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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不能報仇

  趙柲不動聲色,彷彿那一巴掌中抽在旁人臉上一樣,依舊是輕聲道:「娘,他是我弟弟不假。可他有眼無珠,惹的是司馬統領家的人!如果不是那向罡天攔著,怕是現在死的就不是他一個,而是我趙氏滿門了!」


  「司……」趙夫人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樣,瞬間失語,一臉驚恐地看著趙柲,又看了看趙守心:「柲兒,是那……那個……司馬?」


  「嗯!」趙柲點點頭:「爹,娘,吩咐下去吧,弟弟他不能厚葬,讓家奴拿些破爛東西卷著直接丟到城外去。最好是讓人家知道,那樣的話,人家的氣或許才是真正的消散。」


  「柲兒,當真要這樣?」趙夫人有些不死心,但當看到趙柲毫不猶豫地點頭時,她頓時是痛苦失聲。趙守心倒沒有如她這般不堪,吩咐婢女扶趙夫人回房休息,然後才是讓家奴拿一破皮甲捲起趙堋,扔到城外去。且是特意吩咐,不要怕丟人,而是要讓人知道。


  做完這些,趙守心一下子像是蒼老數倍一樣,雙眼都是顯得暗淡無光。兩父子來到府主內廳坐下,趙柲這才是再出聲:「爹,你是不是還想著要為他報仇?」


  「柲兒,那小子不是任由我等拿捏的。他是爹的頂頭上司,現在又有司馬府的人罩著,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的人不能輕易動。」


  趙守心沒有明確的給出答案,但這話已經是告訴趙柲,這仇不可能不報的,只是要等待機會。


  「爹,他是向罡天,我沒的聽錯,對吧?」趙柲微微點頭說道,臉上有些意動。


  之前看趙堋死,他是一臉淡然,聽到司馬鳳兩女的身份,他也是能保持幾分冷靜。但現在,在確認向罡天的身份時,他卻是有些失態了。


  這讓趙守心大是奇怪,忍不住道:「怎麼?我兒難道也知道此人?難道說他在禁衛內有備案不成?這倒是個機會。柲兒,能把握住嗎?」


  「爹,他現在爵封大將,是剛從小縣城調來郡城的?對嗎?」


  「對!」見趙柲不回答自己,反而是在繼續問,趙守心也是意識到有點不對勁,遂是認真地回道。


  「那他來自那一縣城,爹你可是知道?」


  「曾聽人提及過,好像是三陽府治下的什麼……什麼……」趙守心努力地回想著,良久才是再開口:「赤木,對,就是赤木縣!」


  「那麼,我所說的那人就真的是他了!」趙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風度全無。


  「爹,聽兒了句話,弟弟的仇不要再思報,您與他同在一衙,最好也不要與其做對。最後,咱們再準備三十萬神靈幣給他送過去吧!希望,他不要與我們記較才好。」


  「柲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守心越聽越糊塗,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怎麼聽這話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巴結他了呢?


  「爹!」趙柲輕呼,微微思量,發現自己如果不明說,老娘再吹幾句枕邊風,這個糊塗爹怕是又會尋人家麻煩的。到時候,趙家真的會玩完。


  如此一想,他遂是認真地道:「此人不可得罪!爹應該聽聞過赤木縣發生的大事吧?」


  「略有所聞,好像是說向這向罡天帶縣衙的軍士滅了一個小宗門,所以皇帝才降下旨意升了他的爵,調來郡城。」


  「哼!小宗門?爹,你是真不知道?碧羅宗可是傳承萬年的宗門,能小嗎?孩兒再告訴你,碧羅宗的宗主、太上長老,甚至可說九成的宗門長老都是他一人殺的。或許還可以這樣說,整個碧羅宗的人有七成是被他毒殺的。修士和妖獸,死在他手中的怕是有過萬之數!」


  「什麼?他……他居然是如此歹毒?柲兒,此人不善,你身為禁衛中人,理應查他一查,或許……」


  趙守心靈機一動,自認是想到了好辦法。不料他這話落入趙柲的耳中,卻是引得他一聲長嘆:「爹啊,你果然是不死心!行吧,孩兒便告訴你,但你千萬不可外傳,要不然的話,你、我、娘,全府上下都會死於非命!而且,無人會替我們出頭的。」


  「什……什麼?」趙柲有些發懵了,難道,這廝是皇城哪家王公府邸出來的人不成?

  「爹,此人與孩兒一樣,也是禁衛!但在不久前,他已經由巡城衛提升至副統領。天下間,巡城衛何其多,可又有幾人能成為副統領?想青州郡城,巡城衛數以萬計,但副統領呢?現在加上他也不過是三十六人而已。」


  「人家出手,救的是禁衛統領最疼愛的女兒,我們如果再思報復,那便是與整個青州郡的禁衛衙做對。爹,別說孩兒只是一個普通的巡城衛,就算與他一樣同為副統領,此事也不敢為啊!」


  趙柲的這話,當真是說的語重心長,趙守心從震驚中再度陷入震驚,突然間,他是放聲大笑起來。


  看他這樣子,趙柲倒是有些不安了。


  「爹,您沒事吧?弟弟雖死,那也是他自尋死路,您可不能鑽這牛角尖啊!再說,你二老膝下還有我,趙家還有后。」


  看到趙柲一臉擔心的樣子,趙守心收住笑聲,但臉上卻是依然帶著種劫後餘生的笑容:「柲兒,爹不是失心瘋,而是真高興。之前,因為他來奪了大將之位,爹是準備聯合另兩位偏將給他一個教訓。現在知道他的身份,自是不敢再造次,倒是又逃過一劫。」


  「原來是如此,那倒是好!」趙柲鬆了口氣,如果老爹因此瘋掉,那還真是麻煩事了。而他說的是好事,是值得高興的。


  兩父子商量著,最後決定,三十萬神靈幣是不夠表達自己的歉意,直接商定為五十萬。至於司馬公的兩女卻是不敢再去惹,無論是賠禮還是什麼的都不敢做。別人不記較,自己再湊上去,那就真是自討沒趣,自尋死路了。


  回到府中,已經是深夜。向罡天沒有驚動連伯等人,悄然回房,參悟修練。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向罡天從修練中醒來,發現連伯是候在房外,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等了不短的時間。


  打開房門走出去,聽到動靜,連伯是連忙上前:「老奴參見大人!」


  「連伯,這一大早的,有什麼急事嗎?」向罡天好奇,按道理來說,在郡城這樣的大地方,應該是沒什麼大事才對。


  「大人,一大早的便是有三位大人在咱們府外候著,聽說他們是大人的屬下,前來迎接大人去將衙的。對了,有位趙大人準備了一些禮物,老奴看了下,怕是不下於五十萬神靈幣。」


  來到青州郡后,為了不惹人閑言,連伯等人在向罡天面前是自稱為奴。對他們的此舉,向罡天勸說也是沒有用,只能聽之任之。


  聽完連伯的話,向罡天不用推算,也是能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人是誰。當即笑眯眯地道:「人家送來了那就收下吧!對了,收的時候不要什麼心虛,大大方方的讓另外兩人也看到。他們,可都是聰明人來的。」


  「是,大人,老奴這就去!」走了幾步,連伯似乎才是記起,轉身道:「大人,您不去見上一見?」


  「不見,告訴他們,我沒時間和他們玩這些虛的。午時會去將衙,但是我希望在去的時候,能看到我應該要看的,知道我應該要知道的。」


  「是!」


  連伯走了,打發趙守心三人離開,將向罡天的話也是都說了遍。他倒是沒有擅自作主,不多說一字,也沒有少說一詞。聽的趙守心是大為不安,至於另外兩人卻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這中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前一天,還說對付這新上任的大人,怎麼一夜之間,這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兩人不明白,自然是要問,但趙守心得了趙柲的囑咐,吱吱唔唔是不敢說。不過,他越是這樣,兩人倒是越為懷疑。


  如同向罡天所料的那樣,不到一個時辰,另外兩人又偷偷的跑來,又有數十萬神靈幣入帳。


  前後這第一折騰,向罡天發現自己的荷包是又鼓了,身上一百多萬神靈幣,瞬間是有了種有錢人的感覺。


  捱到中午,向罡天才是出府,往將衙而去。


  趙守心三人早已經是有準備,事無巨細,都是準備好,放在向罡天的房間內。一個下午的時間,向罡天都是在將衙內熟讀這些東西,待天黑回府時,對轄下的三百里地盤上的人或事,瞭然於胸。


  不過,他並沒有插手其中的意思。


  這片地盤,被稱為十三區!將衙也是被人稱為十三衙。


  十三將衙的大將位空缺的時間有點長,而在此之前,趙守心為了拉攏另外兩人,他是故做大方,將屬於大將的那一份分給了兩人。現在這片區域,可以說是被三人給瓜分完了。向罡天不插手進去,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做,是懶得打理這些小事。反正,有好處三人不敢少不了自己的那一份。


  坐等收錢,有這樣的大好事,又何必再去多忙?


  從趙守心一大早便來府送禮,向罡天早是算到,那趙柲應該是將自己禁衛的身份告訴趙守心。而在趙府時,向罡天也是窺探到了司馬鳳兩人的身份。


  以自己在禁衛中的身份再加上這麼一份人情,他們是誤以為自己與那位司馬公有非比尋常的關係,除非三人是不想活了,要不然的話他們是不會招惹自己的。


  對此,向罡天是有自信。


  十三衙管轄範圍內,其實基本上都是郡學院的範圍,沒什麼大事。向罡天是乾脆將衙內的事情交給三人處理。自己一心在學院內修練,為融合子脈,突破天脈境做準備。


  日子過的是極快,轉眼間,在青州郡城是過了小半年。修練也是有所得,向罡天是感應到了突破天脈境的契機。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突破,是因為向罡天有大野心。


  在此之前,想再爭取入聖池修練的機會。十六條道脈,突破時氣需要的能量太多,簡直是稱得上恐怖。如在突破時天地之力不繼,那對自己的修行有損。而且突破時的動靜太大,也容易讓人發現自己的一些秘密。


  十六道脈,外來者,這兩個身份,向罡天是都不想暴露於人知的。而在聖池內突破,卻是沒有了這般顧忌,自然是要安全的多。


  但是,要入聖池修練,可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此時封候,哪怕是最低階的子候,一年也是有三天入聖池修練的資格。但可惜的是,現在只是大將爵,距離子候爵中間還差著一個候將!而以神靈帝國的律法,如果是突破天脈境,願意入軍中效力,那是可以特封為子候的。


  所以,事情讓向罡天感覺極是為難!


  要想突破,得先成為子候,獲得那三日入聖池修練的資格。而要想成為子候,最快的辦法便是突破天脈境。


  兩者境,可謂是因果,但是這中間找不到一個平衡點,讓向罡天的心情極是鬱悶。而且,讓向罡天鬱悶的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自從上次之後,司馬鈺姐妹兩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人,還在學院中修行,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也可以肯定,司馬鳳有意讓司馬鈺避著自己,不與見面。好在,自己對這小丫頭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這樣被人像防小偷一樣防著的感覺讓人很是不爽。


  這一日,向罡天如同往常一樣,從府中出來,準備前往學院。不料,出府沒多遠,便是見著三人連襟而來。看到來人,向罡天免不得是一楞:「這三人,怎麼都來郡城了?」


  讓向罡天有此念,是因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鄧熑、冷眭和豐煊。與他們也明些日子未見,至於之前的那些破事,向罡天可是一點都不記得,不心虛,一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屬下等參見大人!」


  看到走近的向罡天,鄧熑三人是拱手躬身,一臉認真地說道。


  「三位哥哥,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裡不是禁衛衙,你我也不是外人,大家不必如此客氣的。」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是我們不敬。」鄧熑笑了,直接站直身子,朝身旁的兩人道:「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我贏了,都拿出來吧!」說著,鄧熑伸出大手。


  「行,算你鄧熑有識人之明。」冷眭乾脆,翻手取出一枚神靈幣,放在鄧熑的手中。


  豐煊也是微笑著,取出一枚神靈幣扔給鄧熑。


  看到他們這樣,向罡天不做多想,飛快的伸手,有如蜻蜓點水一樣將兩枚神靈幣給奪了過來。收入儲物戒后,才是笑眯眯地道:「看來三位哥哥是在拿我打賭是吧?不好意思,拿小弟打賭,這贏的神靈幣歸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鄧熑三人相視一眼,和豐煊兩人是大笑不止。就是一直以冷漠赤人的冷眭,此刻也是面帶笑容。


  「什麼意思?你們在笑什麼?」向罡天問出聲,感覺自己的行徑被人看穿,有種被三人算計的念頭在滋生。


  「兄弟,實不相瞞,在來時鄧兄和我們打賭,第一次他贏了,你是和以前還是一樣,他沒有看錯人。而第二次卻是我們贏了,因為鄧兄不相信你是會如此的貪,連一枚神靈幣都不放過!」豐煊笑著說道,給向罡天解釋一遍。


  「然後呢?」向罡天再問,感覺的出來,豐煊的話沒有說完,他這是還有話要說。


  「然後,我們想和你合作,干票大的!」鄧熑一臉的認真,這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話。


  「大的,能有多大?如果事成,可是能得到入聖池修練的賞賜?」向罡天倒也是有幾分動心,不過他現在只想著入聖池修練,突破天脈境,對其他的事情還真是不怎麼上心。


  鄧熑三人相視一眼,隨後,鄧熑認真地道:「如果咱們真的能得手,那應該是可以。不過,這事也得看運氣,咱們可不能擔保。」


  「行了,我的運氣一向都是極好的。走,細說,入府細說!」向罡天一聽這事有戲,立刻是露出笑容,請三人回府說話。


  半柱香后,向罡天總算是明白了三人的意思。


  原來,在冷眭所在的回龍縣內,前不久發生地震,這倒是普通事。冷眭也只是例行任務,前去查探。結果一查探是發現了問題,在那地震之地出現一道深達數萬丈的深淵,下面岩漿奔涌。可是在這岩漿內,居然是有座宮殿飄浮於中。


  這宮殿中,顯然是有機緣,冷眭倒也沒有想著上稟禁衛衙,而是傳訊告知鄧熑兩人,三人會面后,前去探查了一番,結果發現那宮殿是有重重禁制,無法破開。


  如此一來,想進去查探一番也是不行。結果是想到向罡天似乎是精通陣法禁制,所以才來青州郡城找他。依三人的意思,如果探查明白,取得那宮殿中的機緣,可上交一部份換取軍功,剩餘的留下修練,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但如果不能闖進去,便是只能就此上稟,那所得的軍功也是少的可憐。


  說完,三人是看著向罡天,鄧熑開口:「兄弟,我們現在就是等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對陣法禁制精通?」


  雖說之前看向罡天攻打碧羅宗時,似乎是能尋找到他們護宗大陣的弱點。但那只是三人的猜測,還是要得到向罡天這個當事人的確定,那才是能放心的。迎著三人希翼的目光,向罡天毫不猶豫地點頭:「陣法禁制,我何止是精通,簡直是非常的精通!」


  「那就好!咱們即刻動身,你可是能成?」鄧熑是有些著急了。那地方誰都可以進去的,如果讓人搶佔了先機,那自己等人可就是白忙一場。


  「好,現在就走!」向罡天也是果斷,立刻出聲應聲,隨即動念傳訊,告知喬庄和莫非真兩人,如有事情隨時傳訊告知,然後四人是出府,通過傳送陣,出現在回龍縣。


  地震之時,離回龍縣城是有著近六十萬里的距離,以幾人的速度,要趕過去也是需要幾天的時間。而且,在路上還極有可能碰到強悍的妖獸,自然是得做些準備。


  如此,在回龍縣城是待了數個時辰,準備了一些恢復的丹藥,四人才是出城,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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