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身世之謎（中）
蘇素將她遇見林以安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沒有漏掉半分細節，只是在說到那日潛進她房間的里的那段故意的省去一些，這種事情就不要拿出來亂說了。
林不凡聽著蘇素敘說事情的經過，包括她和幽蘭一起跟蹤林以安的事情也說了，那麼她們兩個見到的那個林以安的娘親和妹妹一定跟他們林家有什麼關係。
「他姓林那就沒錯了，我爹說，他有一個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的姑姑，小時候聽爹說是沒了，現在看來事情也並不是那麼簡單。」
蘇素沉聲「如果你能確定這個胎記就是你們林家的人，那麼找到那個老嫗事情說不定就清楚了，這樣，你先回你家找你爹把事情問清楚，看看情況，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林不凡點點頭「我這就去。」說完，轉身便走了。
「小姐，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小安……」幽蘭的意思蘇素也都清楚，只是就怕事情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他們真的是林家人，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不回林家？難道真的有什麼苦衷？
蘇素去看了林以安一眼，他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就連呼吸也淺淺的，似乎隨時都能沉睡下去一樣，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是痛苦，沒有緊緊的皺著，額頭上也依稀冒出一些細汗，嘴上不停的動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蘇素下意識的靠近，只聽他細若蚊蠅的聲音「不……別打……不要打……娘妻，妹妹……不要……不……」林以安痛苦的樣子蘇素看在眼中，他看樣子是做噩夢了。
蘇素伸出手，安撫一般的摸著他的頭頂「不怕，沒有人打你，不怕。」說到底，林以安也不過是個孩子，蘇素覺得之前有些對他太過嚴厲了。
蘇素的撫摸似乎是起了作用，林以安竟然奇迹般的安靜了下來，臉上痛苦的臉色也去了不少，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下來。
林不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得知自己的老爹就在書房，二話不說直奔書房。
「爹！爹！」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傳進林晏殊的耳朵里，林晏殊正在專心的描繪著自己的丹青，一聽林不凡著急忙慌跟叫魂似的喊聲手一抖，好好的一幅丹青就硬生生的被毀了，林晏殊頓時氣的恨不得拿起桌上的硯台扔出砸死這個不孝子！
「叫叫叫，你叫什麼叫？叫魂呢？！你個小兔崽子。」林晏殊將已經廢了丹青抄起來揉成一團朝著林不凡砸過去。
林不凡伸手這麼一接，也沒空跟林晏殊耍貧嘴了「爹，我是不是還有個姑姑？」
聽到林不凡這麼問，林晏殊頓時臉色一沉，眼神兇狠的就開口「你胡說什麼呢？你爺爺可就你老爹我這麼一個獨生子，哪裡聽來的還不快滾回你的房間去？」
林不凡白眼一翻「您可別騙我了，那次您跟我娘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林晏殊一瞪眼，上來就要動手「你個小崽子，學會偷聽了是吧？！」
林不凡轉身一朵，嬉皮笑臉「嘿嘿，爹啊，您可不是我的對手，您可別忘了我師承何處！」
林晏殊看著林不凡面無表情，伸出去的手緩緩的落了下來「怎麼今天想到了問這個？既然你都聽到了也為什麼來問我？」
林不凡看著自家老爹一本正經的模樣，也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正經的開口「我今天見到了一個少年，他身上有和我一樣的波浪紋的胎記！」
「什麼？！」林晏殊大驚「你在哪見到的？！」
林不凡沉聲「我不是跟你提過蘇素么，是她新收的一個雜役。」
林晏殊站起身「帶我去見他！」
林不凡也不會想到他家老爹會這麼突然，現在突然帶著老爹去見他會不會太唐突了？
「爹，現在會不會不太合適？」林不凡斟酌了一番開口道。
林晏殊搖頭，心裡驟然一松，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急躁了。
「爹，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的那個姑姑她……為什麼我從未見過她？」林不凡看著自家老爹的有些傷神的表情，很是不解。
林晏殊輕嘆一聲似乎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半晌才開口道「我和你娘親從小定的是娃娃親，年輕的時候那是誰也看誰不順眼，滿京都成的人都知道我兩是冤家，是死對頭，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哎呀爹，您就別總是說您和我娘那些事兒了，我從小到大聽到耳朵都快快聽出繭子了，您就直接說我姑姑吧。」林不凡白眼一翻，真是的，人這會兒正心急火燎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呢，老是拿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出來說。
林晏殊狠狠的瞪了一眼林不凡「還想不想知道了？」
林不凡嘴角一抽「得得得，您說，您說！」
林晏殊這才又繼續開口道「你姑姑比我小兩歲，我跟你娘親成親的那天晚上她跟別人跑了，私奔了，從那以後，你祖父和祖母就時常暗自傷心，就這麼一個女兒還跟別人跑了，你祖父怕給林家蒙羞就對外稱是病死了。從此之後這件事情再也不許別人提起了，直到那年你祖父祖母相繼離世，我才讓人著手去調查這件事情，去找一找你姑姑，找著了是好事，找不著就那樣吧，這麼多年了，她要是知道回家早就回來了，就怕呀……唉……」
「這麼說，那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
「不好說啊，也總是要見到人才能確定，對了，你說蘇素知道那個老婦人的住處，能否叫上她帶我去看看？」
「這個沒問題，我讓林壹去聯繫林肆，讓她出來一趟。」
林不凡走的著急，連自己的娘親在屏風後面站了許久都未察覺。
「你告訴他這些做什麼？」林不凡的娘親一身月白色的錦服，裙擺上綉著大朵的並蒂蓮，就連領口處和袖口處都別有用心的綉制了一小朵一小朵的同色系的蘭花，雖說是兩種花朵看，可是卻並不顯得突兀，反倒是營造一種襯托的感覺，端莊而優雅。她的五官精緻，一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大美人，難怪林不凡會生的如此俊朗，想來是隨了母親多些。
林晏殊嘆了口氣「總歸是長大了，算了反正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也不會影響到了他，反倒是瀟湘……這麼多年了，知道她還在也知道她過得不好，我這個當哥哥的心裡總是過不去。」
林氏抿著唇角，看著林晏殊的眼神有些濕潤「可是我總會想起她……她對你……倒不是我小氣，只是這種事情任誰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的。」
林晏殊垂下眼角，握著身旁的人的手不停的收緊卻也曉得控制力道不弄傷了她「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心軟的。只是總歸要見見她的，不然父親和母親泉下有知也會責怪我的。」
林氏點點頭安靜的靠近林晏殊的懷中「算了，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感情這種事情最控制不得了。」
林晏殊攬著自家夫人，拍了怕她的肩膀默不作聲。心中自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林不凡辦事的速度也是極快的，當天下午，蘇素就見到了林晏殊，上次見林晏殊的時候是在四皇子的生辰宴會上，也沒有好好打招呼。
「林伯父好。」蘇素穿的一身藍衣顯得清新亮麗，簡單的髮飾顯得利落幹練卻又不失體統，裝扮的恰到好處。
林晏殊點點頭「老聽這混小子提起你，上次見面也匆匆忙忙的，今日一見覺得是個好姑娘啊。」林晏殊是誰？那也是朝中的正二品大員，雖不比蘇啟的官職高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這浸淫官場多年怎麼會沒有一點兒看人的本事？
蘇素輕笑「林伯父過譽了。」大方又得體。
林不凡看著兩人眼神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蘇素身後的幽蘭，隨即又低下頭沉聲道「我們走吧。」
同行四人，雖說穿著不是特別顯眼，可是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不會變還是引得路人好其中一些人頻頻側目。
「主子，是上次的那位姑娘。」一身黑衣的炎陵從窗口中無意瞧見了上次他們出手相救的姑娘和她的侍女。
無憂聽聞，立刻走到窗戶口變上，看到的只有蘇素正好轉彎的身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低頭輕笑一聲。
蘇素幾人來到那條死胡同口裡，幸好她記性好，否則這麼多條巷子饒也把她繞暈了。
「林伯父，就是這裡了。她們還在裡面。」蘇素指著面前破舊不堪的房子，看出了林晏殊神情的緊張和心疼。
林晏殊看著眼前的房子，或者不能稱為房子，這裡破舊不堪連外面的破廟都比這強了許多，遮風擋雨都不能夠，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帶著孩子在這裡生活下去的，她來京都有多久了？這些年他都是怎麼過來的？林晏殊有太多的話想問，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房子面前他竟然連一點推開門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其實當年的事情他早就不怪她了，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管教好她，是他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