位置上站起身。
授業的教授都知道洛梔雪成績優異，也沒去為難她，朝她說道：「以後上課認真一點，別開小差。」
「是。」
洛梔雪坐下，扶額，腦子裡一直想著籃球寶貝的事情。
她上課永遠是班裡最認真的，今天走神很奇怪。尹瑟娜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事？」
洛梔雪不準備隱瞞，心裡堵得慌需要一個人傾訴，「遇到一些糟心的事情，等會兒下課再跟你說。」
下課後，洛梔雪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尹瑟娜，她忿忿不平，用力的拍打著桌子，喝道：「她們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洛梔雪皮膚白皙，如果她不是黑眼睛黑頭髮都會讓人誤以為是白種人。身上的青紫在白皙的肌膚上越發顯眼。
「你看看這些傷都白受了？」
她知道洛梔雪是孤兒也看的出來收養洛梔雪的家庭條件很好，也算是小姐命的人，怎麼就這麼能忍氣吞聲。
洛梔雪看了一眼走的零零散散的階梯教室，忙拉住她的手臂做個噤聲動作，「噓，輕點。別搞得全班皆知。」
「你真的就這樣退出？你十幾天的努力可就白費了，再看看你這些傷我看著都心疼。」尹瑟娜一臉憤懣。
聞言，洛梔雪垂下眼眸，喃喃道：「我本就是替補。」
「不行，我噎不下這口氣。」
尹瑟娜脾氣暴躁，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
一定是找沈霖飛講理去了！
洛梔雪拿著書本急匆匆的追了出去。遠遠地看到走廊里尹瑟娜跟沈霖飛在爭執。尹瑟娜生起氣來直接動手打了沈霖飛好幾下。
沈霖飛硬是挨了下來，一臉肅穆，看的出來他也生氣了。
「瑟娜走了，這是一件小事情我不想鬧大。」洛梔雪半推半拉著她，只是尹瑟娜練過空手道力氣比一般女生大。
洛梔雪根本就拉不動她。
「這不是一件小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用當替補的，沈霖飛故意耍你。」她怒不可遏，蔥指指著他，罵道：「你不是很喜歡欺負人嗎。我今天就讓你常常被欺負的感覺。」
尹瑟娜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顏料，高舉著顏料瓶直接從他頭頂上倒下。剎那間，沈霖飛頭髮和臉都黃了，昂貴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染料。
「尹瑟娜！」
沈霖飛怒喝，帶著滔天怒意。
洛梔雪震驚的張大嘴巴，看著眼前變色的沈霖飛，滑稽可笑的程度已經能掩蓋他憤怒的語氣。
「梔雪我跟你說，韌帶拉傷算是小傷卻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參與激烈的活動。這件事擺明是沈霖飛在坑你！」
洛梔雪當然明白，她一早就想到這一點又想到周末顧景宸的話，她就知道被沈霖飛耍了。
沈霖飛恍然大悟，上次被警告就打消了整她的想法。只是時間久了忘記跟蔣雨打聲招呼。
「算了，瑟娜。」
尹瑟娜新拿出一瓶紅色染料，呆怔的看著洛梔雪發問：「真的要算了？」
洛梔雪重重點頭。
失神間，手中的染料被沈霖飛奪走。他從她頭頂上傾瀉，一瞬間眼前一片紅色帶著刺鼻的氣味。
「啊啊啊！」三樓走廊里充斥著凌厲的叫聲，她抹了一把臉，憤恨地看著捧腹大笑的沈霖飛。
「關公耍染料。」沈霖飛戲虐，「你這關公一定能震懾所有人，哈哈哈……」
「你個混蛋！」
洛梔雪呆愣，這兩人一黃一紅，又拌嘴。莫名地……覺得無比和諧。
撲哧一聲沒忍住笑出聲來。
「啊，梔雪你竟然在笑。」
洛梔雪忙掏出身上所有的紙巾幫她擦拭著臉，憋住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們這樣很有夫妻相。」
「你……」尹瑟娜氣的冒煙。
沈霖飛倒是覺得這句話很中聽，一點也不反感。
「好，我錯了。」洛梔雪雙手舉著做投降狀，「趁染料沒幹趕緊回宿舍。」
尹瑟娜瞪了沈霖飛一眼，從鼻息冷哼一聲拿著手蓋在頭頂上匆忙地跑回宿舍。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回到宿舍，尹瑟娜一邊洗澡一邊罵道。
「沈霖飛，我跟你勢不兩立！」
沈霖飛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顧景宸，詢問他的意見。
顧景宸本想回答，這件事情跟他無關。忽而想起在家裡練習的認真樣，改口道：「讓洛梔雪上。」
「好嘞。」沈霖飛笑的奸詐，像是發現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
剛掛斷電話，又接到聞人齊的電話。
「霖飛我接到消息，說是梔雪參加的籃球寶貝她不能上？」聞人齊慵懶的聲音緩緩而出：「我知道這件事情是你背後搞的鬼。不管怎麼樣，梔雪一定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