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你居然打我耳光?
李兆駿對她說:「下個月有空嗎?陪我去出差。」
「去哪?」
「到德國慕尼黑。」
路漫漫一聽可以去德國,高興地蹦起來。
「我們幾個人去?」
「就我跟你,你會說德語,是我的秘書兼翻譯。」
「一般大公司都會講英文啦。」
「那不一樣,你會說對方的母語,談生意事半功倍。」
「好,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稍後我寫張單子給你。」
李兆駿轉身要回辦公室,又止住腳步,手放在路漫漫的肩膀上,說:「其實你晚上可以到我家吃飯,住的近,走幾步路就到了。我的傭人每天會來幾個小時,打掃和煮晚餐,多一個人多一雙筷子而已。」
路漫漫笑答:「先是多一雙筷子,然後多一把牙刷,之後你就得騰一個抽屜給我,最後,我的東西大肆侵佔你的衣櫃……」
李兆駿臉上笑容滿溢:「我巴不得呢……」
路漫漫臉紅,咳嗽一聲:「好,如果我晚上沒安排,就去你家吃飯。快去干正經事兒吧!別偷懶說閑話!」
李兆駿在路漫漫臉上捏一把,嗔道:「我是老闆,居然被你這個秘書數落?你膽子真大!」
這天,田甜出門辦事回家,剛進門就看見地上團著一塊抹布一樣的東西,羅敏昊媽媽手上也捏著一塊一樣的,從廚房裡走出來說:「你買的抹布都太小塊,不好使,我看你衣櫃里放著一塊舊土布,吸水厚實,就剪成幾塊,每個地方我都給你放了一塊哈,你以後打掃擦地板就用這個哈。」
田甜慘叫一聲,奪過那抹布抖開一看,已經污漬斑斑,她瘋了一樣哭喊:「你怎麼能剪我的布!」
羅敏昊在卧室里聽見,忙跑出來:「怎麼回事?」
田甜大吼:「你媽把我的布剪了,憑什麼動我東西啊?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布?這是我媽和我嫂子辛辛苦苦奮戰一個月,趕在我婚禮之前給我親手織的土棉布床單!每根線都是她們的心血啊!我都不捨得用,特地在衣櫃里放得好好的……你們憑什麼翻我東西?憑什麼?」
田甜急火攻心,滿屋子跑,把剪碎的幾塊布都找出來,大半都被用得髒兮兮了,廚房、廁所、陽台,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試圖拼起來。
羅敏昊很難堪,去勸:「別哭了,我媽又不知道這東西珍貴。」
羅敏昊媽媽在一旁,臉上訕訕的,可長輩的架子端著就放不下,嘴裡咕噥:「不就一塊土布嘛,又不是什麼黃金白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手工做的?灰不拉幾的,放在那裡就像廢布一樣,我才拿來用。你懂不懂禮貌?結了婚你就是羅家的人,你要尊重我們長輩……」
田甜再也無法忍受,站起來大吼:「給我滾,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
羅敏昊的爸媽都炸起來:「你敢這麼跟長輩說話?」
「我就是敢,這是我家,一針一線都是我花錢買的,我叫你們滾就得滾!」
羅敏昊媽媽氣得發抖,捂住胸口哎喲哎喲地叫。羅敏昊甩手一個巴掌,打得田甜跌倒在沙發上:「你發什麼瘋,這是我爸媽!」
田甜嘴角滲血,恨恨地說:「又不是我爸媽!」
羅敏昊媽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田甜聽不下去,抓起包就狂奔下樓,她坐進車裡,淚流滿面,那是她家,她無處可去。
哭了一會兒,鎮定下來,她打電話給路漫漫。
「去你那過夜,行嗎?」
路漫漫什麼都沒問,馬上說:「你來,我去弄點吃的。」
田甜到了地方,路漫漫剛去李兆駿家,要了兩菜一湯,李兆駿笑著說:「我讓你到我家吃飯,可沒說能外帶。」
李夢曉抱著芭比娃娃,滿懷期待地看著路漫漫,她蹲下去,親親李夢曉的臉蛋:「下次再陪你一起吃飯,教你畫畫,好不好?今天阿姨有個朋友要來。」
「叫你朋友一起來嘛……」
「嗯……我朋友很害羞,下一次好不好?」
李兆駿目送路漫漫離開,刮一下女兒的鼻子:「還要再努力啊,下次抱住路阿姨的腿不放,哭給她看。」
李夢曉癟嘴:「爹地,你利用我!」
李兆駿大笑:「是啊,你也喜歡路阿姨,不是嗎?」
路漫漫趕回家,前腳到,田甜後腳就敲門。她放下飯菜,打開門,只見田甜眼睛紅腫,頭髮蓬亂,半邊臉腫起來,鮮明五個手指印。
「羅敏昊打你?他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你?」路漫漫忙把田甜拉進屋,想給她冰敷,轉念一想,忙掏出手機來,拍了幾張照片,留作證據。
「怎麼回事,跟我說。」
田甜拿冰袋捂住臉,抽泣著講述今天發生的事。
路漫漫一語不發,聽完,說:「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羅敏昊真是不像話,他家裡人也蠻不講理。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們才結婚一周就鬧成這樣。」
路漫漫打電話給許願,雖然已經是晚上,他又住得遠,可還是馬上叫一輛計程車趕來。
田甜還在哭,許願氣喘吁吁地跑來,坐到田甜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背。
路漫漫把事情簡明扼要地轉告許願,他聽完,氣得拍桌子:「跟他離婚!馬上離!」
兩個女生都嚇一跳:「這才結婚一周啊?」
許願義正詞嚴地說:「我早就看羅敏昊不順眼,從在漢堡開始,就覺得他兩眼冒賊光,自私,小氣,屬於沒本事的時候滿腹抱怨,有本事的時候迫不及待變壞那種人。」
田甜抽泣著說:「才結婚一周就鬧離婚,別人怎麼說我?」
「你才二十幾歲,日子長著呢,你想跟那種男人過一輩子嗎?我跟你說,他敢打你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他骨子裡看不起你,所以不尊重你。這樣的婚姻有什麼幸福可言?」
路漫漫站起來,抱胸來回走,權衡利弊,下定決心,對田甜說:「離吧,趁他還沒真對你家暴之前。他一心維護他父母,不管他們有沒有道理,你在他心裡根本沒有地位。他那種愚孝會害慘你,你做什麼都不對。漂亮是錯,勤快是錯,有事業心是錯,愛打扮是錯,遲早連呼吸都是錯。」
田甜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如果羅敏昊今晚不來找我,我明天就跟他離婚。」
這一夜,田甜幾乎一夜沒合眼,她跟路漫漫擠一床睡,眼睛一直盯著床頭柜上的手機。隔壁客房的許願也沒睡好,決心要為田甜打抱不平。
第二天早上,路漫漫和許願都要上班,一大早就起床,她開車把許願送到地鐵站。
「讓田甜一個人沒問題吧。」
「放心,她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凡事她自有主張。」
路漫漫在公司附近的麵包房買了早餐上樓,李兆駿已經開始工作。他一向勤勉,深信「早起的鳥兒捉蟲多」。
李兆駿見路漫漫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是不是有煩惱。
「不是我,是我的閨蜜。她新婚才一周就吵架,被她老公打了一巴掌,她跑出來到我家過夜,她老公居然也不來道歉找人。」
「為什麼打她?」
「她跟公婆相處不太融洽,但一直忍讓,但她婆婆得寸進尺,擅自翻她的東西,還把她媽媽和嫂子親手織的一匹布剪破了當抹布。她氣得直哭,婆婆不肯道歉,她老公不但不安慰調解,還打她。」
路漫漫說著,把手機拿出來,給李兆駿看。田甜臉上的指印清晰可見,半邊臉紅腫,那一巴掌著實打得不輕。
李兆駿說:「這怎麼能容忍!你的朋友為什麼要忍氣吞聲?是經濟上依賴男方嗎?」
「不,她有房有車,有工作,不用靠男人生活。」
「那為什麼要跟那種打老婆的男人在一起?還不如單身瀟洒自在。」
路漫漫嘆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願和李兆駿都覺得不如分手。她中午的時候打電話給田甜。
「羅敏昊有沒有找你?」
「上午打過一次電話,問我在哪。」
「你怎麼說?」
「我說在你這兒。」
「他什麼想法?來給你賠禮道歉?」
「不,他讓我回去跟他父母賠禮道歉,說為了一塊布,不值得鬧得一家人不愉快。」
路漫漫拍案而起:「胡說八道!那不僅僅是一塊布,是你家人對你的愛,他們不尊重你和你的家人,如何能忍?跟他離!」
「真的嗎?」
「田甜,你怎麼這樣軟弱?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我怕……我再也遇不到更好的人。我本就不是好女孩,好不容易找個正經男人,還鬧離婚,以後誰敢要我?」
「不許你自輕自賤,你有胸有腦,有房有車,他羅敏昊有什麼?哪來的膽子作踐你!」
路漫漫決定這一次要挺田甜到底,閨蜜軟弱,那這個壞人就讓她來做。
恢復上班之後,羅敏昊心情沉重,沒精打采。同事們照例來恭喜兩句,說他的老婆漂亮,房子豪華,真是好福氣。羅敏昊有苦難言,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