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賊喊捉賊（下）

  「大姐姐，還不快跟父親道歉？」蘇菀一身淺藍色紗裙站在王氏的身旁的前面，亭亭玉立讓人眼前一亮。


  蘇素斜眼看了蘇菀一眼，道歉？那就等於承認她所犯的錯誤，真當她是傻的不成？「我沒錯，憑什麼要道歉？我甚至是不知道你們今天叫我來幹嘛？怎麼？不給定個罪名就急著定罪？」


  聽聞蘇素的話，蘇啟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蘇菀一眼，蘇菀頓時眼神一慌低下頭安安靜靜的下來。只是有些寬大的袖口下兩隻手死死的握著，眼神里的不甘心盡數顯露出來。


  「大小姐，你指使碧荷偷盜老爺的私印究竟是欲意何為？或者說……你是誰的人！」


  「放肆！」蘇素眼神一凝，多年來在商場上打拚的氣勢盡數散發開來「李嬤嬤，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嘛？」冷眼看著丞相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嫗，一身灰色的仆裝可那料子卻是極好的，順和公主身邊的人再不濟能不濟到哪裡去？


  接收到蘇素充滿冷意的眸子，李嬤嬤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然後一言不發的乖乖的站到丞相夫人身後去了，且不說這個李嬤嬤了，就連蘇啟都忍不住嚇了一跳，這樣的蘇素可是他從未見過的，這個女兒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到這個地步了么？

  丞相夫人蒼白著一張臉，看著蘇素和那個女人九分相像的臉龐，這樣的蘇素讓她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女人似乎也是這麼要強。此刻，不只是心裡，腦子裡，就連她的喉嚨里都忍不住想跳出一嗓子吼一句不甘心，嫉妒的幾乎要發狂。


  似乎是感受到了丞相夫人身上散發的怒火和恨意，蘇素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心下覺得奇怪也並未表現出來，短暫的氣氛凝滯后蘇素帶著冰冷的聲音響起「難道今天把我帶到這裡來就是問罪的么？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不起，只是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認定是我乾的呢？」


  蘇素的聲音說到最後很輕，輕輕的卻不帶任何情緒，如果是了解她的人都會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讓人心下不由得發憷。


  從前的那個廢物嫡女似乎一夜之間不復存在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蘇素身上的光芒似怎麼都遮不住了。


  「大姐姐敢做不敢承認么？難道東窗事發才想著把所以罪名都推到一個為你辦事兒的下人身上么？」蘇毓腦里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就是直腸子一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蘇素淡淡的看著蘇毓，劉氏在她背後輕輕的扯了扯，蘇毓似乎不開心還瞪了一眼劉氏，蘇素眼神里的情緒晦澀不明，蘇毓的本性不壞，只是極其容易受到別人挑唆，她很難保證這次對她發難背後沒有這位公主大人的挑唆。


  「請問三妹妹是看見我偷東西了？」蘇素問的很輕，她站在那裡別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卻能落在她的身上。


  蘇毓眼神一頓隨即冷笑一聲「大姐姐也說是偷了，怎麼會叫我們看見？」


  蘇素看著蘇毓，眼神漠然似乎沒有將自己目前的處境放在心上「三妹妹也說是偷了，那麼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偷東西了？誰告訴你們的？碧荷么？」


  蘇毓冷笑接著又道「姐姐那丫鬟倒是個衷心的，起初是極其護著大姐姐的，可是啊……做過的事情，總是會露餡兒的。」


  蘇素將眾人的眼神盡收眼底，幸災樂禍的，事不關己的，憤怒的不屑的各種神情她都看在眼底。「既然是衷心怎麼會將我供出來？」


  蘇毓還想說什麼，被劉氏使勁兒給拉住了，蘇毓回頭又瞪了劉氏一眼，劉氏眼神示意蘇毓，主位上坐著的蘇啟臉都快黑成鍋底了，這次蘇毓乖乖的閉上了嘴，反正這次蘇素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夠了，你還敢狡辯！這個朱釵是從碧荷身上搜出來了，碧荷說這是你賞給她的！」蘇啟從身後的管家手裡接過來的一隻朱釵使勁兒的丟在地上，瞬間那朱釵便成了好幾截。


  蘇素嗤笑一聲，眼神落在一直在看戲的丞相夫人身上「又是碧荷！父親莫不是忘了上次我為何會杖責碧荷？碧荷是誰的人想必不用我說父親也知道，賊喊捉賊這種事情蘇素也見得多了，只是沒想到有人竟然會這麼蠢偏偏用了一個碧荷。」


  這群人莫不是智障不成？今天但凡是個不認識的小丫頭恐怕她會解釋好久才能確保她安全無虞，可是啊……這人蠢的只用了一個碧荷，這樣就好辦多了啊。


  蘇素看著平靜的丞相夫人一點都不意外，只是蘇啟的反應卻在蘇素意料之外見他平靜的毫無波動的眼睛竟是見不到一絲憤怒，這就讓蘇素覺得奇怪了，那私印往小了說就是一個印章，往大了說，一國丞相的私印不見了若是流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不好了。


  蘇啟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走了。


  連私印的事情都不追究了么？那私印昨天晚上被她悄悄的放在了丞相夫人的獨立小書房裡，蘇啟莫不是已經知道了？不可能啊，既然知道為何對她興師問罪？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