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少年楊鼐
候洵看到有空桌子便是兩眼放光，說話間拉著向罡天竟是小跑起來，那模樣就像上有人在與他爭桌子樣。直待坐下他才鬆了口氣，朝靠在樟樹上的少年招招手：「小楊，今天我來的可正是時候，快點，將烤肉給我們拿過來！」
順著他的話，向罡天的目光也落在這古怪的小楊身上，隨後，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這小楊，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看到他手中握著的切肉刀，向罡天不得是承認這一點。
這刀很古怪，如果可以的話，向罡天寧願將之稱為劍。
不錯，那完全是把只有一尺來長的短劍。劍柄處用黑布纏繞著，劍刃在這泛黃的燈光下，閃現著抹寒芒，看上去鋒利無比。顯然這不只是劍，而且還是柄不錯的寶劍。
更讓向罡天感覺古怪的，是這小楊的握劍方式，這手法姿勢，完全是個沉浸劍道多年的高手，只有這樣的人的才能給人這種感覺：人劍一體，劍人合一。
再看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手腕靈巧，向罡天敢肯定，這傢伙絕對是個使劍的古武高手。有了這層懷疑，向罡天雙眸中金芒隱現，朝這小楊的下腹丹田之處看去。
「丹田有傷？」
向罡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正常普通人的丹田，乃是一片混沌，清濁混合。武者的丹田，內有真氣柱，一片清明。可這小楊的丹田，則是介於這兩者之境，上清下濁，恍若被人用刀從中斷開，一分為二般。
雖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向罡天相信，會出現這樣的現像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在衝擊養氣境的時候被人襲擊丹田，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如果……
向罡天心中冒出個古怪和想法，如果自己用凝氣丹，替其強行凝氣，藉機將其丹田全部沖開，他的問題必然能解決，但如果沒人幫忙的話，這一輩子他都休想成為真正的武者。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少年已經端著一碗走過來，裡面的烤肉沒有添加任何的佐料，每一片都是二指大小，薄如蠶翼般，放在手掌，居然還能看清掌中的紋路，散發著異樣的香味。這神乎其神的手法，讓向罡天大是驚嘆。如果讓他擁有真氣，這小楊絕對將是個恐怖的劍客。
這一刻，向罡天甚至已經猜到，他這所以會落的如此下場，怕是與他的劍道天賦也脫不了干係。
小楊放下烤肉，一句客套話也不說，便轉身離開。
候洵看著他的背影，嘆氣道：「小楊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人，脾氣硬的像茅坑裡的臭石頭，想我第一次見到他比見你們三的場面還要恐怖，這小子全身都是傷，就像是被人凌遲一樣，送到醫院人家醫生都說沒救了。幸好他命大，硬是撐過來。」
候洵簡單的說了句，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夾起肉看吃起來。向罡天心中暗動，看來這小子的丹田，應該就是那一次給人傷的。可是，這肉看著美味，沒酒怎麼吃啊？
向罡天的思緒山經被烤肉吸引，起身朝回到樹下靠著的小楊道：「老闆，你過來下！」
「結帳的話兩百！恕不打折！」小楊走過來，朝正在大吃的候洵看了樣，隨後盯著向罡天，伸手出聲。
「錢不是問題，但問題是，你得給我拿酒過來才行。」向罡天嘿嘿一笑，有肉有酒，這才相配啊！
「我這沒酒，你不吃的話可以結帳走人！」向罡天的話本是再正常不過，可誰知小楊卻是劍眉微皺，一幅大不耐煩的樣子。
「這不對啊，生意怎麼能這樣做呢？」向罡天有點生氣了，這性子未免太傲了吧，得改！不治治你小子，今後還不得傲上天？
候洵在旁邊聽著，見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放下筷子，一手拉住站起身的向罡天坐下，大笑道：「小楊，沒事沒事，你去忙吧！小天就是愛開玩笑說兩句，沒事的！」繼而轉頭看著向罡天，低笑道：「你這小子哪來學的怪脾氣，吃肉就行，喝什麼酒？我告訴你，這肉就得單吃才有味，配上酒就沒這口味了！是吧？小楊。」
「哼！」
面對候洵的解釋，小楊未可置否地冷哼了聲，算是做了答覆。這讓剛平靜下來的向罡天坐不住了，這小子完全不懂人情事故，怎麼比我還有橫呢？當真是天老大你老二啊？不行，今天這酒還得非喝不可，而且還得是你小子親自拿來的。
向罡天眼睛一轉，見小楊欲轉身離去，邪笑道：「丹田受傷，真氣難凝，這輩子，某些人怕是沒希望嘍！」
「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小楊抬起的腳重重落在原地，分文不差，冷冽的眼神落在向罡天身上，如同只盯上目標的凶獸，殺意畢露。
「喲，呲牙咧嘴的，還想咬人啊？」向罡天怪叫了聲，不顧候洵的拉扯，自顧自地道：「可惜啊可惜，天賦異稟，劍術奇才，卻落的如此下場，真是可悲。這要換做是我，還整天板著張臭臉做什麼？直接一頭跳進護城河，一了百了！」
「小天，你在說什麼呢？來來來，你也償償這烤肉，保證讓你吃了一輩子難忘。」候洵抓起雙筷子遞給給向罡天。算的上是老江湖的他，已經看出兩人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認誰。
可顯然是有遲了！
在向罡天話音落地的同時，小楊已經來到近前，在他手中，不知何時居然握上那柄短劍，冷冷地道：「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小爺將你的舌頭割下來烤了喂狗？」
「你的丹田問題我能解決！」向罡天迎著他的目光，邪笑連連，一字一句地道。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啊？大家都是候叔我的朋友，小楊，快將你的刀給收起來。」候洵一看慌了，這年頭的孩子，怎麼一言不合就拔刀呢？
聽著候洵的話，小楊默不做聲地將短劍收了起來，盯著向罡天足足看了兩分鐘，才冷聲道：「很好，我去給你買酒。」
說完，已然大步朝巷子口的小商店走去。
「要白的，度數高就行，別的要求沒有。」
向罡天得意地笑出聲：小子，在哥面前扮酷，你還嫩了點。
「這……小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楊怎麼會去給你買酒呢？上次……上次有人自己帶酒過來他都不讓喝，這……這真的是他？我沒看錯？」候洵一臉愕然，這事情太不對勁了。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都是經常碰釘子，那脾氣和茅坑裡的石頭樣，又臭又硬的。怎麼一下子就服軟了呢？
「當然沒錯，這叫一物降一物。像他這樣的怪胎，就服我這樣的人。」向罡天得意地自誇了句，夾起片烤肉放在嘴裡細嚼了下，兩眼立時放光。
「候叔，您說的對，這小子烤的肉還真是不錯。」
「是吧？也沒看看你候叔我是什麼人，我這嘴挑的東西當然得是人間美味。」說起烤肉，候洵也是挺著張老臉自誇，一臉的得意。
幾分鐘的時間，小楊提著二十來瓶二兩裝的二鍋頭回來，將酒往向罡天面前一放：「這酒我請，你幫我楊鼐（nai，讀四聲），我幫你殺人。」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候洵一把拉著楊鼐在旁邊的坐下，心中大是搖頭，現在和孩子是怎麼了？怎麼一個比一個虎呢？還殺人，你當現在的警察是吃乾飯的啊？
向罡天不搖頭也不點頭，朗聲道：「開酒，候叔，您能喝嗎？」
「怎麼就不能喝？反正交班的時間也快到了，吃完我直接回家睡覺。」候洵的酒癮也是不低，聽著向罡天的話，看著酒笑眯眯地道。
楊鼐卻還真是聽話，向罡天說開酒，他還真的給開了三瓶，而且更難得的是，這小子居然還曉得將酒遞給兩人。
「有進步，走一個！」向罡天舉起酒瓶，大笑出聲。
「來來來，碰一下！」候洵也是一臉笑容，這烤肉就酒，他早就想試了，現在總算是一了心愿。
一口一瓶，雖說是二兩裝，但這酒的度數高，一瓶下來候洵便是直搖頭，年紀大了比不上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的。
楊鼐沒有說話，不過只要向罡天舉手，他必然是跟上，兩人一口一瓶，眨眼的功夫，一大袋酒居然被兩人吃的是差不多。
候洵愕然，還真沒看出來，兩小子都是酒鬼來的。
十幾分鐘的時間，桌上的酒和肉都被三人消來的一乾二淨。當然，肉楊鼐並沒有吃，候洵也吃不下多少，大部份是進了向罡天的肚子。
和候洵交班的師傅已經趕過來，看到微帶醉意的候洵，直接送他回家。其他幾桌人也是陸續離開，昏暗的巷子口，一時間竟是只剩下向罡天楊鼐兩人。
雖說兩人差不多都喝了近兩斤的二鍋頭，卻是都沒有丁點的醉意，反而是精神的很。向罡天看著楊鼐，挑了挑眉道：「有沒有興趣說說你的故事？」
「你說的話若是辦不到，我會殺了你！」楊鼐沒有講故事的念頭，緩緩地開口，給這炎熱的午夜，帶來絲絲寒意。