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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在我懷裡呼喚他的名字?

  路漫漫哼哼幾聲,李兆駿曖昧一笑,解開她已經鬆散的髮髻,瀑布般的黑髮披散開來,捲曲蓬鬆,散發出她特有的香味。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修遠,別這樣!」


  宛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李兆駿凝固,僵硬得無法動彈。反應過來,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對,冷冷地問:「你看清楚,我是誰?」


  路漫漫頭疼欲裂,視線模糊,「別鬧了,修遠,快起開,你快壓扁我。」


  她叫他「修遠」?這個時候她腦海里想著的是另一個男人?這是最傷人的羞辱。


  他凝固在那裡,手緩緩放到她的脖子上,如果用力,掐死她只需一分鐘吧,可是她的臉那樣純真而美麗,她是造物主的寵兒,是他的妻子,也是司徒修遠的戀人。


  這一瞬間,李兆駿腦子裡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殺死路漫漫,這樣,她就永遠屬於他了。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是個冷靜自持的紳士。


  李兆駿跳下床,他站在床邊,俯瞰路漫漫,黑髮披散在肩膀上,雙手抱胸,膝蓋蜷起,睡得像個孩子,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


  他嘆息,從衣架上拿起一件他睡覺穿的棉T,抓起她的胳膊,給她套在身上,又把她的牛仔褲脫掉,蓋上被子,讓她睡得舒服些。


  他去到書房,開一瓶威士忌,純的,不加冰,獨自喝悶酒。


  司徒修遠直等到夜深,也不見路漫漫回來,他像頭困獸一樣在房間里來回走,傭人送食物來,護士來打針,都被他連吼帶罵趕出去。


  司徒雪霏裹一件大毛衣,到房間來看他。


  「哥,你發什麼瘋?」


  「漫漫不見了。」


  「腿長在她身上,她去哪兒,你管不著。」


  「我偏要管,假如漫漫離開我,我會死的。」


  司徒雪霏用憐憫而悲傷的眼神看著憔悴的哥哥,聲音放柔:「哥,我很關心你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妹妹,我也無時無刻不關心你。可是,那是不夠的,我想要漫漫,我要愛和被愛。」


  司徒雪霏說:「路漫漫也許去找兆駿了,否則,她還能去哪兒?」


  「不,漫漫不會這樣對我,她不會傷害我。」司徒修遠不肯承認,其實他也那樣猜想。


  「打電話給他。」


  司徒修遠握著手機,卻好像沒有勇氣。


  司徒雪霏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李兆駿的電話,他一看來電顯示,接起來。


  司徒雪霏無心寒暄,開門見山地問:「路漫漫在你那裡?」


  「是你要問,還是你替修遠問?」


  「你這麼說,是不打自招嘍?」


  司徒修遠把手機搶過來,問:「是你把漫漫叫走?」


  李兆駿內心的惡魔在狂笑,好啊,痛苦的不止他一個。


  他乾脆豁出去了,懶洋洋地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著,我給你看。」


  他打開視頻通話,推開卧室的門,把鏡頭對準大床,路漫漫睡得正香甜,雙眼緊閉。李兆駿掀開被單,她因為覺得冷而縮得更像個孩子。


  司徒修遠看見路漫漫身上穿著男人的大T恤,露出一雙修長美腿,秀髮如雲,睡得那樣安詳。他一顆心沉到谷底,胸口一陣銳利的疼痛。


  李兆駿不給他更多的「觀賞」機會,重新給路漫漫蓋好被褥,走出卧室,輕鬆悠閑地說:「看清楚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司徒修遠大吼。


  「我一日不簽字,她一日就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有權隨時隨地行使丈夫的權利。想做什麼,怎麼做,做幾次,都不是你該操心的。」


  李兆駿說完就掛斷電話,扔到沙發角落,滿足地嘆口氣,繼續喝一杯,這一杯,不是澆愁,而是慶祝勝利。


  司徒修遠把手機砸在地上,抱頭倒在床上翻滾,大叫頭疼,司徒雪霏抱住他,一邊喚護士來給他打鎮定劑。卓雅聽見動靜,連忙跑來,安撫兒子。


  尖利的枕頭戳進血管,冰涼的液體輸入,司徒修遠還在掙扎,他哭喊著:「我要殺掉兆駿,殺死他!他要搶奪漫漫,他是魔鬼!」


  司徒雪霏聽不下去,捂住耳朵奔出房間,她回到卧室,鎖上門,虛脫一般靠著門滑下,坐在地毯上,抱膝痛苦。都瘋了,全家沒有一個人正常,沒有一個人快樂,他們一定是因為享受了太多,而受到詛咒,要他們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司徒雪霏哭夠了,抹一把淚,把手袋拎起,將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床上,一一檢視,把錢夾和抽屜里的現金都集中起來。


  司徒修遠打了針,鬧騰了一會兒便昏睡過去。夜深人靜,走廊里連傭人都沒有,只有一座古董報時鐘的鐘擺咔噠咔噠地響著。司徒雪霏只穿著襪子,潛入書房,打開保險箱。她很少來開保險箱,差點連密碼都記不起來。


  很好,保險箱里除了一些重要文件和一些貴重的珠寶之外,還有司徒家平日備用的一些現金。


  司徒雪霏遲疑片刻,在書桌上拿一個大牛皮紙袋,隨手抓起一些整沓捆好的百元現鈔扔進去。拿到現金,她回到卧室,打開更衣室的衣櫃,找出一個箱子,一個背囊,拉開衣櫃翻尋衣服鞋襪,麻利地打包。


  清晨,天光還沒亮,車房的司機看見大小姐來取車,驚訝地打招呼:「小姐,您今天這麼早去公司?我送您。」


  司徒雪霏只是不吭聲,選一輛四門的奧迪Q7,把一件行李放進後備箱,說:「我有事要辦,自己開車,不必送。」


  她絕塵而去,誰也沒覺得反常。


  司徒雪霏離開之後,又過了兩個多小時,起得遲的司徒修遠和卓雅才到餐廳吃早飯。司徒修遠眼神沒有焦距,神情恍惚只是盯著粥碗出神,數米粒一般攪和,老半天才舀一口塞進嘴裡,也不知吃不吃得出味道。


  「修遠,早飯要吃,你身體需要調養。」卓雅憂心忡忡。


  「漫漫一夜沒回來……」他答非所問。


  卓雅感到絕望,問管家:「聯繫路小姐沒有?今天少爺要去醫院照腦電波複診,說好路小姐陪著去的。」


  「路小姐剛才打過電話回來,說馬上回家。」


  司徒修遠聞言,好似活過來一般,精神抖擻。指揮管家說:「漫漫喜歡吃粥,趕緊讓廚房燉一鍋瑤柱白粥,配幾味小菜,海蜇皮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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