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你去沖澡,我來把風
路漫漫渾身發抖,還在尖叫,司徒修遠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著急地問:「你有沒被咬?」
她嚇得無法言語,癱倒在他懷裡,他扶她坐在一塊石頭上,撩起她的褲腿檢查,幸好,她穿著長褲和鞋襪,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
路漫漫把臉埋進他懷裡,他身上有男人的氣息和機油、皮革混合的味道,她放聲痛哭,司徒修遠輕拍她的背安慰。她哭得一抽一抽:「我從小就怕蛇、怕老鼠,怕各種蟲子……」
「嘿,沒什麼,我也怕。」
「真的?」
「嗯,下次再遇到蛇,我們一起對付它就沒那麼怕了,好不好?」
「不要,我派你去抓蛇!」
司徒修遠微笑,低頭看她頭髮毛茸茸的可愛模樣,黑眸綻出光芒,吻她。
漫長的熱吻讓他們兩人體溫飆升,好不容易才分開,路漫漫咬住下唇,轉過頭去。
「我們不該這樣意亂情迷,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逃生。我們的飲水和食物都只有一點點,堅持不了多久。」
「你說得對,我不該盡想著那件事。雖然我很想在陽光燦爛的草地上和你纏綿,看見你眼睛里我的倒影,捕捉你每個快樂的表情。」
路漫漫捂住耳朵,跑回帳篷處。司徒修遠看著她的背影,覺得這樣與世隔絕的日子,也挺好的,全世界只有她和他,無處可逃,只能相依為命。
他走回帳篷,路漫漫正在翻行李,找出壓縮餅乾和瓶裝水,還有一包小熊QQ糖。
「你到哪兒都帶著糖?」
「是Kai最愛吃的,我包里一般都塞著一包,以備不時之需。」
「很好,現在可以提供給我們一些熱量。」
「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
司徒修遠靜心想一想,說:「機場應該已經發現我們失聯了,會想辦法沿航線尋找。我們應該生火,讓搜救的人看見我們的位置。另外,我們必須去尋找清潔的水源,瓶裝水喝完之後,我們得喝溪水。」
「溪水乾淨嗎?」
「我不確定,幸好我們有抗生素,但願不要生病。」
路漫漫抬頭看天,藍得那樣純凈,可她此時無心欣賞,一想到可能沒有食物和飲水,他們會不會餓死在這裡?
司徒修遠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說:「放心,我們在阿爾卑斯山,漫山遍野都有野獸,逼急了,我們就抓小動物烤來吃。」
路漫漫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茹毛飲血,做原始人?」
「嗯,像人猿泰山和珍妮,相親相愛,如何?」
路漫漫掩面慘呼:「我不要,我想要每天都可以洗澡,睡羽絨枕頭,還有美味的食物。」
「別擔心,漫漫,天無絕人之路。來吧,我們順著地上的水溝往上走,看有沒有更豐沛的水源。」
草地上有極淺的水痕,稱不上溪流。他們逆著水流的方向往上走,這個季節,春花爛漫,蝴蝶蹁躚,陽光彷彿帶著香味,讓人心曠神怡。他們暫時忘卻煩惱,享受這山間美景。
「看,有水!」路漫漫指著前方。
只見一股清涼的水順著岩壁往下流淌,形成小小的瀑布,水在下面聚集成一個小小水潭,像一般別墅後院的小型泳池那般。
他們十分開心,跑到水潭邊上,路漫漫用手掬起一捧水,嘗了一口,笑說:「比依雲礦泉水還好喝。」
「別多喝,這畢竟是生水,生病就糟糕。」
試一試水溫,司徒修遠問:「你想不想洗澡?」
路漫漫把雙手浸到水裡,水很冷,雖然日正當空,還是覺得冰冷刺骨。她搖搖頭說:「受不了,水溫太冷。」
司徒修遠手搭涼棚,看看太陽的位置,說:「我們先撿一些樹枝回帳篷處,把火升起來,讓煙火作為信號,方便搜救的飛機找到我們。等正午最暖和,太陽直射湖水的時候,我們回來這裡洗澡。我也覺得身上太髒了,沾了機油。」
路漫漫依言而行,他們邊走邊撿拾地上的灌木和樹枝,司徒修遠從機艙里拿出備用的機油,澆一些在上面作為助燃劑,火很快燃起來,白煙冒出。
「你拿上換洗衣服吧,有肥皂嗎?」
路漫漫翻尋她的行李,洗漱包裡面有一塊不知何年何月屯著的橄欖皂,而司徒修遠的包里有他素日習慣使用的一小瓶洗髮沐浴二合一香波,正好派上用場。他們抱著衣服,往水潭處走去。
路漫漫脫掉鞋子,伸腳下去試探水溫,雖然比上午暖了一點,還是讓她倒抽一口氣。司徒修遠已經三下五除二脫下T恤,他的胸膛厚實而肌理分明,胳膊上肌肉凸起,常年堅持健身使得他身材一直保持在最佳狀態。路漫漫面紅耳赤,轉過頭去不敢看。
「我先回帳篷那裡,你洗完我再來。」
「你不打算幫我洗衣服嗎?萬一我們被困在這裡一陣子,沒有乾淨衣服替換可不行。」司徒修遠邪笑著。
路漫漫睜大眼睛,看見他已經脫得只剩貼身四角褲。她無比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司徒修遠故作體貼:「牛仔褲就算了,還能堅持再穿幾天,你幫我把T恤洗乾淨吧。」
路漫漫嘆口氣,大少爺永遠高高在上,哪怕淪落到這種境地,也要支使人。她拿起衣服,在水裡浸濕,抹上一點肥皂,只有這一塊,得省著點用。
她彎腰蹲在水邊搓洗T恤的時候,司徒修遠已經一絲不掛。她不敢看,又忍不住想看。他的身材實在誘人,高大魁梧,背部呈現完美的V形,麥色肌膚健康而緊繃。路漫漫真想把這個場景畫下來,可惜沒有畫筆和紙。
司徒修遠踩著大石頭走到瀑布下面,大叫幾聲:「爽!爽!太爽了!」
白花花的水沖刷在他身上,他將頭髮往後撥,仰頭讓水澆在他的臉上和胸上。陽光灑落,空氣中的水霧中飄著一道彩虹,他在七彩光斑之中,宛如神祗,那身軀有如大理石雕像一般美好。
路漫漫痴痴地看著他,忘記呼吸。
司徒修遠轉身看他,黑眸深不可測,嘴角含笑。他完全轉過身來,向前一步,站到一塊石頭上,讓水流拍打他的背部,他就那麼大大咧咧,叉著腰,雙腿張開,注視著路漫漫。她心裡冒出一大串德語英語的髒話,可嘴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呆若木雞。
她努力移開視線,看著司徒修遠的眼睛。他的眼神是挑釁和挑逗的混合,閃亮如陽光,明白無誤地發出邀請,並且毫不掩飾。
「嘿,我的衣服漂走了……」
路漫漫大叫一聲,涉水去撿起那件T恤。司徒修遠哈哈大笑,路漫漫把他的洗髮香波砸到他身上,抱著濕衣服,轉身就跑。
司徒修遠慢吞吞地洗乾淨,用一件乾淨T恤擦乾身體,穿上衣服,神清氣爽,簡直像再世為人。唯一難受的是身下那根倔強如鐵的棍子還在支著,恐怕直到他撲倒路漫漫之前,他都得這麼硬邦邦。
路漫漫抽出她一件針織衫上的腰帶,綁在兩根樹枝之間,把濕T恤搭在上面晾乾,等下她的襯衫也可以如法炮製。然後她又在附近撿了一些樹枝,讓火堆繼續燃燒。她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走回水潭,但願那個暴露狂已經洗完。
司徒修遠已經洗好,穿戴整齊,正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曬太陽,把路漫漫準備換洗的一件白色純棉T恤罩在臉上擋住強烈的陽光。
「那個……你迴避一下吧,我打算洗澡。」路漫漫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裡抽出來。
「我給你把風。」他眼眸半張,一派慵懶的模樣。
「這裡又沒有第三個人,不需要!」
「天知道呢,漫漫,也許有野人,大熊,狼,或者,蛇……」
說到蛇,路漫漫打了個冷戰,心有餘悸,只得硬著頭皮走向水邊。她背對著司徒修遠,她知道他肯定在看,當做一場精彩好戲。但路漫漫可不打算對他搔首弄姿,她一直背對著他,脫下鞋襪,衣服,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