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本是投機取巧之輩
鍾龍聽見自己大哥的話,答應了一聲,身上的肌肉緊繃,力量都已經全部聚集在了拳頭上,一步步向源甲義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源氏家族的眾人明明知道這人不會內力功夫,大半不會是源甲義的對手,但一見鍾龍的架勢,竟然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源甲義站在那裡,聽見沈暉的話,說什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要慫恿他這位不會內力的兄弟,和自己硬拼。
他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如果說,對面要是一位會內力的高手,和自己硬拼,那還能讓自己嚴陣以待,但這麼一位只靠蠻力的傢伙,要是硬拼,豈不是自取滅亡。
眼見鍾龍走到了自己面前,源甲義譏諷地說道:「傻大個,你知道我剛才那一拳要是轟上你,會是什麼後果嗎?」
「你並有轟到我。」鍾龍沉聲地說道。
「那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源甲義冷聲說道,說完,他內力疾速涌到了拳頭上,猛然便向鍾龍轟了出來。
已經摸清了鍾龍的實力,他這一次,再沒有任何顧忌,絲毫不考慮防守的事情,這一拳出去后,就要緊接著第二拳。
胖虎在旁邊,一見源甲義已經發動了攻擊,臉上立即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源甲義雖然內力比不上源石斗,但也非同小可,若是鍾龍真的硬拼,肯定會吃大虧。
但沈暉臉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色,方才鍾龍的回答,已經證明了他完全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現在,勝敗的關鍵,是在於這個源甲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源紀事直等人在一旁,此時的注意力早已經不在場上,而是在那邊的沈暉身上。
既然這個高大魁梧的大漢不會內力,還不像方才那個矮胖子如此詭計多端,那這場戰鬥的結果就早已經出來了,源紀事直當然不會再注意,轉而考慮下一步要如何對付沈暉。
鍾龍站在那裡,眼見源甲義已經出拳向自己轟來,也不躲避,大喝一聲,一拳就也向源甲義轟去。
就見場上,鍾龍的拳頭帶著獵獵風聲,威猛至極,源甲義的拳頭則涌動著氣流,發出噝噝的聲音,眼見就要轟到了一起。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見鍾龍的拳頭疾速偏了方向,攻向了源甲義的面門。
這樣一來,鍾龍的面門,同樣也暴露在了源甲義的拳頭下。
源甲義眼見就要和鍾龍拳頭對轟在一起,心裡正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卻見鍾龍竟然攻向了自己面門,而將自己的面門也暴露在自己拳頭下,登時心裡一驚。
要知道,源甲義拳頭上涌滿內力,要是轟到了鍾龍面門上,絕對會一擊斃命。
但同時,鍾龍的拳頭也會轟在源甲義的面門上,雖然不至於打死他,也會造成重傷。
最讓源甲義恐懼的是,他現在已經無法判斷,是自己的拳頭先至,還是對方的拳頭先至。
在沒有確切的把握下,絕不能以身涉險。
這個想法,和他揮出第一拳,試探鍾龍也沒有內力的時候,是一個思路。
吃驚之下,源甲義腦中疾速閃過了上面的想法,情急之下,便回拳後撤。
但他一上來,就沒有留有防備的餘地,情急之下的後撤,速度大打折扣,動作也沒有章法,只是為了能躲避眼前的攻擊而已。
鍾龍缺恰恰相反,在明白自己大哥話里意思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避開不能進的方位以後,便要在能進的方位,硬拼到底。
哪怕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要義無反顧硬攻下去。
因為,面對這樣的強敵,不但不進則退,而且,錯失一次機會,便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所以,他一拳轟出去后,只要不死,第二拳絕對會如期而至。
源甲義剛一後撤出去,卻見鍾龍第二拳又已經轟來,徹底的手忙腳亂了,情急之下,便要縱身向上躍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就見鍾龍那缽大般的拳頭,已經直直轟在他的胸口之上,然後是一聲慘呼,一口鮮血噴在半空中,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就向後飛去。
這邊的源安義武和源出野一見,立馬雙雙躍身而起,將源甲義看看接住,然後落在了地上。
源紀事直還在思索下一步該如何對付沈暉之際,忽然聽見這聲慘呼,便急忙向場中一看,卻眼見源甲義竟然被那大漢一拳轟了出去,登時間,臉色鐵青,差點沒罵出了聲來。
擁有碾壓的優勢,卻被人打得口吐鮮血,源石斗蠢的像豬一般,情有可原,這個源甲義一向精明狡詐,竟然也是這個結果,這讓源紀事直肚子簡直氣炸了。
胖虎在旁邊,一直臉色緊張地盯著場上的情況,眼見鍾龍錯開對方的拳頭,用出兩敗俱傷的打法時,他忽然心裡就明白了過來,及至看見源甲義被轟了出去,便禁不住興奮地向沈暉說道:「大哥,我明白你剛才話里的意思了,你是讓鍾龍硬拼,但要找到對方的弱處硬拼。」
沈暉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胖虎,鍾龍和你不是一個性格的人,他不能用你的方式戰鬥,況且,對方也不是剛才那個老頭類型的人,用智取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唯有將他一向喜歡硬碰硬的風格發揮到極致,才能戰勝對方。」
「但是,大哥,要是對方剛才也不退縮,吃虧的還是鍾龍,真的好險。」胖虎又說道。
「放心,從他第一拳去試探鍾龍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他是何種人呢了,這人心機頗多,但卻極其謹慎,哪怕你明著告訴他,這一拳下去,他頂多會受傷,而對方會喪命,他也不會咬牙硬接的,因為,他本就是個投機取巧之輩。」沈暉淡淡地說道。
頓了一頓,他又繼續說道:「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說的就是這種人。」
此時,源甲義被源安義武扶著,站在那裡,眼睛盯著對面的鐘龍,心裡一陣懊惱,本來,他看見胖虎並不會內力功夫,所以,便要在自己家主面前表現一下,沒想到遇見了這個戰鬥起來不要命的傢伙,簡直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之後,仍然裝作要奮勇向前的樣子,說道:「義武,你不用管我,我要和這個人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的機會有,但你卻自動放棄了,現在,你沒有機會了。」源安義武冷冷地說道。
他雖然救下了源甲義,但很明顯,對這個人卻不怎麼能看上眼,尤其是方才,本來可以用輕微的付出,換來絕對的勝利,但他卻連這點膽量也沒有,這讓源安義武對他的惡感,又增加了一層。
源甲義一聽源安義武這話,臉色登時羞愧的通紅,說道:「義武,難道我們能和一隻瘋狗對著咬嗎……」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鍾龍邁著大步已經走了過來,沉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源甲義一見鍾龍上前來,身體明顯的一哆嗦,脫口反駁道:「我說瘋狗,關你什麼什麼事……」
源紀事直鐵青著臉,一聽源甲義在這麼些族人面前,面對那個大漢的詰問,竟然還露出了膽怯的樣子,登時大怒起來,喝道:「源甲義,你閉嘴,以後只需在家打掃院子,不許再出家族大門一步。」
源甲義聽見自己家主的話,徹底的垂頭喪氣起來,自己本來只家族中寂寂無聞,想著今天表現一下,得到家主的青睞,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身份被降的更低了,這真是讓人悔斷了腸子。
源紀事直喝止完源甲義,便又對源安義武說道:「義武,你上去教訓一下這人,今天真是讓這兩個廢物,將我們源氏家族的臉都丟盡了。」
源安義武聽見自己家主的吩咐,不敢違逆,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要向鍾龍迎去。
但就在這時,沈暉那淡淡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各位大兄弟,你們家族雖然擅長車輪戰,但這太浪費時間了,不如群毆一下得了。」
源紀事直轉向了沈暉,陰沉著臉說道:「姓沈的,你和你的兩位兄弟,還不值得我們源氏家族群毆。」
「No,No,大兄弟,我的這兩位兄弟已經戰鬥過了,該休息一下了,你們可以一起上,我一個人對付就可以了。」沈暉負起了手,走進了場中。
鍾龍看見沈暉走過來,便沉聲說道:「大哥,讓我和胖虎一起幫你吧。」
胖虎此時也同樣負手走到了場中,笑嘻嘻地說道:「是的,大哥,這源氏家族很有名的樣子,我們兄弟三個,今天就踏平他們。」
「好了,鍾龍,胖虎,你倆過去保護愛依小姐吧,這些人還不需要我們弟兄三個一起出手,我一個人就夠了。」沈暉一揮手說道。
鍾龍和胖虎聽見自己大哥這話,知道他是不會同意自己二人再動手了,便無奈地答應了一聲,退到了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