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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殺死你這個狐狸精!

  這天上午,路漫漫接到田甜的電話。


  「喂,漫漫啊,我收到從德國漢堡來的快遞,是你的文件吧,怎麼給你?」


  「你在哪兒?我找你拿。」


  「我在看鋪子。」


  「我馬上到。」


  路漫漫趕到「第二次機會」,田甜把快遞交給她。路漫漫迫不及待地拆開,細細看一遍,確認無誤,鬆一口氣。


  「太好了,我等下就可以去辦簽證。」


  「這麼著急?」田甜問。


  「嗯,我想儘快離開盛京。」


  「可是回德國以後你又做什麼呢?」


  「陪我媽化療,找工作。放心,我還年輕呢,大把機會等著。」


  田甜感慨不已,拉著路漫漫的手不肯鬆開。她突然想起一事,翻出賬簿,在計算器上噼里啪啦按一陣子,說:「你寄售在這裡的你姐姐的東西,賣得七七八八了,我結算給你,剩下的你可以扔在我這兒繼續賣,有幾件特別貴重的皮草和名牌手袋,如果過了四月份還沒有人出得起好價錢,我就私人收下,款子我一併打到你銀行卡上。」


  路漫漫懶洋洋地問:「我記得有幾大箱子衣服鞋子之類,賣了多少錢?」


  「37860元,你也是老闆,沒算你傭金。」


  路漫漫苦笑一聲,憶起當年舊事:「沒想到舊衣如此賤價,當年姐姐賺的錢,大半都投資在漂亮衣服上,捨得花上萬買一雙高跟鞋。如今真是白菜價,賣了幾個月,總共才換回這麼點錢。我還記得那年我著急籌錢去德國留學,司徒修遠掐斷我的經濟來源,我打算變賣姐姐的舊物,是你幫了我一把,二話不說,全部收下,給了我一筆現錢。」


  田甜苦笑:「貌似也沒幫到忙,哎,陳年舊事就不提了,你跟我之間情比金堅,談錢就俗啦!」


  路漫漫笑著擁抱田甜:「下輩子你投胎當男人,我嫁給你!」


  「這輩子咱倆也可以搞拉拉啊,讓臭男人都去死!」


  「喲?你不怕我把你的惡形惡狀告訴許願?」


  「我才不怕,他在我面前乖得很呢。」


  「那就好,你一定要幸福。」


  路漫漫抬手看看時間,說:「文件已經齊全,我現在就去大使館辦簽證,免得夜長夢多。」


  「好,我們保持聯絡。」


  下午,司徒修遠正打算帶上今天新鮮出爐的畫作去找路漫漫,卓雅敲門進來說:「你李叔來了,你出來一起喝杯茶吧。」


  司徒修遠懶洋洋地說:「李叔哪天不來?就跟自家人一樣,見與不見都無所謂。」


  卓雅跺腳,本想責備他不尊重長輩,念及近日司徒修遠和李兆駿之間劍拔弩張的局面,又不忍心責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


  司徒修遠送走油畫老師,親自收拾好畫具,正要溜出門,想起手機落在書房,返身回去拿,剛擰開門,沒想到書房裡卻有人在開保險箱。


  「李叔?在找什麼呢?」司徒修遠問。


  李建明大吃一驚,回頭看見司徒修遠,慌得把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


  司徒修遠一眼看見,那是裝手槍的盒子。


  他走過去撿起來,有些疑心,李建明多年來都是司徒集團信賴的律師,家裡書房隨意出入,保險箱的密碼他當然也知道,但他避開司徒家的人,偷偷摸摸來尋物,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李建明不得不解釋說:「我想起家裡有這麼一把槍,總覺得是個隱患,想找出來處理掉。」


  司徒修遠盯著李建明的眼睛,他垂下頭,避免直視。


  「哦?奇怪,李叔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呃,最近看見一個案例,美國一個家庭沒有收好手槍,被三歲孩子拿去玩,失手打死一歲的弟弟。這種危險武器,還是不要放在家裡的好。可是手槍不在盒子里,去哪兒了?」


  司徒修遠淡淡地說:「我拿著把玩,還沒放回保險箱。李叔急著要看?」


  李建明連忙擺手:「不著急,你收好就是,千萬別走火。我有事先走。」


  司徒修遠看見李建明的襯衫背後汗濕,清晰露出裡面打底的白背心的輪廓,疑竇叢生。李建明為人謹慎自持,是個精明的律師,從來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居然會如此緊張,實在令人生疑。


  路漫漫剛出德國大使館的門,就接到李建明的電話。


  「李先生,有何貴幹?」


  「路小姐,你人在哪裡?我想跟你見面,關於離婚協議。」


  「怎麼?沒辦妥嗎?」路漫漫驚愕。


  「是,還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李建明沉著地回答。


  路漫漫嘆口氣:「好吧,那我們找個咖啡館?您看哪兒方便?」


  「還是在私人地方比較隱秘一點,要不你到我家來?」


  路漫漫看看所在的地方,說:「我住在風雲大廈,開車過去只要二十分鐘,就現在這個路況,去您那兒得一個小時,到我的住處,好嗎?」


  李建明略一沉吟,說:「好,那地方我知道,在頂層對吧?我儘快趕去。」


  司徒修遠打電話給路漫漫:「我畫了新的素描,去找你。」


  「哎,今天下午不行呢,晚上好嗎?」


  「你約了人?可不許見別的男人,我吃起醋來會發瘋的哦。」


  路漫漫笑說:「是李大律師啦,他說我跟兆駿的離婚協議有些問題,要跟我面談。」


  司徒修遠覺得很奇怪,從沒聽李家父子提起過,但路漫漫在開車,他就沒多問,掛斷電話。左思右想,總覺得哪兒不對,司徒修遠打給李兆駿。


  「兆駿,聽說你跟漫漫的離婚協議有紕漏?」


  「咦?不會吧,父親明明說已經辦妥,我們已經處於法定分居期。」


  「那就太詭異了,漫漫說,李叔要跟她見面。」


  「啊?父親從未提起。」


  「他……這兩天是不是有點……嗯……說不上來,怪怪的,剛才我撞見他在書房找我爸的手槍。」


  李兆駿呼吸凝固,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想起父親的怒火和對路漫漫的謾罵,他眼前一黑,忙對司徒修遠說:「不妙,恐怕父親要傷害漫漫,他埋怨我們兩個因為她而反目成仇。」


  司徒修遠心跳漏了一拍:「瘋了,怎麼辦?你在公司嗎?從你那裡去風雲大廈很近,趕快去阻止你爸!千萬不能讓他傷害漫漫!公寓的密碼是……」


  司徒修遠又趕緊打電話給公寓管理人員,讓他們上樓去查看,誰知電話一直佔線,他想罵人,為何這樣不巧?難道路漫漫今日註定難逃死劫?

  掛斷電話,司徒修遠狂奔下樓,跳上車,吩咐馬三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風雲大廈。他狂打路漫漫的電話,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Shit,要麼是沒電,要麼就是已經出事。


  路漫漫回到風雲大廈,發現手機沒電了,她正想去找充電器,門鈴已經響了,顧不得充電,先開門迎客。


  李建明一臉嚴肅,拎著公文包走進公寓。路漫漫忙遞上拖鞋給他,李建明沒脫外套,也沒把皮手套脫下來,甚至不肯換鞋,一副不願久待的模樣,路漫漫也不勉強。


  「李先生,您想喝什麼?茶?咖啡?」


  李建明思索一下,說:「泡杯綠茶給我吧,謝謝。」


  路漫漫旋身走進廚房,一邊在櫥櫃中尋找最高級的茶葉,一邊問:「離婚協議有什麼問題?」


  她聽到輕微的剮蹭聲,是廚刀從刀座里被抽出來的聲音。她轉頭,看見李建明手裡拿著一把刀刃長長的切肉刀,反射出雪亮寒光。路漫漫愣住。


  「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給兆駿和修遠帶來多大的傷害?你怎能嫁給兆駿,卻又和修遠發生肉體關係?你既然戀著修遠,就不該答應嫁給兆駿。如今他們倆都因為你而傷痕纍纍,爭個頭破血流,修遠差點喪命,而兆駿變成一個貪戀富貴的奸詐之人!我要殺了你,你死了天下太平!」


  李建明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情緒激動。


  路漫漫這才恍悟,她引狼入室。下意識地往廚房門移動,李建明堵在門口,面目猙獰,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她耳朵里響起以前林佑威教她的話,利用身邊一切物品來當做武器。


  她想去拿刀,李建明大吼一聲,舉刀朝她刺來,路漫漫趕緊拎起桌上花瓶朝李建明砸去,李建明彎腰躲開,花瓶在地上砸碎,水和鮮花濺落一地。


  她趁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往外跑,廚房門口就是樓梯,她跌跌撞撞地往上爬,跑進卧室,反鎖上門,把一個抽屜櫃用力拖過來抵在門背後,但她很懷疑這樣有用。


  她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一時不知該報警,還是打給司徒修遠或者李兆駿,牙齒上下打架,心臟好似好蹦出胸腔。她顫抖著撥通司徒修遠的手機。


  「漫漫!你有沒有事?」


  「出大事了,李先生在我這裡,他要拿刀殺我!」


  「你別怕,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們馬上來救你,兆駿到你那裡只要一刻鐘。」


  門把在嘎嘎響,李建明在外面踢門,那門鎖似乎很脆弱。她嚇一跳,扔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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