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雲霓裳
徐徐清風自窗口吹進來，燈火通明的寢殿里紅紗搖曳，几案上精緻小巧的香爐散發出陣陣幽香，帶著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意，驅趕著心底的煩躁。
銅鏡里顯映著精緻的面容，眼波流轉，額首低眉之間流露出的風情著實教人驚艷不已。從背後看去，大紅色的輕紗裹身，顯露出玲瓏有致的姣好身段，青絲直垂在腰際，莫名的看得人心癢難耐。
「霓裳……」喑啞帶著絲絲情慾的聲音在女子背後響起，接著一雙大手緊緊的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腰身，好不曖昧。
被叫做霓裳的女子一動也不動，男人的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上，用力的吮吸著女子脖子上的肌膚，霓裳眼裡劃過厭惡之色，努力的剋制著推開男人的衝動。
感覺到男人越來越放肆的雙手，霓裳終於忍不住了，轉身阻擋住男人進一步的放肆，嬌嗔道「皇上……」
霓裳眼前的男人就是當朝的皇帝，一身明黃色的便服，上身，下擺，領口和袖口無一不綉著精巧的四爪金龍的刺繡，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男人看著霓裳，不經意間抬頭，霓裳眼裡的情緒盡收眼底，可他卻還是裝作不知道，唇角一勾「愛妃這是在欲拒還迎么？朕甚是歡喜。」他不是不知道雲貴妃對他的感覺，只是……這其中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沒有人知道這位皇帝心底在想些什麼。
霓裳嘴角微微一僵，隨即臉上露出明媚的笑意，埋首進皇帝的懷裡，玉手撫上他的胸膛「皇上素來喜歡打趣臣妾。」
慕絕低聲一笑，大手捉住霓裳纖細手指，十分輕挑的放在鼻翼之間聞了聞，低沉之中帶著一絲沙啞，誘惑十足「愛妃這雙手生的甚美。」
雲霓裳垂首不語，她低著頭慕絕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想想也知道，她從來都是跟他逢場作戲……「時候不早了，愛妃早點休息吧，朕想起有些奏摺還沒有看完，先回御書房了。」
聽聞，雲霓裳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下意識的開口「臣妾恭送陛下。」
慕絕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袖口下的雙手緊了緊，然後轉身消失在雲霓裳的視線中，雲霓裳獃獃的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知道看不見對方之後，她低聲的笑著，充滿了苦澀和無奈，誰也不知道她的秘密，除了那個人，她還能相信誰？面對心愛之人尚且逢場作戲，更何況是這個男人呢？
「你說我究竟是什麼變得這麼優柔寡斷呢？」雲霓裳始終注視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不曾回頭，肩頭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風。身著枚紅色衣裙的妙齡女子站在雲霓裳身後。雲霓裳輕聲開口，不知道是在問誰。其實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是在問她自己。
「娘娘，風漸漸大了，該就寢了。」說著，女子上前將門窗一一關好。
「尋梅，你說呢？」正在關窗戶的女子身體一頓，抿了抿唇角「在我心裡你還是那個驕傲的小公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現在的你用情太深為情所困。」
為情所困……呵，她又何嘗不知呢？她這一生終究也逃不開一個情字。
「尋梅，我不是了，早就不是了。」雲霓裳漂亮纖細的雙手抓著披風的兩邊，感覺到涼意襲來，輕輕的攏了攏，然後也不等尋梅有所回答，轉身消失在紗帳之後，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尋梅轉身的瞬間已經不見了雲霓裳的身影，她搖了搖頭，思緒有些混亂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亂晃，她抬手伸過去卻什麼也沒抓到，眼神悲憫，苦澀的笑意掛在嘴角，是啊，那個驕傲的公主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困於深宮，為情所傷的可憐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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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素的住的院子在蘇啟的安排下到底是在從宮宴回來的第二天就換了，蘇素在皇上面前初露頭角，隱隱約約已經在皇帝心裡留下了映像，如果蘇啟還跟以前一樣，那真是對不起他這個老狐狸的稱號，蘇素其實能想到蘇啟究竟在想什麼，說白了蘇啟從未都沒有對他這幾個女兒上心過，蘇啟能想的也只有如何拿他的女兒們來換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如今，蘇素在皇帝面前留下了好映像，蘇啟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來利用利用她了，只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他那個膽小的女兒早就換了芯兒，不會由著任何人擺布的。
蘇素看著眼前的兩個丫鬟，兩個丫鬟均是一身翠綠，小清新的顏色襯的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愈發稚嫩，只是站在左邊的丫鬟的眼神時不時不動聲色的瞟向房間里的擺設，充滿了算計和傲居，蘇素只是勾唇一笑，輕輕的靠近貴妃椅中，看似柔若無骨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打瞌睡的貓兒。
「你叫什麼名字？」蘇素看向右邊的女孩兒，微微的點了點頭，還算可以看著還比較順眼。
「回大小姐，奴婢叫小花。」那女孩戰戰兢兢的開口，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女孩的膽戰心驚蘇素看在眼裡，只是那名字讓蘇素不由得想發笑，於是忍著笑意，輕聲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只是小花未免俗氣了些，以後你就叫墨蘭吧。」
小花抬頭，她爹娘覺得賤名好養活，所以才給她取了這麼一個俗氣的名字「奴婢謝小姐賜名。」小花年紀不大，看著不到十四五的樣子，她卻能直觀的感覺到別人的好意，她覺得眼前的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樣。
蘇素雙手托著下巴把眼神突然轉到墨蘭旁邊的女孩身上，那女孩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眼底沒來得及收起的嫉妒和羨慕盡數落在蘇素的眼中，眼神一挑「你呢？叫什麼名字？」
看著蘇素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那婢女微微一笑道「奴婢叫碧荷。」說著微微欠了欠身子，所行之禮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錯處，反觀墨蘭看到碧荷行禮之後才後知後覺她不知禮數，沒有給蘇素敬禮，心下有些忐忑。
蘇素坐直了身子似是滿意的點點頭「甚好，如此以後墨蘭就跟在我身邊負責我的飲食，碧荷就負責院子外面的事情吧，那些個不懂規矩的下等丫鬟碧荷就多費費心吧。」
聽到蘇素的話，墨蘭高興的領了差事，而碧荷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下直罵蘇素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裝作高興的樣子領了差事。
「好了，我這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們先下去吧。」蘇素是的實現不經意間劃過窗口，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撥弄著另一隻手的食指指甲蓋，淡淡的開口道。
看著碧荷離開的身影，蘇素冷笑一聲，不用想都知道碧荷是誰送來的，她可沒有把敵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心，但是到底也是送來的，不明所以的退回去會引起那女人的懷疑，還是放在外面吧。
「怎麼？窗戶口待的舒服？」一抹白色落在蘇素眼中，唇角一勾，戲謔道。話音剛落，林不凡從窗戶口上跳進來。
林不凡打開隨身攜帶的摺扇，在蘇素房間里晃悠了兩圈「不錯不錯，比起那個小破院子強多了，蘇啟這老狐狸果然不會讓過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
蘇素一笑「他想利用我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不說他了，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事情想問你的。」
聽到自家師傅有事要問，他這個徒弟當然要好好的獻殷勤了，一撩衣擺坐在蘇素身邊「什麼事情，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但是我又一個條件……」說著嘿嘿的笑了兩聲，蘇素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
「你倒是會做生意。」蘇素翹起腿，身體往後依靠，斜眼看著他。
「嘿嘿……」林不凡乾笑兩聲，似乎是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鼻子。
蘇素被他氣笑了，無奈的搖搖頭「放心，一定教你。」這傢伙……
「好好好，那你想問什麼？」林不凡湊到蘇素麵前，一臉認真。蘇素垂眸遮住眼底的思緒，半晌抬起頭，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林不凡才開口道「那個國師……究竟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